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神偷俠盜(2 / 3)

“神偷花褲衩”自知是大夥有意把水攪混來掩護他,他便想混水摸魚溜出城去,好脫離險境。不料,日本鬼子在城門增加了重兵把守,隻許進不許出,這可急壞了“神偷花褲衩”。

事也湊巧,正當“神偷花褲衩”困在城裏出不去的時候,一個大戶人家發喪人,找一群乞丐去給拿紙紮。“神偷花褲衩”便把兵書藏在紙人的肚子裏,自己則冒充乞丐,手舉紙人,隨著出殯的人群混出了城。

到了墳地落棺下葬後,“神偷花褲衩”剛想尋機開溜,送殯的人群卻“唰”的一下圍了過來,把“神偷花褲衩”和拿紙紮的乞丐們圈在了中間。“神偷花褲衩”和乞丐們一下子懵了,心說這是啥風俗呀,莫非是孝子們要轉著圈的給我們行謝禮?就在他們想入非非時,送殯的人“啪啪”摔了孝衫子,露出了一身“黃皮”。原來這送殯的“孝子”們,都是日本人假扮的。“神偷花褲衩”一看大勢不妙,分明是中了小鬼子的欲擒故縱的引蛇出洞之計。他也顧不上多想,便先從紙人裏掏出那本兵書揣到懷裏,隨後使出看家本事,左衝右闖的施展著輕功,意圖跳出鬼子的包圍圈。乞丐們也八仙過海,各顯身手,幫“神偷花褲衩”突圍,怎奈這日本鬼子人多勢眾,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瀉不通,使“神偷花褲衩”插翅難逃。

在此危難之際,就見遠處騰起一團塵土,塵土中卷著一匹黑馬,急馳而來,走近時人們才發現,馬背上緊貼著一個車軸漢子。隻見車軸漢字雙腳登著馬鐙往裏用力一磕,黑馬一聲嘶叫,騰空而起,猛的竄進人群。車軸漢子單腳掛鐙,一手扳著馬鞍橋,一手順勢一劃拉,便把“神偷花褲衩”拽上馬背。車軸漢子這才翻上馬背,把另一隻腳伸進馬鐙,雙腳再往裏用力一磕,黑馬又是一聲嘶叫,騰空而起,躍出人群,急馳遠去。

黑馬一路向北急馳,約莫跑出了有六、七十裏地。車軸漢子這才攬住韁繩,跳下馬來。驚魂已定的“神偷花褲衩”也隨之下馬,雙手抱拳,謝過車軸漢子的搭救之恩。車軸漢子卻擺著手說:“拉倒吧,舉手之勞,不值得掛齒。再說,我也是想摟草打兔子,捎帶腳撈點外快。好了,有啥話咱到了山上再慢慢聊。”

“神偷花褲衩”這才顧上抬頭一看,原來已來至都山腳下。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叫苦不迭。心說,我這不是剛逃出了虎口,又鑽進了狼窩嗎。

你道這都山是個什麼去處?這是個強人出沒的土匪窩。

都山,山高林密,古木參天。因山勢險要,便引得強人來此,占山為王,落草為寇。現今這山上的山大王,就是這個車軸漢子,是前兩年從大西北過來的,外號叫做“豆腐閻王”。

“神偷花褲衩”站在都山腳下,心中不由暗打主意,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可還沒容他想出撤身步,車軸漢子早一把攥了他的手腕,對著山上可著嗓子喊到:“名震江湖的“神偷花褲衩”大駕光臨,弟兄們趕緊列隊接迎!”這時就聽山頭上牛角號聲響起,便有人奔走相告:“大王回山啦,大王回山啦!”再看山道兩邊,早閃出兩隊人來,架起了刀陣。“神偷花褲衩”見被點破了身份,隻好硬著頭皮,隨山大王“豆腐閻王”上了都山。心說,是福不是禍,是禍妥不過。聽天由命吧。

山大王攜“神偷花褲衩”上山,一路談笑風生。不想,剛到山頂“聚義廳”,便翻臉下令綁了“神偷花褲衩”。隨後便讓人從“神偷花褲衩”的懷裏掏出那本兵書,遞給軍師羅鍋判官說:“軍師,你看看,可是這本書?”

羅鍋判官接過書一看,不由砸著嘴說:“嘖嘖,還真是一個稀世之寶。正是這套兵書。”

這時就見豆腐閻王對“神偷花褲衩”說:“早聽說三宵道士手裏有這麼一本寶書,隻是礙著‘忠義’二字,才一直沒有動手。聽說落到了鬼子手裏,把我這肺都快氣炸了。我這正去打探消息,準備虎口奪寶呢,不想被老兄先下了手,又碰巧讓我撞了個正著。真是有福的不用忙,沒福的跑斷腸。‘俠盜’老兄,你看你是把這書留下,還是把命留下呀?”

