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年這樣的年景，土產自是沒有，秦老娘就囑咐他們進城後買上幾色茶食酒水。羅氏又將自己預備過年時送上的衣裳包上，一並帶了過來。
自是被俞阿婆埋怨了良久，可羅氏自己心裏卻是安頓的。
……
方良與秦連豹一頓酒吃到老晚，等到羅氏服侍秦連豹在客房歇息時，早已敲過二更梆子了。
羅氏服侍著秦連豹洗臉泡腳，又端上一大碗釅釅的解酒湯，秦連豹一氣兒全喝了，腦子清明了兩分，才有力氣感歎道：“大舅哥可真是海量，我看我認識的人裏頭，也隻有二哥能同他較上一較了。”
秦家幾兄弟或許骨子裏就有著北人的善飲，個個好量，隻饒是如此，秦連熊的酒量在幾兄弟裏也是屈一指的，號稱千杯不醉。
羅氏就抿了嘴笑：“我聽大嫂大哥這兩年時常在外應酬，酒量算是練出來了。不過我估計二伯卻也喝不過大哥的。”見秦連豹一臉不解的望著自己，又笑道：“你是知道的，大哥素喜慢酒，你真同他吃，一角酒他就能擺上一去。二伯雖是好量，也不是擅長快酒，怕也再不耐煩與大哥這樣吃酒的。”
秦連豹聽著一愣，隨後就嗬嗬笑道：“這倒不假，與大舅哥吃酒，確是愁死個人了。”著頓了頓，又道：“不過或許今兒實在是高興，我看大舅哥吃的比往日爽快多了。”
羅氏又倒了一盅白開水擺在床頭，聞言又笑了笑，心裏明白這必然是大嫂規勸過的緣故，否則按著大哥的性子，高興的時候想來更是要捏著酒盅慢慢擺的。不過也不破，隻是瞧著他道：“我看你也實在高興，今怕是吃了能有四五角酒吧！”
“差不多！”秦連豹點了點頭，又笑道：“幸虧嶽母，否則大舅哥恐怕還不肯罷休的。”
羅氏卻有些擔心，道：“你可是答應了椒椒他們明兒要領著他們城裏逛一逛的，吃了這麼多酒，明兒一早可爬的起來？”
“這有什麼爬不起來的？睡一覺就好了。”秦連豹有些不以為然道。
可話雖這樣，也明明吃了這樣多的酒，西屋裏方良已是呼呼大睡呼嚕聲震響了，秦連豹卻是輾轉反側。羅氏睡得迷迷糊糊，就問他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你快睡吧！”秦連豹在黑暗中搖了搖頭，又伸手給羅氏掖了掖被角。
就在羅氏將要睡著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他喃喃自語：“我總以為我苦學十八載的裱褙手藝不多出類拔萃，大雅之堂卻也勉強登得了。可到今才知道什麼叫外有人外有人，人家揮灑自如一收文氣，我卻隻有一手……匠氣！”
睡眼惺忪的羅氏眨了眨眼睛，沒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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