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吼是無上功德經中的招術,又有一名叫做“獅子吼。”
傳聞昔日如來在天地未分之出已經成佛,那時宇宙之中種種奇珍怪獸極大,更因為數萬數兆年的修煉,弱肉強食下來之後,無一不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但是如來就是位於原始的須彌山上的這一吼,喝退數萬神鬼妖類,更使西方混沌破裂,現出了大須彌山的真容。
自此,這獅子吼已經成為了伏龍寺的不傳絕技之一——也並非是不傳,而是這一吼過於陽罡,一般人難以使出;而強行使出的話,又可能陽力不足,陰力過勝,不但傷及自身,反麵會使邪魔入侵。
由魔入佛難,由佛入魔易。
蘇黛的這一聲喝,就連營外的海水都似乎是有了反應,一道大浪襲來,衝向了沙灘,沙灘上的一道百裏長的堤壩,這一個大浪,居然將堤壩衝開了一道長約三十尺的大口!
軍營裏侍立的那些士兵,本來隻是遵從上麵的指派,來給蘇黛一個下馬威,這本來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蘇黛的這一聲吼,居然如同一個霹靂當空,震的他們耳鳴不矣,當即有兩個士兵或是因為膽小,或者是因為玄力的確太低了,兩把大刀都提不住,當當的落在了地上。
若是如此倒還好了,偏偏這兩個士兵是麵對麵的站力,士兵甲的馬正落在了士兵乙的腳上,士兵乙的刀正砍中了士兵甲的小腿,兩道鮮血噴出,兩個士兵啊的大叫了一聲,都捂著腿腳,滾在地上。
營門口的這些士兵更是把注意力都向那兩個士兵給投去。
場麵登時變的混亂,而蘇黛便借了這個機會,兩手托著金印,帶著碧珠等人,緩步走出了大營。
那些士兵一時無措,本來已經安排好的對蘇黛等人的立威的手段居然沒有能夠使出來。
而瓊兒卻仍然是嚇的混身發抖,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跟著,蔡蓉還好一樣,至於碧珠,也是同樣,雖然裝出一副昂首挺胸的樣子,隻不過也是嚇的兩腿發軟。
蘇黛一直走到了帥營,就見在帥桌後麵,坐著一個頭頂金盔,身披烏金甲的五十年歲的武將,臉上帶著著一道傷痕,那傷痕幾乎是貫穿半個臉,觸目驚心。
在帥賬之間,還立有不下二十名刀斧手,和賬外不同,這些人顯然都是這位將軍的親兵,個個麵色冷峻,目光如刀鋒槍刺,射向了蘇黛,不怒自威。
蘇黛兩手捧起金印,又高聲地說道:“三品將軍段幽,奉聖命,特地前來海軍三部趙將軍麾下報道。”
這次的聲音不大,可是句句都好像一把小錘子一樣,深深的擊打在了那些親兵的內心深處。
上麵那戴著金色帥盔的正是海軍三部大將趙易非,他手裏正拿著一份文件,聽到蘇黛這麼說,把文件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冷哼一聲說道:“段將軍,本帥於五日將得到聖上的旨意,特命你來本部報道,為何你五日之後才趕來?”
果然是一上來就來下馬威,見那些士兵不行了,居然再來這一招。
蘇黛暗自冷笑,不過臉上沒有帶出來,而是裝出一副很恭敬的樣子,拱手說道:“回將軍的話,末將從得到聖旨之後就一刻未停,隻是這一路上,因為水患,道路難行,再者一路之上流民甚眾,所以末將雖然是一刻不停,但是還是足足地走了五天才到。”
蘇黛並不害怕這個大將會借題發揮。
聖旨上隻說了讓她馬上離京,至於幾天到任,並沒有說明。何況這裏距離著新京數百裏之遙,又不像後世有汽車火車,隻走了三天就到了,這已經是極快了,相信這個大將也不至於在這種問題上糾纏。
如果他一味的糾纏的話,那也就不配做這種二品大將了,就算是找人的把柄,也不能做的太過份了。
果然聽到了蘇黛的解釋,趙易非又冷冷的哼了一聲:“原來是如此。段將軍,剛才本帥聽到你那一喝,氣勢之利,非是一般的玄功所以比的,不知道你用的是什麼玄功?本帥也曾經有常老將軍打過交道,常老將軍的雲月靈台經,氣勢幽綿,斷然是沒有你剛才的這一喝的霸氣,難道是你另有師門嗎?”
