拜讀葉光揚同誌的《竹人詩選》,內心簇湧著一種感動,不禁想起魯迅為白莽《孩兒塔》所寫“序”中的一段名言:“......一切所謂圓熟簡練、靜穆幽遠之作,都無須來作比方,因為這詩屬於別一世界。”我覺得《竹人詩選》與當今詩壇一般詩人之作相比,有其獨自特色,當“屬於別一世界”,因此不必拿那些達到“圓熟簡練、靜穆幽遠”化境的詩詞大家的詩作“來作比方”。而我,很看重這個“別一世界”。
這些年來,詩界有所謂“老幹體”之說,我理解的“老幹體”可能是指一些離退休老幹部所寫的詩歌。老幹部們晚年有了餘暇,渴望用詩歌形式來緬懷已逝的戰鬥歲月和曾經的坎坷人生,抒發自己對革命不改初衷的高尚情懷。“詩言誌”,某些老幹部隻求波濤澎湃的筆觸能夠盡情表達自己風起雲湧的思緒,而於詩歌藝術並不作刻意追求。當然,他們或自學或求教,在詩歌創作上都掌握了必要的藝術技巧,並非隨心所欲,任意為之。也就是說,他們的詩歌還是有相當的藝術水準的。一定的藝術性與不同凡響的內容相映生輝,給人以思想啟迪和藝術熏陶。
我以為,《竹人詩選》正屬於我所理解的“老幹體”,它的“世界”正是老幹部們大體相同而一般人不具備的獨特經曆和情懷。光揚同誌在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中,奉獻了自己的青春;在社會主義建設中,貢獻了自的力量。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他是不能忘懷的。光揚同誌在“反右傾”、“文化大革命”等政治運動中所遭受的種種磨難和非人道批鬥,他也是刻骨銘心的。難能可貴的是,“雖九死其猶未悔”,光揚同誌從未對黨產生過怨尤,從未對共產主義信仰產生過動搖,從未對自己所走的革命道路產生過悔意。他仍然懷著一顆赤子之心,熱情歌頌黨、歌頌領袖、歌頌改革開放;關注民生,痛恨腐敗;熱切希望共產黨先進性長在,生命力永存。請聽他的心聲:“生命小似粟,信仰大如天。不忘宣誓日,做個好黨員。”其情、其誌,感人至深。上述幾個方麵,構成《竹人詩選》的重要內容。詩集中還有大量詩篇是描述作者離休後的生活和心境的,不乏勵誌佳作,貫穿其中的紅線是:血肉之軀自然衰老,而革命意誌永遠年輕。《竹人詩選》與那些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的詩歌截然不同,它們分屬不同“世界”。千萬別小看這種“老幹體”,它們可不是人人寫得出來的。
我被這樣的詩歌感動!
光揚同誌囑我為《竹人詩選》作“序”。作為世交,我義不容辭,便寫了上麵這些話以為“序”。
2006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