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擔心自己的頭,花椒心中也稍稍有些忐忑。
她也不知道像自己這個年紀的孩頭究竟該是怎樣的,恍惚記得自己前世這麼大的時候照的相片中頭好似要比現在濃密一些的,再想想,卻又不能確定。不過自家人都有一頭好頭,哥哥姐姐頭都不少,自己也應當能長出頭來的吧!
而俞阿婆到底上了年紀了,眼神已是不大好了,聽了羅氏的話,就叫她掌了燈,自己細細看了一回又一回,卻是道:“不妨事,不妨事,孩子家家的頭都是這樣的。你若實在還是擔心,家去後每睡前給椒椒拿生薑擦頭皮,生薑生,慢慢頭就長出來了……”
娘倆絮絮叨叨的著話兒,許氏挽了個大大的包袱走了進來。一見床上已經睡著了的姊妹倆,忙放緩腳步,朝羅氏聲笑道:“姑奶奶你瞧瞧,我這兒有幾件衣裳,都是素羅素絹兩個丫頭的。我看著都不曾狠穿過,就拿出來給姑奶奶瞧瞧。你若是不嫌棄,我瞧著大姐兒的身量,略收一收倒是能穿得。”
起來許氏也是方家的家生子,嫁給方良十來年了,生了兩女一子。方慶是家中幼子,上頭兩個姐姐現如今都在主子身邊當差。花椒長到這麼大攏共也就見過一回,倒俱是可親的。
包袱解開來一看,裏頭包著五六件襖裙,襖或是杭綢或是潞綢,顏色有藕色有櫻草有丁香,俱是鮮嫩顏色,針線也十分細致。還有兩條繭綢裙子,都有八、九成新。
羅氏是從針線房裏出來的,一上眼就知道這樣的料子絕不是府裏丫鬟的份例。何況顏色還這樣鮮嫩,想來必是兩個侄女得的主子的賞。
自是沒有嫌棄一的,家裏頭這麼多孩子,孩子又長得這樣快,新老大舊老二,縫縫補補給老三這是常事兒,隻是如何好意思。
而許氏知道羅氏並不是嫌棄就放心了,也不容她拒絕,就把襖裙重新包上:“雖都是穿過的,卻也頂多下過一兩次水,況且這料子都是上等的,隻要你和大姐兒不嫌棄,家常穿穿總是好的。”
“怎麼會嫌棄。”羅氏趕忙道謝,卻是臉都紅了:“就是怪不好意思的。”
“你還知道不好意思啊!”俞阿婆聽著就笑道,著又指著床尾的一個包袱給許氏看:“你瞧瞧,這是朵雲給我和慶哥兒做的衣裳。你這孩子,怎麼就這樣死心眼,家裏頭那麼多事兒,還給我們做衣裳!”
語氣又是歡喜又是埋怨,甚至於還帶著點炫耀的味道在裏頭。許氏倒是並不驚訝,隻不過聞音知雅意,忙笑著上前解開包袱,嘴上還道:“哪有您這樣的,這可是我們家姑奶奶的孝心呢!”
俞阿婆聽著就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了。
以往秦連豹羅氏過來拜年拜節的,除了節禮之外,也總是會額外帶些土產過來的。比如地裏新鮮的瓜菜,秦老娘親手做的豉鯗醬齏,自是別有一番心意在裏頭的。
而對羅氏而言,最為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針線活計了。因此每年都會給俞阿婆做些衣裳鞋襪,當然,公公婆婆那自然也不會怠慢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