蘇黛恭敬地說道:“師門嘛,倒也談不上,不過嘛;末將倒是曾經有機會得到了大伏龍寺的一本無上武學,也算學得一點皮毛,剛才隻是因為要報門而入,怕用平常的玄功,元帥聽不到,所以一時間使選擇了這門伏龍寺的功夫。”
趙易非兩眼一睜,隨後又漸漸地眯了起來:“我說呢,剛才你的那一吼,如同獅王咆哮,難道是大伏龍寺的獅子吼?”
蘇黛既然是吼出了,自然是不怕趙易非發現,現在在她的心中,隻是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再帶一艘船逃回大陸,至於這個成洲嘛,這個皇帝比起玄朝的玄德帝還差了十萬八千裏,蘇黛是絕對不會保他的。
也許是對不住常風亭的所托了,可是當初常風亭在交待這些事情的時候,也絕對沒有料到皇帝居然要殺他的徒弟,君不正,臣投外國,更何況蘇黛本來就不是他的臣子,她本來就是平南候的女兒,與大成就算不是敵人,可是友邦兩個字,卻更是談不上。
至於說拚嘛,蘇黛認為不至於沒有一拚的能力,當然她不會愚蠢到主動來和趙易非來拚。
蘇黛隻是一點頭,說道:“回元帥的話,那正是大伏龍寺的獅子吼,隻是我還練的不到家,讓元帥見笑了。”
趙易非心裏也是冷笑一聲:“這還叫練的不到家?在這萬人的營中,隻張嘴一喊,就嚇的士兵丟掉了兵器,而且這些可是並非沒有上過戰場的——雖然並非是大仗,但是在海上剿匪之類的戰鬥也經曆了不少,能被這一吼嚇著。如果你練到家了那豈不是把這海軍三部所有的士兵都給嚇死了嗎?
隻不過,趙易非的心裏還有另外的一個相法,大伏龍寺為天下玄學的正宗,寺內高手如雲,雖然是聽說玄明空被不明身份的人給擊殺,可是在玄明空之後,還有數位武聖,甚至超武聖的高手,單這幾個人站出來,那可是能夠顛覆一國的力量存在。
常風亭在大玄數十年,原來居然早已經和伏龍寺搞在了一起了,這可是不妙了。
大伏龍寺不是保著玄朝的嗎?當初大玄破大成,也正是因為伏龍寺的緣故,不然大成怎麼可能會一敗塗地,最後遷到了這個荒蕪的小島上呢?
難道常風亭本來就有不臣之心?想要借著天地會和伏龍寺的勢力,自己當皇帝?或者是他想要投靠大玄。
趙易非心裏起伏不定。
他心裏明白,這種情況必須要通報給皇帝了,雖然是常風亭已經死了,可是天地會還在,那可是數萬人的力量,裏麵也不泛好手,而且看眼前的意思,似乎是常風亭死前將天地會的重擔將給了他的這個弟子的身上,而他的這個弟子其心難測,京城裏傳來的消息,正是因為他幾次冒犯了皇上,才會被貶到了自己這裏,更有人傳信讓他吃吃苦頭。
假如他掌握了這樣的一支強大的力量,又不知道會生出怎麼樣的禍端來了。
所以想到了這些,趙易非說道:“段將軍,你把你的金印拿來,在這上麵蓋上金印,你就算完成報道了。“
蘇黛仍然是恭恭敬敬的捧著金印到了趙易非的麵前,在那張帛書上蓋上了金印,隨後施禮道:“元帥,那我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
趙易非想起了先前的京城人傳來的消息,對於蘇黛的安排已經了然於胸:“這好辦,聖上已經有了口諭,你這三品武將在軍中已經是僅次於我的存在,但是你初來,如果給你重任的話,恐怕軍中會有人不服,這樣的話,正好有一個好去處給你。在離這裏五十裏外,有一座單獨的軍營,你就先做那裏的將官,等日後在軍中的威信提升了,再升你為軍中大將,你看如何?”
