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薛燭才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這就是純鈞嗎?!”
勾踐點了點頭,道:“是,”得意地接著說道:“有人要用千匹駿馬、三處富鄉、兩座大城來換這把寶劍,你看行嗎?”
薛燭連忙說道:“不能換。”
勾踐做作地皺了一下眉頭,問道:“為什麼?你說說道理。”
薛燭激動地大聲對道:“因為這把劍是天人共鑄的不二之作。為鑄這把劍,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錫,萬載若耶江江******而出銅。鑄劍之時,雷公打鐵,雨娘淋水,蛟龍捧爐,天帝裝炭。鑄劍大師歐冶子承天之命嘔心瀝血與眾神鑄磨十載,此劍方成。劍成之後,眾神歸天,赤堇山閉合如初,若耶江波濤再起,歐冶子也力盡神竭而亡,這把劍已成絕唱,區區駿馬城池何足道哉……”
勾踐滿意地頻頻點頭:“說得有理,既是無價之寶,我就永遠把它珍藏吧。”
所以純均是一把尊貴無雙之劍。”
這時說書人呷了口茶。
“再來就是第一名劍。
湛瀘又名湛盧,湛瀘是一把劍,更是一隻眼睛。
湛瀘:湛湛然而黑色也。
這把通體黑色渾然無跡的長劍讓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鋒利,而是它的寬厚和慈祥。它就象上蒼一隻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視著君王、諸侯的一舉一動。
君賢能,劍在側,國興旺。
君無能,劍飛棄,國破敗。
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歐冶子鑄成此劍時,不禁撫劍淚落,因為他終於圓了自己畢生的夢想:鑄出一把無堅不摧而又不帶絲毫殺氣的兵器。
相傳湛瀘劍出爐之後,為越王所得,後傳至越王勾踐。因勾踐戰敗,無奈之下把湛瀘劍進貢給了吳王夫差。然而吳王無道,湛瀘劍竟自行離開,飛至當世名君楚王身邊。從此,湛瀘劍便化為正義與仁德的代表。
所謂仁者無敵,湛瀘就是一把仁道之劍。”
說完,老頭揚起脖子狠狠灌了幾口茶,“哈”地透氣。
“不對啊,你怎麼把巨闕漏掉了。”聽得最認真的燕赤發現了問題。
“哈哈,這位客官是有心人,巨闕劍和承影劍都是同時現世了。”
“切,老頭又吹牛了,每次都這樣,都說得到消息什麼的,不吹牛會死啊?”酒客起哄。
“嘿嘿,不信也沒辦法,這樣不是為了增加可信度嗎?”
“少來,我們隻是來聽故事的,不是來探消息的。”
“那好,其實巨闕的故事很簡單,因為它被造得短一分,寬一半,樣子看了特別不習慣,有人嫌它醜,世人都愛美,於是前一種說法把它排在十大名劍之外。老夫見慣風雨,看過太多人和事,覺得凡事不能以美醜論短長,還是實用為好,我倒覺得巨闕應該在前五名之列。巨闕鈍而厚重,闕:通“缺”,意為殘缺。但其堅硬無比,故號“天下至尊”,其他寶劍不敢與之爭鋒。當年荊軻刺秦,手中徐夫人無堅不摧,兵器全被它砍斷,秦始皇束手無策,後來才用巨闕劍砍殺了他,可見巨闕劍像人一樣鈍厚可堪大用。
傳說〔巨闕劍〕初成時,越王勾踐坐於露台之上,忽見宮中有一馬車失控,橫衝直奔,驚嚇了宮中伺養的白鹿。於是越王勾踐拔出歐冶子剛鑄成之劍,指向暴走中的馬車,欲命勇士上前製止。但卻在這拔劍一指之時,手中之劍的劍氣卻將馬車砍為兩節。當拋上了半空的車廂,墜落在地上時,越王勾踐才發覺手中寶劍的劍氣已砍斷了馬車。於是越王勾踐又命人取來一個大鐵鍋,用此劍一刺,便將鐵鍋刺出了一個碗大缺口。這一劍毫不費力,就好像切米糕一樣輕鬆容易。因此越王勾踐便將此劍命名為巨闕。不折不扣的大劍。揮之,則劍氣縱橫。而巨闕劍,能‘穿銅釜,絕鐵礪,胥中決如粢米,故曰巨闕’。
十大名劍最不引人注意的恰恰是巨闕劍,因為它的質樸無華被人所遺忘。巨闕又是據切的意思。
“黃金貴,臭****、爛鳥蛋,長安城有名奸商。”張三恨恨地說。
“不對,他現在幹脆叫黃金了,你想想,黃金啊,哈哈。”李四一拍大腿。
“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怎麼貪婪了。”燕赤推波助瀾。
“那是肯定的,人無橫財不富,這家夥隻要賺錢什麼事都幹,不管人死活。他最擅長的就是投機,跑到發生糧荒的地方,把糧食全收購了再天價賣出,像瘟神一樣,他投機的地方寸草不生,白骨遍野,真正是吃人不吐骨頭。”張三雖是酒鬼,還保留書生的正氣。
“這樣搞,還有王法嗎,官府不管嗎?”燕赤義憤填膺。
“官府,如今官府簡直成了草菅人命的幫凶,這黃金買通官府跟他合作,這樣外來的糧食就很少能運進來,形成壟斷。”張三對內情果然很了解,“當然,很多地方官府還不敢這麼做,有些正直的地方官還追捕過他,但腐敗的官府就像爛瘡,擴大蔓延起來很快。”
“我還聽說,對於運糧進去的大商人他采取拉攏,小商人他采取打殺,毫不留情,甚至還養了一幫殺手。除了發死人財,他做貴重的財寶生意,低價收集高價販賣。”李四也要表現他知道的很多。
奸商為了斂財無所不用其極,禍害了無數人,聚斂了大量不義之財,又聽說巨闕、承影都在他手裏,燕赤覺得一點要打擊這奸商,順便取得兩把名劍。
“他把寶物藏在臥房旁的密室,有八個高手把手呢,還有很多機關!”