“神偷花褲衩”抬頭看著山大王,斬釘截鐵的說:“我這條命,是大王剛從日本人手裏撿來的,大王若想要,可留下;可這兵書,卻不能留在山上。不是我舍命不舍財,我是怕把書留在山上,給大王和弟兄們招災惹禍。”

“豆腐閻王”聽了這話,不以為然。說:“難道還有人敢來都山,跟我豆腐閻王搶這本書不成?”

“豆腐閻王”剛說完這話,就有一個嘍羅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聚義廳”稟報,說山下來了一汽車日本鬼子,讓趕快交出“神偷花褲衩”和兵書。要不然,就蕩平咱們都山。

“豆腐閻王”聽說小日本在山下叫號,便和羅鍋判官等人疾步出了“聚義廳”,來到山腰峭壁上往下一望,果然看見一群鬼子正在山腳哇哇亂叫,還對著山上支起了機槍迫擊炮。他不由叫苦不迭,心說我這不是王麻子膏藥——沒病找病嗎?為了一本書招惹日本人幹啥?可眼下已經被逼到了這步,相當縮頭烏龜也當不成了。隻好硬著頭皮,下令跟山下的日本鬼子幹了起來。

都山匪徒憑借有力地形,居高臨下,經過一陣廝殺,終於擊退了山下的鬼子。可等豆腐閻王等返回山上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就見地上扔著一團繩索,而被繩索捆綁著的“神偷花褲衩”和那本兵書早已沒了蹤影。

原來是“神偷花褲衩”乘“豆腐閻王”帶著弟兄們在山下跟鬼子拚殺混戰之際,他用縮身法掙脫了繩索,帶著那本兵書,逃離了都山匪窩。

“神偷花褲衩”逃出都山匪窩後,晝夜兼程,來到抗日救國軍駐地五指山,送還被日本特務川島芳子偷走的那本兵書。孫永勤等自是感激不盡,並有意要挽留他加入救國軍。可“神偷花褲衩”說一向閑雲野鶴的散漫慣了,不願受軍營的約束。孫永勤等不便勉強,盛情款待了一番,便任由“神偷花褲衩”下山去了。

單說軍師三宵道士,在“神偷花褲衩”走後,便把那本兵書塞到灶膛裏給燒了。孫永勤等人頓時被鬧愣了。說:“軍師這是咋了?如此貴重的東西,好不容易被俠盜弄回來的,為啥給燒了?”

就見軍師苦笑著說:“其實哪位俠盜是一番好意,可卻壞了我煞費苦心設計的一樁大事。”

原來這本兵書,是軍師三宵道士按著師傅所傳的那本《孫子兵法十三篇》抄製一部贗品。他特意在每頁邊角上浸透了慢性毒藥“百日斷腸散”,有意讓日本特務川島芳子偷去。他料想龜田酷愛中國兵書戰策,得到此書必定如獲至寶,愛不釋手。而人看書都有一個用手指蘸著吐沫翻書頁的習慣。待龜田看此書時,一旦用手指一蘸吐沫,就會把書頁上的毒藥舔到嘴裏慢慢中毒,百日之後便會毒發身亡。

按軍師如此設計,龜田大佐是必死無疑。不想卻又讓“神偷花褲衩”把這本書給偷了回來,無意中到救了龜田一命。想到這裏,軍師不由仰天長歎到:“看來還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龜田大佐陰差陽錯的逃過此劫後,便和川島芳子狼狽為奸,定下了一條絕戶計,要直取孫永勤等抗日救國軍首領的性命。預知結果,請看下章分解。

且說龜田大佐意外得到了三國曹操批注《孫子兵法十三篇》,如獲至寶,比結婚入洞房摟著新媳婦睡覺還要高興。不想這本書在手裏還沒捂熱乎,當天夜裏就被京東大盜“神偷花褲衩”給盜走了。

本來,龜田用欲擒故縱之計弄了個假出殯,把“神偷花褲衩”引到喜峰口城外以擒拿歸案。不想被都山匪首“豆腐閻王”飛身縱馬把盜賊和兵書一並掠到都山。日軍乘車追到都山索要盜賊和兵書,又遭到了都山悍匪的頑強抵抗。龜田不由惱羞成怒,立即親率大軍前往,要蕩平都山。