離這裏有五十裏?那是怎麼一處所在?
蘇黛的心裏僅僅是存在了一下這個念頭,但是很快又暗自竊喜起來。
對於別的想著要向上爬的將軍,似乎這不是什麼好消息,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最好不過了。
別說是五十裏,要是五百裏才好呢。
離著這軍營越遠,蘇黛不是越自由嘛?
蘇黛躬身說道:“末將遵命。”
趙易非說道:“好,希望你勤加怒力,日後必定有高升的機會。”
不知道為什麼,蘇黛看著趙易非如此,反倒感覺到他的嘴角帶出了一絲末名的笑意。
難道那裏不是什麼好的所在?是人間地獄不成?
就算是地獄又如何?是地獄也要把它給反轉過來。
蘇黛又躬身謝了趙易非。
趙易非也不和蘇黛多說,見蘇黛領了軍令,馬上派了幾個偏將,帶著蘇黛幾人片刻不停,直奔向了五十裏外。
僅僅五十餘裏,又是海邊平緩的地形,很快使走到了。
到了那外營口,那兩個偏將同樣是臉上戴著笑意,指著前麵說道:“段大人,這裏就是了。”
兩人仍然笑盈盈地帶領著蘇黛進入。
隻一進到裏麵就感覺到陰風陣陣,讓人毛骨悚然,難以接受。
蘇黛有一些不好的感覺,而瓊兒,更是被這種殺氣給殺的啊的一聲,抱住了蘇黛的胳膊。
兩旁的士兵並不是很多,都在向蘇黛這個三品將軍行禮。
走到了大營的中間部位,正見到了有十幾個士兵抱著七八具屍體出來,瓊兒看到了屍體,更嚇的啊的大叫。
那兩個士兵更是微微一笑,有些嘲笑蘇黛身邊的這幾個嬌弱的“小兵”。
這一隊士兵到了蘇黛的麵前,向蘇黛敬禮說道:“將軍好。”
帶蘇黛來的二人說道:“這位是陛下親自任命的三品將軍,從今天開始,他將是你們營的主將。”
這一隊士兵更是叫道:“是。”
蘇黛卻並沒有太過注意這一隊士兵,反倒是看到了下麵的這幾具屍體。
就見這幾具屍體都是死的慘不忍賭,也不知道身上被割了多少刀,而且是混身赤裸,連一塊布片包住身體都沒有。
再仔細的看,發現身上至少有不下十處致命傷,連鼻子,私處都被割了下來,甚至有的幾個都斷了手指腳趾,有的還沒有了眼球。
蘇黛一指這幾具屍體,冷聲地說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營中發生械鬥了嗎?”
這一隊士兵相視一笑,對蘇黛說道:“將軍,不是軍中發生了械鬥,他們是我們的俘虜,是成洲島內的流民,前些日子來我們營中搶糧,被抓了進來,今天有趙將軍帶著一隊新兵前來,正好拿他們練了手。”
“練了手?”蘇黛聽的眉頭不禁擠了起來:“你們什麼意思?就算是他們來軍營裏搶糧,犯了國法軍規,可是也不應該這麼虐待他們啊。”
蘇黛這句話剛剛說完,又見從裏麵走出了一隊兵,又是抬著十來具的屍體,到了蘇黛的麵前,向蘇黛行禮。
這次更讓蘇黛感覺到震驚!
因為抬的這些屍體裏,居然有老人,也有四五歲的孩子。那孩子的腦袋居然被斬成了兩半,慘白的腦漿還在蠕動著。
幾個女孩看到這種慘景,再也承受不住,都哇哇的狂吐了起來。
蘇黛勃然大怒,喝道:“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隨著蘇黛一起來的兩個小軍官連忙說道:“回大人的話,這些人和那幾個都是一批的,也是原來的流民。”
“流民,你們就這麼對待流民?快,隨我進去看看。”
“大人,且慢。”隨著蘇黛同同來的一個軍官攔住了蘇黛,向蘇黛施了個眼色:“將軍,借一步說話。”
蘇黛看了一眼碧珠等人,隨著這個軍官走出了一段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