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自家老娘急急問,方良心裏歡喜也實在藏不住事兒,就要話,心中忽地一動,又看了一眼麵色如常的秦連豹,暗自點頭,才向俞阿婆笑道:“確是出了點兒事兒,不過卻是喜事,大喜事兒。”
著也不坐在下,就站在當地把今兒進府的意外之喜告訴諸人聽。
實在的,他今兒突奇想帶著秦連豹進府問好,原本不過試試運氣罷了。若能見上一二得勢的管事兒,自是好事兒。若是見不到,也不妨礙什麼。
哪知他們進府的時候大老爺正同一位老友在修複一張古畫,不知怎的就聽了秦連豹是自家桂林堂崇塘分鋪精通裱褙的大師傅,心思一動就叫了進去話。
若隻到這裏,這也是難得的體麵了,別秦連豹隻是分鋪裏的師傅了,就是城裏商鋪的大掌櫃的,也沒幾個能叫大老爺這樣親自傳喚的,可更叫他沒有料到的還在後頭。
他再是沒有料到自家這個妹夫竟有如此膽氣,手藝又這般過硬,那樣的貴人古畫之前,大老爺讓他試試他竟也不怵,從頭到尾幫著打下手,真正眼到手到心到,又不卑不亢,既恭恭敬敬的沒有在那位號稱大師的老先生麵前有所僭越失了禮數,也不曾弱了自家蓮溪第一裱褙店的名頭去,可不是誰都能有這樣的底氣和手段的。
雖方良打跟在自家老爺子身邊,聽了不少當年秦老爹的事跡,一貫尊敬秦老爹,也一向看重自己這個妹夫。也知道家裏當初認下這個妹子,更多的原因還是不想和秦家淡了情分。可到底還是沒能料到自己還是看了自家這個不大作聲的妹夫去,不聲不響的就在大老爺麵前露了臉,這前程自是無憂了。
確是意外之喜,所有人自是歡喜不已,俞阿婆卻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的,平日裏看著都好,差事上也都盡心盡力,隻有一樣,卻有些不拘節。顧不上歡喜,又拉著兒子女婿細細的問:“誰領你們進去的?”“誰送你們出來的?”“來去路上都見了什麼人?”“大老爺又同你們了什麼話”……竟是細無巨細,色色都問到了。
尤其問完後還思量了半晌,確定已經沒甚好問的了,才長長籲了一口氣,不禁連聲念佛:“阿彌陀佛,真是佛祖保佑,今兒怎的就這樣好的造化!”著又把她帶了羅氏如何進府,如何見到了老夫人的事兒一股腦的告訴長子和女婿聽。
方良自是聽得喜笑顏開,秦連豹旁的都還罷了,隻是鬆了一口氣,直到聽到老夫人賞了女兒一副長命鎖,才不由喜不自禁。
方良更是撫掌大笑道:“可見我們兩家可是要否極泰來了!”
中午因著各人心中都有事兒,所以雖則叫了豐盛的席麵,卻都沒有吃酒。而夜裏頭因著實在是高興,不僅秦連豹和方良郎舅兩個推杯換盞的吃了個酒酣耳熱,就是羅氏推不過也被許氏灌了一角酒。
孩子們自是吃飽喝足就下了桌,六哥被方慶帶著在家門口玩了會子,散了後又被帶回了方慶的臥房,兩個人關著門嘰嘰咕咕也不知道在些什麼。左右也翻不過去,大人們笑了一回,也就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