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攻的幾個回合內,鄒演輕鬆將機關打開了,他畢竟研究了很久。
守衛急了,扯著脖子朝外麵喊:“快來人哪!”
這喊叫空隙造成的破綻,被燕赤把握住,終於一劍要了他的命。
“我幫你看過了,隻有巨闕劍,沒看到承影劍。”鄒演一邊裝寶貝一邊向奔進來的燕赤說。
燕赤先抓起價值五千金既寬且短的醜劍巨闕,然後到處找承影。
“來是我跟你說過了,承影是隻見劍柄難見劍鋒的寶劍,你找找青色劍柄吧。”鄒演看燕赤焦急地瞎找,提示他。
“喂,我裝不下了,而且剛才他死時喊了一聲,很快就有人來了,我們快走吧。”鄒演說。
“不!”
“你還是要找三萬金的承影啊,我都看過了,確實沒有。老實告訴你,這裏隨便一件東西都值萬金,何必呢?”鄒演有些焦急。
“不!”找了數年,曆經千辛萬苦,快到手的寶劍卻找不到,令燕赤萬分沮喪。
“你武功高,我先去大門口等你。”鄒演扔下一地的寶物,理智地退走了。
燕赤不肯放棄,一邊急得發狂,一邊不顧一切不停翻找。翻了兩遍三遍,始終沒見隻有劍柄難見劍鋒的承影劍,快得到而突然失去令他瘋狂,將庫房的東西極力破壞。
“在這裏。”門口有聲音傳來,剩下的四個守衛出現,不肯放棄的燕赤一下子陷入困境。四個高手合力攻擊,令他疲於應付。燕赤被迫使出霸王劍法應對,才勉強打成平手,難分難解。
其中一個守衛拋了手中長劍,空手圍攻,令燕赤覺得詫異。
“啊呦。”燕赤不知被什麼砍中,隻知道疼痛,連鮮血都沒滲出來。繼而又被砍中很多下,莫名其妙。隻看見空手的“哈哈哈”獰笑。
倒在地上的燕赤終於看見,他手裏握著劍柄!燕赤雖不聰明,但也總算明白了,他手中的正是承影劍,原來這就是不見劍鋒、不見血的承影劍!
看到燕赤倒地,四人合力劈下來,燕赤拿劍格擋,“啪”寶劍應聲而斷,身上又被劃了一劍。
“你手中的是承影劍?”燕赤後退貼牆。
“哈哈,真是好劍啊。”那守衛在月光下一照,燕赤終於看見了,那薄如蟬翼的透明劍。
他們又趁機對受傷的燕赤圍攻。作困獸之鬥,負隅頑抗的燕赤慌亂中想起背上還有那把醜劍——巨闕劍。他順勢格擋劈過來的寶劍,“啪啪啪”三名守衛的寶劍也是應聲而斷,嚇得他們麵麵相覷。
“看我來。”守衛長攻過來,燕赤不知從何阻擋,又被砍中。
這時最初的傷口開始火辣辣疼痛,鮮血崩流,傷口比普通劍嚴重多了。原來承影劍不是沒威力,而是讓人不能一下子感受到,殺人於無形。正是這無形讓劍術高超的燕赤屢屢受傷。
正是危難的時候,燕赤忽覺喉嚨發甜,一口鮮血噴射而出。守衛長上來砍他,燕赤就將鮮血噴向守衛長。令人意外的是,鮮血也噴到了承影劍劍鋒上,鮮血順劍鋒滴落,同時讓燕赤看到了“無形”的承影劍。
燕赤沒有其他東西,唯一拿巨闕去格擋“現形”的承影劍,心想:“完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巨闕,就這樣要毀了。”
守衛長邪惡猙獰地笑。
“嘭!”如玉碎的聲音,燕赤的心都顫抖了。
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承影劍化為碎片,巨闕劍完好無損!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守衛長瞪大了眼睛,盯著手中的碎劍,全身肌肉都僵硬了。
燕赤趁他惶恐的機會,一劍劈下去,居然將他劈為兩半。燕赤拿劍指著剩下的三個,嚇得他們雙手拚命地搖,然後全跪在地上磕頭,口中喊“好漢饒命”。
燕赤放下手無寸鐵的他們,飛身而去。
逃到門口,燕赤開始全身大麵積出血,像水庫開閘放水一般,不可收拾,虛弱地倒在地上。
“呀兄弟,你受傷不輕啊。”鄒演像救星一樣出現,原來他還守著門口,“我這裏有最好金瘡藥。”
……
鄒演的金瘡藥果然好用,燕赤的全身大出血都被他救回來了,現在正躺他家的床上。
他悠悠醒轉,一張白得像鬼的臉差點又把他嚇暈過去。回過神來的他,立即坐起來問:“我的寶劍呢?”