兵臨山下,大軍壓境。山寨軍師羅鍋判官意欲跟隨匪首豆腐閻王到山下跟日軍解釋清楚,說盜賊和兵書已逃離都山。可日本鬼子根本不聽他們的解釋,上來就拿槍炮說話。豆腐閻王見日本鬼子蠻不講理,被逼無奈,隻好帶領眾匪徒奮起抵抗。還別說,豆腐閻王手下的這些西北漢子還真不是孬種。愣是憑著手中鳥槍火銃和大刀長矛,和鬼子殺了個昏天黑地。可終因武器陳舊落後,寡不敵眾,被鬼子剿殺殆盡。隻剩得匪首豆腐閻王、軍師二當家羅鍋判官和“黑白無常”兩兄弟被日軍生擒。

依著龜田,當場就想把匪首豆腐閻王、軍師二當家羅鍋判官和“黑白無常”兩兄弟砍了,以解心頭之恨。可隨軍而來的日本特務川島芳子卻攔住說:“不可,先留著還有用處。”

龜田氣鼓鼓地說:“幾個山匪,能有啥用處?”

川島芳子說:“我想用這幾個人演一場戲。”

“演戲?”龜田不解的望著川島芳子說:“演啥戲?”

川島芳子詭秘的瞥了龜田一眼,之後壓低嗓子跟他道出了一個絕戶計。龜田聽後不由驚歎不已,心說,難怪軍部說她可抵一個精銳的裝甲師團,這個女人果然心狠手辣,詭計多端。此計若成,孫永勤的救國軍可是萬劫不複,必當不剿自滅。

接下來,龜田按著川島芳子的安排,叫過山本小隊長,跟他如此這般交待了一番,讓他先行而去。隨後,便率領大軍,押著匪首豆腐閻王、軍師二當家羅鍋判官和“黑白無常”兩兄弟,回了喜峰口。

紅日西墜,殘陽如血。

龜田的隊伍,正打著“膏藥旗”,耀武揚威的走在回往喜峰口的大道上。

行進中,突然從斜陽裏殺出一鏢人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鬼子手中,救出被押解的匪首豆腐閻王、軍師二當家羅鍋判官和“黑白無常”兩兄弟,呼嘯而去。事發突然,鬼子毫無防備。等他們反應過來,這一鏢人馬早已帶著解救的匪首豆腐閻王等四人消失在山林之間沒了蹤影。

再說都山匪首豆腐閻王、軍師二當家羅鍋判官和“黑白無常”兩兄弟,本以為落在日本人手裏,已是在劫難逃,性命不保。誰知半路上殺出一鏢人馬,把他們從鬼子手中給救了出來。等擺脫了鬼子,來至密林深處,這夥人才停下來。豆腐閻王等人磕頭搗蒜的謝過救命之恩後,才顧上上詢問救命恩人的來曆身份,以便銘記於心,日後好做報答。這夥人說,他們本是東北的抗日義勇軍,在日軍大圍剿中被打散,特來熱河投奔孫永勤的抗日救國軍。途中得遇日軍正押解著豆腐閻王等人返回喜峰口,想豆腐閻王等人定是抗日份子,這才出手相救。豆腐閻王等人因全山寨的弟兄們都死在日本人之手,和日本鬼子結下了血海深仇。再者山寨盡毀,已無處安身。便和這夥人一道上五指山,投奔了孫永勤的抗日救國軍。

一聽說這些人是被日軍打散的東北抗日義勇軍,特來投奔救國軍的,孫永勤是欣然接收。對匪首豆腐閻王等人雖心懷芥蒂,可都山的土匪,畢竟是因抵抗日軍被日本人滅了山寨,又是誠心主動來投,真要是把人家拒之門外,未免顯得不夠仗義。也隻好讓他們留了下來。

孫永勤特意吩咐下去,殺豬宰羊,要大擺宴席為其接風。可軍師三宵道士,對這夥人的突然到來,卻老覺著心裏不太踏實。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不為多餘。尤其是前幾天日本間諜川島芳子隨同“跑反”婦女混進五指山那件事,一直讓軍師心有餘悸。為此,軍師悄悄找到關元友,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憂慮。關元友覺得軍師的擔心不無道理,說:“這事是不是得趕緊告訴永勤一聲,我看他對這些人好像沒一點戒備的意思……”

軍事擺擺手說:“這事先不忙跟軍長說。”

“為啥?”

