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抗日殺奸(7)(2 / 2)

無論如何,從汪偽政權調查統計部發言人在陳恭澍被捕後發表的談話來看:“陳君為汪主席的偉大精神所感召,深悟過去盲從抗戰之非是,在滬受人利用主持卑劣的暗殺工作,尤覺痛心,願率所屬幹部百餘人,脫離殘酷罪惡的組合,要求自新,參加和運,擁護汪主席和平救國之主張,重新為黨國效力,以贖前愆。並將秘密電台九座,槍支數十,彈藥數千全部繳呈調查統計部駐滬辦事處,表示其投效之忠誠。”陳恭澍也公開發表聲明表示:“本來中日事變,在日本為求友人,而非打敵人,可惜中國初即受共黨的挑撥利用,複受英美的操縱慫恿,致有抗戰到底的謬論,而高唱迄今……”現在要“決然自新,躍出殘酷罪惡的組合,邁進於和平建設之營壘,深願追隨先進,擁護汪主席和平救國之主張,以達成共存共榮之領域。”這些公開發表的文件足以說明,陳恭澍已完成了叛國投敵的手續,淪為抗日的叛徒。難怪國民黨在戰後要把他關進監獄。

從軍統在滬特務被汪偽逮捕後的一般情況來看,大多數人是與汪偽采取了合作的態度,才得以保命並“落水”;而後,他們中一部分人又“走回頭路”,與軍統重新建立了聯係。戴笠當時對這些人基本采取羈縻政策,先準其反正,用起來再說,勝利後再算賬,但對其中有用者,處罰判刑也隻是個走過場而已,陳恭澍的經曆就是明證。

陳恭澍作為軍統局的得力幹將,在抗戰前後參加和組織了多次重大的刺殺行動,後來又投靠了日偽,再得以複出,他的個人經曆跌宕起伏,充滿危機與變數。退台之後,他撰寫了回憶錄《英雄無名》叢書五冊,雖然立場反共,且行文囉嗦,但文中記載了不少軍統活動的事實,作為一家之言,也可供研究者參考。

軍統局上海區幾次被日本及汪偽特工端了老窩,陳恭澍的叛變是終結性的一幕。其關鍵在於蔣汪之間在反共政治立場上有共同點,唯一的對立就是對日“戰”與“和”的不同,所以他們雖然殺來殺去,但一旦軍統特務們被捕,在生死抉擇麵前,往往立即選擇投汪,並出賣抗戰事業,而後再尋機向重慶懺悔,以求兩麵討好求生,這些特務是沒有什麼民族氣節可言的。事實也證明,蔣介石、戴笠對他們的這種叛變最終是采取了原諒與包庇態度的。

戴笠在上海區活動的組織領導上也有重大失誤,他在軍統內部強調個人信仰而忽視對國家民族的忠誠,使得其部下認為隻要最終能得到他的寬恕,什麼事都可以做。陳恭澍、錢新民等重要的中層骨幹們被捕後的經曆都證明,他們認為先投汪以保命,而後再向戴笠請罪立功,就可以免於殺身之禍,至於民族氣節立場,都沒堅守得住。而戴笠將各大區人員頻繁調動,互相之間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一旦破陣,引起的連環崩潰效應無法阻止。王天木投敵事件,最後幾乎使軍統局在華東、華北淪陷區的組織喪失殆盡;陳恭澍叛變後,戴笠被迫下令撤走了文強的“策反委員會”最後一支在滬力量。此後,軍統局完全丟掉了上海。

第六節“抗日殺奸團”活躍於南北敵後

平津淪陷後,戰前在天津的青年救亡聯合會中一部分學生,基於強烈的愛國精神,自動組織了一個敵後武裝團體——“抗日殺奸團”,專門進行刺殺敵偽頭目和準備與日合作的動搖分子,並進行抗戰宣傳。這是一個比較鬆散的組織,他們起先與戴笠的軍統組織並無關係,但戴笠看上了他們,派天津站書記曾澈加入進去。

曾澈,浙江瑞安人,1932年秋畢業於上海法學院,由林蔚介紹給戴笠,加入軍統。

1938年年底,曾澈被派往天津,他潛入南開,與耀華中學孫若愚、孫惠書接觸,加入“抗日殺奸團”。由於該團處於鬆散狀態,曾澈及時利用其經驗與社會關係,在團內占據了主導地位,他在內部組織了由他任總負責人的幹事會,李如鵬為組織幹事,孫若愚、袁漢俊為行動幹事,祝宗梁為技術幹事。

1939年3月,曾澈升為軍統局天津站站長,他把“抗日殺奸團”當做軍統的一個外圍機構,但內部團員們並不明了這層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