“放心吧,我不會貪你寶劍的。”“白無常”將醜劍交給他,“這麼把醜劍有什麼好的,才值五千金,任何一件寶物都比它貴。”
失去血色的燕赤,一抓住巨闕如回血了一般,撫摸著說:“你錯了,它比承影好。”
燕赤將昨天激鬥的經曆告訴他。
“原來如此,人人都覺得這劍醜,連鑒寶大師都嫌它醜,低估價值。就像人一樣,俗話說,人不可貌相。其實,何止是樣貌,也不能以公眾的評價來判定一個人啊。”鄒演說得頗有感悟。
“師父,已經將第一件寶物賣出,將錢分給了窮人。”童子推門來報。
“原來是接濟窮人啊。”燕赤恍然大悟。
“也不全是,一半給窮人,哈哈。”
“哈哈,那還是貪。”
“喂,我要很多本錢的,比如買書、機關、尋寶買器械、買藥等等,還有個朋友需要錢。昨天治你的金瘡藥要十金一瓶呢,好家夥,全身流血,花了整整五瓶呢,快點五十金還我。”
“沒那麼多錢。”
“不行還錢。”鄒演捉弄他。
“喂,啊呦,痛。”
花了鄒演很多傷藥,吃了他很多補藥,燕赤很快恢複了,賴在他家趕都趕不走了。他酒癮發了,就向“巨富”鄒演拿了一把錢去喝酒。
驚險刺激的奪寶,燕赤終於力克強敵,取得成功,如果守衛一起上,燕赤早就被砍成肉泥了。看來還是有很多好手甘心被奸商賣命,被錢驅使。
“小夥子,看來你得到了。”獨自豪飲的燕赤回頭看見是說書老人,老人抓起酒杯自斟自飲。
“嗯,這事還要多謝老人家,這十金算做答謝你如何?”燕赤摸出身上最多的錢。
“豈有此理!”老人一下子將酒杯捏得粉碎,怒視著他,“我是貪是十金嗎?”
燕赤沒想到老人輕輕鬆鬆就將酒杯捏碎,他自己也要拚盡全力才能辦到,也沒想到給錢侮辱了老人。
“對不起老先生,在下唐突。”燕赤惶恐地起來抱拳道歉。
“算啦。”老人背過身去,喃喃自語,“要不是小妮子我才不找你呢。”
“老先生你說什麼?”
“想學武功就跟我來。”老人說完就施展輕功“嗖嗖嗖”而去。
大凡學武之人都好勝,何況燕赤是克製不住衝動的年輕人。道路上人煙稀少時,老人施展開登萍渡水、走鼓站棉的真本事,在草上飛起來,如離弦之箭投射,飛沙走石,頃刻間已是數裏。燕赤如貪狼撲食般緊緊追趕,累得大汗淋漓,腿酸腦昏,即使這樣,老人的背影也越來越遠,都快成黑點了。
轉眼又是十數裏,這黑點終於從視線中消失了,急得燕赤把庫存的力氣一下子全爆發去追趕,失去目標的壓力讓他的疲勞陡增,追趕的勇氣正在漸漸減少,感覺快要放棄。拐個彎,終於驚喜地發現目標。真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著實興奮了一把。人生就是在得失之間,體驗了喜樂悲愁,而又有幾人能超脫物外。燕赤這個熱血青年沒有那麼超脫,強烈的戰鬥欲望刺激他狂熱地追趕。
“今天看出你沒有多少內力了。”說書老頭以壓倒性實力證明了他不是說書人這麼簡單。
這句話終於成為壓壞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燕赤輕飄飄地躺倒在草地上,全身發熱似被文火慢煎了很久,腦子跟上麵的天一樣空空蕩蕩,連眼中的世界都變得透明新鮮。
得以喘息了一會兒,生命力逐漸恢複:“老先生真是高人啊。”
“爺爺,什麼事?”如黃鶯出穀般清脆嘹亮,又如山泉潺潺般宛轉悠揚,“他是誰啊?”
一個嬌豔欲滴、楚楚可人的明媚女子出現在仰望天空的燕赤眼前,微微一笑,半個天空都是她的形象。一個朝東一個朝西,如顛倒的鏡花水月,是那麼地亦幻亦真。他條件反射地彈起來,卻與久未離開的女子意外親上了嘴,那種異性間身體的交流,讓他們血脈賁張,麵紅耳赤,讓靈魂升天,嘴唇間初嚐滋味的甘甜,香氣襲人,久久回味。女子羞澀地別過頭去。
“他就是他嘛。”老人走過來,說話頗有深意,顯然沒看到剛才的一幕,“不是你叫我……”
“爺爺,別胡說。”燕赤盯著,看得女子嬌羞地別過頭去。
“哎,小子,盯著我孫女看幹嘛?”
“我怎麼看姑娘好麵熟。”
“你當然麵熟啦。”
“哦,我知道了,就是上次獨自痛的姑娘。”燕赤終於看出來了。
“痛什麼痛啊,何曾痛過?”
“沒有嗎?”燕赤緊張地抓耳撓腮。
“噗嗤。”女子看他的囧樣忍俊不禁。
“小子,你的武功還需要提高,我給你一次機會,拜我為師。香秀,你去拿點水來。”要人拜自己為師,倒也很特別。
“原來她叫香秀,果然是又香又秀。”燕赤根本沒聽見其它的。
“喂,小子,想當年,我可是盜俠。”
“原來您就是當年盜俠空空兒,難怪要說義盜的事。”
“算你有見識,何止是義盜的事,連承影和巨闕都是講給你聽的,哈哈。”俠盜空空兒大笑。
……
在香秀的陪伴下,燕赤在空空兒那裏學了三年,終於武功登峰造極。但他再沒偷過富人,在鄒演的影響下,專偷死去的“富人”,他相信鄒演說得對,“憑什麼富人死後都要極盡榮華,窮人要困苦一生。”燕赤在追尋終極寶劍和終極武功的路上,越行越遠,登峰造極,平時手癢就好打不平,成為“燕赤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