“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測,也許是杞人憂天,太過多慮了。”

“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些人的來路要是真如有問題,如不及早提放,一旦發生不測咋辦……”

“所以,我才急著跟你說這事。咱們得盡快想辦法摸清這些人的底細。”

“這個……”關元友沉吟著說:“豆腐閻王那幾個人好說,本身就是土匪。可另外那夥人,他們說是被日本人打散的東北義勇軍,要弄清他們的底細,恐怕不大好辦。”

“我擔心的正是那夥人。”

“可據豆腐閻王等人所說,是這夥人從日本人手裏把豆腐閻王他們就出來的。聽著他們說的好像也沒啥破綻。”

“可元友你不覺得這事太巧了嗎?”

“哦?”關元友不由暗吃一驚:“莫非軍師懷疑這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軍師沉思著說:“兵不厭詐,這事來的這麼突然,我們不能不往深處想呀。前兩天那個日本特務不就是利用日軍大掃蕩之機,混在跑反的婦女中進了五指山嗎?”

“軍師是說日本人在故伎重演?”

“龜田這個老狐狸詭計多端,我們不得不防呀?”

“那我們就幹脆來個先下手為強,先把他們控製起來再說。”

“絕對不行。如果人家是真心來投,我們要是僅憑猜疑變貿然行事,豈不讓人家心寒,壞了我們救國軍的名聲。再說,那樣也容易打草驚蛇,逼出事來。”

“那我們該咋辦?”

“我們還是得想辦法,先摸清他們的底細再做打算。”

“嗯。”關元友想了想說:“誒,要不這樣。晚間不是要給他們擺酒接風嗎?到時我們跟他們套套話,問問他們是東北啥地方人,參加的是誰的隊伍。到時我們再悄悄派人去東北查細……”

“嗯。”軍師沉思著點點頭。可一會又搖著頭說:“隻怕遠水解不了近渴,人家不容我們這個時間。不過經你這一提醒,到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誰?”

“馬大姐。”

“馬大姐?哪個馬大姐?”

“就是瀑河口‘馬寡婦客棧’的東家。她不是東北奉天人嗎,要是接她來一趟,會會那些人,也許能趟出點情況。”

“這到是個好辦法,可有一點我不明白。咱隊伍裏就有現成的東北人,軍師為啥要舍近求遠,去接馬大姐呢?”

“你是說單英和‘關東三呂’吧,這個我也想過。可我覺著不妥。”

“有啥不妥?”

“我是這麼想的。”軍師沉思著說:“他們幾位都是新近加入的,跟他們說這事,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是這個理,還是軍事想得周到。好,那我這就下山去瀑河口接馬大姐。”

關元友說話間起身要走,可軍師卻遲疑著說:“先別忙著走,這個事吧,有個環節我還沒想好,我擔心……”

“軍師你擔心啥……奧,你不會是在擔心馬大姐因和四川那個事不願意來吧?軍師你大可放心,馬大姐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爽快人……”

軍事擺擺手笑著說:“我知道馬大姐豪興仗義,說話行事不讓須眉。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你是擔心沈軍醫?”

“詩雲那也沒事,等會我跟她說一下就行了。”

“那軍師還擔心啥?”

“我是擔心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把馬大姐接上山,會惹人起疑心。”

“這個呀,好辦。就交給我吧,我保準弄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讓人看出一點破綻。”

“好,這我就放心了。趕早不趕晚,我們這就分頭行動。”

話說至此,關元友下山飛馬奔了瀑河口。軍師則到醫務處去找軍醫沈詩雲,把事情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然後審視著沈詩雲說:“沈軍醫不會覺得不方便吧?”

“咋會呢。”沈詩雲笑著說:“當年是馬大姐不顧自身名節救了四川一命,我要是再吃人家的醋,豈不是忒不知好歹了。”

“你要這麼想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得求你一個事。”

“看軍師說的,有啥事隻管吩咐就是了。”

“你看哈,咱這山上清一色都是大老爺們。等馬大姐到咱山上後,還請你和趙秀風照顧一下。到時有啥情況也好及時告訴我。”

“軍師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把馬大姐照顧好。黑間我和秀風就陪馬大姐住在醫務處,保證啥事也耽誤不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事關機密,你知道就中了。”

“嗯。你放心吧軍師,我不會跟任何人說。”

話盡於此,軍師離開醫務室,又暗中安排了一番,便耐心等著關元友接馬大姐歸來。

心裏裝著事,顯得過得慢。

軍師坐在屋裏想著心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直到日頭上牆,山林發暗,關元友和馬大姐才一路風塵的趕到五指山。關元友對接馬大姐上山,果然給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為給東北義勇軍接風,特意接馬大姐來做東北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