這讓隻擅長劍術的燕赤犯難。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人不可怕,機關的確很難對付呢!”
“那是,我聽說長安城裏有叫鄒演的大師,那種機關對他來說是小兒程度了。”
“哦,有這麼厲害的人物?”
“鄒演這個人我知道,是我的近鄰,跟我隻差了一條巷子,他何止是機關大師,還是易學大師,人倒是很正派,不過他神出鬼沒的。”
書生張三終於插上嘴,他也要表現什麼都知道。
書生知道書生的事,張三給他滿意的回答。
鄒演果然是易學大師,燕赤到了他家就明白了——進都進不去。兩人高的樹木密密麻麻森羅滿布,像嚴陣以待的軍隊,不小心就觸發機關,最初是橫衝直撞,你要是反抗強烈,樹藤、泥土之類就會招呼你,越到裏麵越危險,嚴重點的毒蛇之類飛過來,嚇得燕赤極速後退。
出來一個童子,高聲叫喚:“你是什麼人,到這裏什麼事?”
“我叫燕赤,是來求鄒演先生的。”
“求什麼?”
“求共同破解機關?”
童子回了下頭,似乎在聽人說什麼,又跨上一步喊:“先生不認識你,也不會破解機關,請回吧。”
燕赤守候了一個多時辰,根本沒人搭理他,悻悻而回。
第二次又來,童子見是他,理都沒理,結果巴巴地望了二個時辰,等得饑腸轆轆,裏麵的人依舊是鐵石心腸。
第三次填飽了肚子再來,但還是受到同等待遇,這等就是三個時辰,屋裏的主人泥塑冰封一般,沒有一點與人交流的心態。燕赤怒了,舉來一把火,正好被出來張望的童子看到。
“喂,你要幹什麼?”童子急了。
“我一把火燒了這些破樹!”燕赤咆哮。
“喂,有話好好說,快讓他進來。”門口出現一個滿臉蒼白的中年人,頭發披散,連衣服都有些破舊,使得燕赤一楞,要不是白天,還以為見了鬼了。
這些討人厭的機關整整阻礙了三天,這三天憋悶的氣也總算出了,燕赤興高采烈。一路走進去,覺得這裏的景色不錯,綠樹成蔭,鳥語花香的。
這個屋子蠻大的,格局分布的也很清楚,廚房、臥室、茶室、客廳都分得很清楚,有一個特點很明顯,就是一半整齊一半邋遢,童子上完茶後就自己打掃收拾去了,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有個超大房間,堆滿了各種東西,有八卦模型,立體八卦排法,木鳶木驢等木製機關,堆積如山的竹簡書和少量難得帛書,很多東西都看不過來,橫七豎八、一團亂麻,連腳都邁不開去,這是燕赤這輩子見過最亂的房間了。但是最亂糟糟的還是眼前這個人,比乞丐還邋遢,比死人還恐怖,才看到側麵,普通人見到可能會當場被他嚇死。
經過艱苦博弈,燕赤總算進到鄒演家中,離成功邁進了一大步。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兩個人黑影飄進長安奸商黃金的豪宅,密室門無聲地打開一角。
庫房門口果然有四個人把守,很隨意地坐著,大概是長久沒人來盜搶了。
“吱”輕功比較差鄒演發出了點聲響。
“什麼人?”原本懶洋洋的守衛馬上警覺地站起來,不愧為高手!
燕赤做出糟糕的表情,本來打算偷襲他們。
兩個守衛出來,正好一隻老鼠經過。
“呸,該死的老鼠。”守衛往回走,“跟他們說多少次了,密室門關嚴實點,老是說沒人敢來,今天把老鼠引來。”
“沒說錯啊,沒人敢來。”沒動的兩個又懶洋洋地躺倒。
鄒演做一個拍胸口的動作。燕赤毫不猶豫地閃出去,背後“唰唰”兩劍撂倒兩個,還把屍體輕放下。鄒演看得張口結舌。
燕赤又如狸貓似地竄到另外兩個旁邊,一劍刺死一個,畢竟最擅長的不是刺殺,鮮血居然飆到身上。就這麼點聲音讓最後一個醒了,睜開眼震驚地看著燕赤。燕赤一劍劈去,被他輕鬆閃過。
“你什麼人?”守衛厲聲喝道,又看見躺在半路的兩死人,嚇退一步。
燕赤也不答話,上去跟他對打起來。這守衛果然武功不低,過了十招都未見勝負,要是四個攻一個確實不容易對付。
“快開機關。”燕赤呼喚鄒演。
“該死。”鄒演本來想等他們打完安全些再進去,他可沒多少武功,萬一被守衛偷襲了呢?現在隻好硬著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