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遇(1 / 3)

到了會稽山,沂山派弟子開始了日常習武。年默成仍是沒有教圓缺,但也沒管其它弟子。圓缺想,可能師父要忙別的事,無暇教他,等到了沂山吧。其它師兄不怎麼理睬他,他隻好一個人在旁看著,從輩分最小的沂山弟子開始,看他們的招式,默默記在心中,然後私底下照著練。

圓缺在三清山多是學習道家氣法經書,所學功夫也是重在修內而非其表,故他會的拳腳功夫並不多。若不是跟著石太然,拳腳功夫便更差了。但他記性極好,每招每式看一次便能記住,隻需自己勤加練習就可以。可是,他這一看,把會稽派的武功也看了過來。

這日午後,林涼岩與信綾梳去西邊的林子練劍。他們二人自小便常常在一起嬉戲,習武,也算是青梅竹馬。林涼岩調皮好玩,能說會道,自然討小姑娘開心,因此兩個人自然就玩在一處。圓缺是個喜清靜的人,很容易就被他們忘在了一旁。他二人一同練劍,圓缺便在一旁的大樹後打坐。

他照著韓尚友教他的心法練了一通,練完後渾身發冷,此時已是深秋,更是覺得冷。於是起身走入林子,獨自練起了心中記下的會稽派的招式,想暖暖身子。剛感到身子回暖,便來了三個會稽派弟子。

“何師兄。”圓缺朝當中的一人叫道。

誰知那幾人個個都沒好臉色,那姓何的說道:“小道士,你竟敢偷學本派武功!”

如當頭一棒,圓缺有點蒙,訥訥問道:“偷學?”

“還想抵賴嗎?我們可都看見了。”

在三清觀時師叔伯們並未給圓缺灌輸多少關於武林門派的事情,他自然不甚明白,於是辯解道:“圓缺隻是看見諸位師兄練習,便照著練了,圓缺不知……”

“不用狡辯了,看我怎麼收拾你。”一個小弟子不由分說衝上前來,一拳打向圓缺的麵門。圓缺急忙伸出雙手抓住那人的拳頭,那人又用另一隻手去掰圓缺的手,於是二人便較上了勁。那小弟子想必也是入門不久,隻會蠻打,可他個頭比圓缺大許多,很快就將圓缺撲倒在地。圓缺在三清山也是練過兩手的,與那人在地上滾打了一陣,便將那人踢了出去。

“好小子,看我的。”另一人又衝上前來。

此人倒是會兩下拳腳,當然僅是對圓缺而言。圓缺習武,在三清觀師祖、師伯的教誨下,是為了強身健體,還有斬妖除魔——雖然,這世上並沒有妖魔。他和圓一、小飛幾個師兄弟也不打架,下山後更是獨自一人練習,哪會與人對打。再說,僅這兩日,那些招式還生疏得很,眼見對方拳腳將至卻不知該如何應對,隻能活生生挨揍。

圓缺平時雖是安安靜靜,一副與人無爭的樣子,他也是會反抗。當忍則忍,忍無可忍,則無需再忍。他也不肯讓別人白白打了去,極力反擊,竟然也能與對方抗衡。兩人在地上抱作一團,一時相持難下。隻是對方較為高大,力氣也大,圓缺被掐著脖子,有些喘不上氣來。情急之下,他一張嘴,狠狠在對方手上咬了一口。

“啊!”那人嗷叫了一聲,滾了開去。

那姓何的見狀也撲了上去,一通拳打腳踢。圓缺此時沒了力氣,哪裏打得過他。姓何的邊打邊叫:“讓你還手!服不服!”似乎這已經不是在教訓圓缺偷學武功,而是一場較量了。別看圓缺平時逆來順受,此時卻很倔,盡管身上挨著拳腳,卻毫不吭聲。

正當這情急之處,忽聞信綾梳一聲叫:“你們幹什麼!”地上兩人卻還扭打在一起,她急道:“林師兄,快把他們拉開。”林涼岩聞言忙上前將他們拉開來,此時的圓缺已是鼻青臉腫。

信綾梳走到那三個人跟前,罵道:“你們在幹什麼啊?打架!你說你們這麼大人了,還打架!你們都打圓師弟了?三個人欺負一個?”這小姑娘訓起師兄來是一點麵子也不給。

那三人低下頭去,不吭聲。圓缺算是見識到這個師姐的厲害了。又聽她道:“圓師弟,平時看你挺乖的,你怎麼也打架啊?”聞言,他也低下頭,完全沒了打架時的氣勢。

很快,一幹人便來到年默成的跟前。信綾梳氣呼呼的站在一旁,一副氣憤‘子孫’不成器的模樣。

“年師伯,是他偷學我會稽派的武功,我們才教訓他的。”會稽派的弟子先告起狀來。

信天揚看向圓缺,怒道:“竟然做這種為人不齒之事,給我沂山派蒙羞?”

圓缺急忙搖頭:“我沒有偷學。”

那姓何說道:“還敢狡辯,我和師弟明明看見你在西邊的林子裏練我會稽派的武功。這小子雖未用劍,但他練的明明是三十六式天馬劍法!”

圓缺倒是記住了那些劍招,但也隻是能勉強擺出些姿勢,哪有他們說的那樣誇張。自覺委屈,便在底下嘀咕了兩句。

此舉被年默成看在了眼裏,問道:“嘀咕什麼呢?”

圓缺解釋道:“弟子不知道不能學會稽派的武功,在三清觀圓缺學的都是三位師伯的本事。弟子看會稽派弟子都稱師父為師伯,平日裏兩派弟子都以師兄弟相稱,圓缺隻道是沂山派與會稽派也如三清觀那樣,也可以學會稽派信師叔的本領。”

信天揚哼笑一聲,道:“沂山派與會稽派是兩個門派,可不是一個三清觀。”

“江湖上最忌諱偷學別派的武功,此舉無異於盜賊!”年默成沉聲說道。

聽得盜賊二字,圓缺隻覺羞愧,將頭埋下去,道:“弟子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