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喜歡？”
“……沒有。”寶寶整個人縮成一團，很沒骨氣地往軒轅玨的懷裏更加靠攏。
不喜歡？下輩子也不可能！寶寶暗想。
某人得意地嘴角的笑容越發擴散。
“快到午膳時間了，餓不餓？”
寶寶趕緊搖頭，側過臉看看桌上所剩無幾的點心，滿臉鬱悶，“吃了好多點心，都要撐死了。”
剛才和沐沐聊天時，手無意識地往嘴裏塞東西，結果居然吃了這麼多……
軒轅玨摸摸她的肚子，確實都已經鼓了出來，抿唇笑道：“那就不吃了。”
“大叔不吃嗎？”寶寶仰起頭看著他。
“我還不餓。”
“這樣哦……”揉了揉眼睛，寶寶困乏地打了個哈欠。
“怎麼？困了？”
“嗯……”手附上軒轅玨仍放在她肚子上的手，遺憾道：“可是吃得太多，還沒有消化，躺下來會不舒服的。”
“那就靠著我睡吧。”軒轅玨把薄被蓋到了寶寶的身上，替她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能更舒服地靠著，為了讓自己有比較好的持久力，也往背後放了個靠墊。
讓他的小東西舒服是大前提，但也不能讓自己委屈到，他不心疼，事後他的小東西會內疚地吃不下飯的。
寶寶看見軒轅玨背後的靠墊，又仔仔細細地確定自己靠著他睡不會讓他太難受，這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軒轅玨的笑容暖得仿佛能融掉整個冰山。
“給二殿下請安。”一路上，數不清的宮女太監的問候聲不斷響起，然而卻都沒能得到他們口中問候對象的反應，哪怕隻是一個眼神。
平時軒轅禹還算很溫和，至少都會看他們一眼的……好歹不會無視他們的存在。
可今兒……忙了一個下午的軒轅禹，走了多久便出神多久，那些聲音壓根兒沒傳進他耳朵裏。
直到一個很耳熟的聲音不斷地叫著‘二殿下，二殿下’軒轅禹才稍微回過神來，眼前的人很眼熟，是在貴妃身邊伺候的福公公。
抬起頭，恍惚間竟已經到了地方。
“貴妃在嗎？”
“在的。”福公公恭恭敬敬地說著，眼神卻有些許的好奇。
貴妃平時幾乎不會離開自己的寢宮，這問題倒是白問了。
軒轅禹走神走的太明顯，福公公也算是大小看著他長大，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這問題的怪異更讓福公公瞪大了那雙本就很大的眼睛，眼角的皺紋都要被他瞪沒了。
麵對福公公眼神中的疑惑，軒轅禹隻當做沒看見，點了個頭準備進去。
“平時都是兩位一起來，怎麼今天分著過來了……”身後福公公的嘟囔聲讓軒轅禹僵住了身體，反射性地回過身。
“你剛才說什麼？”
“啊！”福公公驚了一下，深怕惹得他不高興，垂首道：“適才大殿下才剛走，過去，殿下和大殿下都是一起來給我們主子請安的……”
“……是嗎。”軒轅禹隻是低歎了一聲，再沒了聲響。
短短的兩個字，都不需要人多想，就能輕易地讀出其中的無力與失落，福公公心裏咯噔一下。
這兩位主子，該不會是吵了架吧？
之前大皇子來的時候臉色也不太對，可貴妃娘娘問殿下什麼，殿下又什麼都不說……
“禹兒，禹兒……？”
“是！”猛然驚醒過來，軒轅禹的手裏拿著茶杯，杯子的溫度已經漸涼，對麵，貴妃正一臉擔心地盯著他看。
“身體不舒服嗎？叫了你好幾聲也不回答。”貴妃擰眉道。
軒轅禹搖了搖頭，淺淺地笑：“無事，可能是一直在想要如何處理西邊百姓們的難處，有些乏了。”
“是嗎？”貴妃歎道：“幫你父皇分憂是好，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您說的是，禹兒會小心的。”
“剛才，昂兒來過了。”貴妃漫不經心地說著，不著痕跡地觀察著軒轅禹的神態，後者眸子閃了閃，很快又恢複鎮定。
“嗯，進來的時候聽福公公提起了。”
