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初,李自成逼近北京,京師局勢日益危急,而此時明朝國庫已經告罄,根本無力禦敵。崇禎帝隻得下令勳爵百官捐助,可這些有錢的主兒到這時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窮,根本不理會亡國降至。折騰了一個月,崇禎帝僅弄到區區二十萬兩白銀,而大順軍進城後,從文武百官、太監貴族手中搜出的金銀多達兩千餘萬兩。
對於一個連文武百官都管不了的皇帝來說,要想打敗造反者,戰勝入侵者注定是鏡花水月,注定是癡人說夢,注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仁君姿態
實事求是地講,崇禎帝還是有一些愛民之心的。即位之初,他就頒布詔令,與民休息,停止為皇家服務的土木營造、織造燒造、珠寶采辦等活動,取消受災地區的徭役賦稅,他還不斷地宣布“減膳”、“撤樂”,削減後宮開支,減輕百姓負擔。可惜,在他統治的中後期,內憂外患搞得他焦頭爛額,心力交瘁,再也沒有心思關心子民的疾苦、百姓的死活了。
就在崇禎帝自縊煤山(即現在的景山)之前,他的愛民之心又一次迸發出來,在內衣上留下了這樣的遺言:……我死後沒有麵目見祖宗於地下,請去掉我的帽子衣服,把頭發披到我臉上。任憑逆賊割裂我的屍體,不要殺傷人民一人。
直到這時,崇禎帝才想起他的百姓子民,可惜為時已晚,百姓們看到他的遺言,頂多會在評價他時加一點同情分,而絕對不會對他心存感激。
從即位時和臨死前愛民之心的兩次凸顯,我們可以看到崇禎帝性格中非常突出的一麵:易於衝動。容易衝動的人是不適合搞政治的,更不用說當位於政治巔峰的皇帝了,更不用說當千瘡百孔、植物人似的晚明的皇帝了。
收複台灣之後的鄭成功
鄭成功收複台灣的故事大家肯定都非常熟悉,而且會想當然地認為,從那以後鄭成功就像童話中的王子與公主一樣過著快樂幸福的生活。但是,事實卻遠非人們想象的那麼美滿,實際上,就在收複台灣的戰役剛剛開始時,鄭成功已經步入了他人生的最後一年。
公元1661年四月底,鄭成功率軍經由鹿耳門海道進入台江內海並於禾寮港(今台南市北區開元寺附近)登陸,五月初攻取赤嵌城(今台南市赤嵌樓附近),荷蘭守軍出降。1662年一月,鄭成功開始炮轟荷蘭人在台灣的統治中心台灣城(今台南市安平古堡附近),二月,統治台灣近四十年的荷蘭人向鄭成功屈服,退出台灣。
收複台灣之時,鄭成功寫下了下麵這首《複台》詩:開辟荊榛逐荷夷,十年始克複先基。田橫尚有三千客,茹苦間關不忍離。
台灣光複之後,鄭成功祭告山川,頒布屯墾令,開始了對台灣的開發建設。他下令屯墾的範圍,北達噶瑪蘭(今宜蘭),南至琅嶠(今恒春),後因大肚土番與琅嶠番人的反抗而放緩了屯墾進程。鄭成功實際統治的區域大約是從二林(今彰化縣二林鎮)到茄藤(今屏東縣佳冬鄉)之間。鄭成功收複台灣繼續抗清等於昭告天下他將抗戰到底,永遠不會向清政府屈服,清朝統治者對鄭成功曾經抱有的一點點希望伴隨著台灣的收複徹底地破滅了,控製在他們手中的鄭芝龍(鄭成功之父,已經降清)也就完全失去了價值,隻有死路一條了,於是,他們以牙還牙,把鄭芝龍一家推上了刑場。噩耗傳來,鄭成功麵北而泣,悲不自勝,雖然他痛恨父親的叛國求榮,但畢竟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曾深受父親的寵愛啊,而且被害的是一大家子人啊!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當鄭成功深陷喪父之痛時,四月間,南明的最後一個皇帝,永曆帝朱由榔被漢奸吳三桂殺死於緬甸的消息傳到了台灣。雖然他沒有見過永曆帝,但那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麵寫著“大明”的旗幟。如今,大明僅存的這麵旗幟也倒下了,他為之流汗流血流淚近二十年的大明刹那間變得虛無縹緲、若有若無了,他怎能不痛徹心扉!
盡管內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鄭成功依然在努力盡著一個中國將軍的義務。
早在1657年,鄭成功就曾經致函給爪哇島巴達維亞的一位華僑甲必丹,要求他停止與菲律賓的西班牙殖民者進行貿易往來。鄭成功曾多次對菲律賓華僑表示關切,並提出要率兵攻取菲律賓,以懲罰曾兩次屠殺華僑的西班牙人。1662年,鄭成功攻下台灣後,遣使到菲律賓向西班牙總督遞交國書,譴責其殺戮掠奪華僑的罪行,嚴令其改邪歸正,俯首納貢,但西班牙人反而因此在馬尼拉進行了第三次針對華僑的屠殺。
鄭成功聞訊大怒,決定揮師征討,為華僑報仇。他一麵撫恤安置從菲律賓逃到台灣的華僑,一方麵組織籌備軍隊,派人暗中與在菲律賓的華僑聯絡,以便在開戰時裏應外合,智勝敵軍。遺憾的是,就在鄭成功準備出兵之前,他聽到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消息:他的兒子鄭經在廈門與家中的乳母陳氏通奸,並且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個消息成了從心理上壓倒英雄鄭成功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