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風揚罵道:“不懂規矩!”
信綾梳卻駁道:“罵他做什麼呀,一個小孩子。”其實論輩分她是師姐,可論年歲她比圓缺小。“還不是林師兄。圓師弟還救了我娘呢,林師兄卻沒良心,虧我娘待他那麼好。”
“好好好,綾梳不生氣了。”信風揚哄道。
圓缺與林涼岩二人在外玩了大半日才回來,一進門就撞見年默成、信風揚和信綾梳在廳內。
信綾梳“哼”了一聲,道:“玩得開心啊?”
“開心,開心。”林涼岩竟對廳內緊張氣氛毫無察覺,“師妹,你真應該跟我們一起去啊。”
信綾梳斜他一眼:“是嗎?”
林涼岩樂道:“是啊!你不知道……”
“涼岩!”年默成喝道。
“師父。”林涼岩終於安靜下來。
年默成道:“回屋待著去!”
“哦。”林涼岩應了一聲,往裏走去。圓缺隻是默默地跟在林涼岩身後,就仿佛沒他這個人似的。
“沒規矩。”聽得身後信風揚說了一句。
於是圓缺又回身,拜道:“師父,師兄,圓缺告退。”
次日,信夫人醒來,還未開口便已淚流滿麵,道:“那日夜裏,我正睡著,忽然被什麼聲音吵醒。睜開眼看見一個黑衣人,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信風揚歎道:“好快的身手,僅是一睜眼的功夫,就發出十三根細如發絲的銀針,而且正中十三個穴位而分毫無差。如此說來,我哥是落入高人之手了,這可如何是好!”
聞言,信綾梳哭道:“年師伯,你一定要救爹!”
“會是誰呢?會稽派未曾與人結怨……難道是因為那琴?”信風揚皺起眉頭。
圓缺一聽“琴”字,心中不由一悸。
信風揚忖道:“那就是霍山、吳山、閭山三派中的一派,或是左丘、蘇家、顏家中的哪一家了……當中也就蘇家使用暗器,可也到不了此種地步。整個武林怕是也沒幾個人能用針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年默成思索一陣,道:“先派人四下尋找信掌門的下落。風揚,我們出去,別打擾夫人休息。”說罷起身離去。
幾個孩子留了下來,林涼岩道:“信嬸嬸,不必太擔心,我師父還有二師兄一定能找到信師叔的。”信夫人含笑點頭。
信綾梳拉過圓缺,道:“娘,這是沂山的小師弟,圓缺。要不是他,娘恐怕就醒不過來了。”
信夫人看見圓缺,神色一變,伸手將他拉近仔細瞧了瞧,語氣訝異的問道:“你,你怎麼,怎麼會在這兒?”
圓缺聽得莫名其妙,答道:“我跟師父來的。”
信綾梳見母親的反應,便問:“娘,你認識圓師弟嗎?”
“哦。”信夫人莞爾一笑,“不認得,不認得。梳兒,圓缺是你師弟,也是客,你要好好待他。”
信綾梳乖巧的應道:“知道,娘好好休息,我們出去了。”
回到房中,年默成鎖著眉頭,一臉凝重,道:“當初你哥得知了開軒下落,非得告知五鎮各派,如今可好……雲義那邊奪得了開軒,卻也殺死了封家大少爺;我們這邊還未下手,便有人搶先奪去琴弦,還殺了霍士遼。這下,兩邊都不好交代了。現在雲義毫無消息,你哥也不知被何人抓了去,還毫無線索。如今,那頭要對石門、飛鷹兩大鏢局交待,這頭又有霍山、吳山、閭山三派和那三家等著來會稽山看開軒古琴。”
信風揚眼珠子一轉,道:“師父,你說會不會是那三派和三家中誰幹的?”
年默成搖頭,道:“不管是不是,我們若是想獨占開軒,都會有很多麻煩。”
信風揚點頭:“若真是這三派幹的,則開軒難以獨占;若不是,則又多一個強勁的對手。”說著他眉頭一皺,問:“師父,這‘琴棋書畫’究竟有什麼用處,為何大家都要搶?”
年默成卻是搖頭,道:“知道當中秘密的人怕都死光了,如今怕也隻是莫己見那歲數的人知曉一二了。事情得從六十多年說起,聽你師祖說,那時江湖上所有人都在搶這四樣東西。都說當中藏著一個秘密,或是藏著什麼寶物,抑或是武功秘籍。”
聞言,信風揚笑道:“連是什麼都不知道,還爭個你死我活?什麼秘密、寶物、武功秘籍,值得這麼多人去搶?”
年默成還搖頭,道:“事情皆因兩夥人而起,他們兩邊勢力都十分龐大,也十分神秘。一夥人與遼國有勾結,其首叫做‘天淚王’;另一夥與宋廷有關聯,以姓巫的一家人為首。當時遼宋金戰亂,加上江湖紛爭,生靈塗炭!”
“後來如何平靜下來了?”
年默成接道:“金國滅了西遼,當中一夥人也就消停了。後來,蒙古人入侵大宋,宋廷節節敗退,另一夥人也漸漸沒了蹤影。然後,他們消失了好一陣。但是,在十多年前,他們之間卻有過幾場爭鬥。等其它門派趕去時,隻是看見滿地汙血,連個死人都沒瞧見。近十三年來,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聽畢,信風揚眼睛一亮,道:“如此說來,那‘琴棋書畫’還真是寶貝了。那我們可不能讓那琴弦落入別人手中。那……我哥的事是否告知霍山、吳山、閭山三派?”
“再等兩日,等雲義回來,開軒真正到手。”年默成低垂的右手緊緊一攥,誓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