貴妃點頭，低聲問：“你們，吵架了？”
軒轅禹神色自若地笑道：“為什麼這麼說？是不是皇兄說了什麼？”
貴妃擔憂道：“他倒也沒說什麼，隻是……你們最近都沒有一起過來給我請安。”
“您沒聽說嗎？前些日子開始父皇就開始往禹兒的王府送奏折了，最近有點忙，所以一直也沒什麼機會和皇兄見麵。”軒轅禹說得很誠懇，聽著也頗是那麼回事。
奏折關乎著蒼原的國家大事，放在第一位是理所當然的，貴妃找不到半點理由來責備。
“若是沒有吵架自然是好。”貴妃吹了吹燙熱的茶水，低語道：“隻是我看著平時總是同進同出的你們忽然分開了，怪怪的。”
軒轅禹隻是苦笑。
連貴妃都覺得怪異，他自己又何嚐不這樣認為？從小到大，他和昂可以算得上是連體嬰了，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分開行動而且無形地形成一道牆壁的時候。
“皇上讓你替他分憂，應是認可了你的能力。”
“您說的是。”軒轅禹點頭。“父皇如此信任，禹兒也會盡力做好，不讓父皇失望。”
貴妃認同地點頭，半晌，又嘟囔道：“今兒……昂兒和我念叨了一下，說他也覺得你更適合做儲君。”
好在皇上對立儲之事隻是不太關心，卻也不至於很重視又或者說很敏感，所以貴妃對於這種私下議論的行為也沒有太過排斥回避，怎麼說都是關係著她親手帶大的兩個兒子的事情，她這幾天睡得總也不能踏實下來，眼皮也時不時地跳動起來，像在預示著什麼。
軒轅禹的內心卻遠沒有貴妃那麼淡定，不隻是身體強烈地晃了晃，就連嘴唇都抖了抖。
“他，是這麼說的嗎……”
“嗯。”
軒轅禹麵上波瀾不驚，可垂在身側的手卻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皮肉當中，輕微的刺痛感一點點地傳出來。
貴妃沒能看出軒轅禹過於隱晦的波瀾，隻是坦率地說出她的想法，“昂兒的說法其實我也很讚同，他那性子太直，也藏不住事，若以後要和朝中那些老狐狸周旋，怕會落於下風，你就比他沉穩很多。”昂居然瞞著他就對貴妃隨便說這些話？軒轅禹的眸子裏閃爍起和軒轅玨相似的冷光。
“既然你父皇先讓你幫他，定是也認為你比昂兒更適合這個朝堂。”貴妃歎道：“昂兒那個性情，你也該知道，我是不太希望他為了做好這個皇帝而勉強自己去改變自己，失去了自我。”
軒轅禹和軒轅昂相比，自製力強，與人周旋的本領也更圓滑，怎麼想都更為適合做這個儲君。雖說初衷是不想讓她的昂兒有所變化，但這應該也是和軒轅昂從小到大的軒轅禹也不希望的，做儲君也不是壞事，對他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吧？
“我也這樣認為。”軒轅禹笑得分外溫柔，一閃而過的冷光輕易地避開了貴妃探究的視線。
“那麼你……？”
“既然皇兄並不介意，禹兒也沒有意見。”軒轅禹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事實上，禹兒也認為比起皇兄，自己更適合做這個儲君。”“哦？”貴妃微訝，深怕軒轅禹說的是違心之話，“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當然，禹兒有什麼理由欺騙您呢？”
“若你真的願意，那自然是最好的。”貴妃的眉頭始終深深地鎖著，心裏也一陣古怪。
禹兒對皇位，從來也沒表現出興趣，她也不認為是這孩子有意隱藏自己，這會兒忽然又很堅定地說很願意……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別扭。
“太後回來後最重視的就是立儲一事，她老人家在清淨地住慣了，不習慣宮裏的生活，等這邊的一些需要處理的問題都處理好，應該就會再度出宮的。若你們都沒有什麼異議，為了不讓太後和皇上費太多的身，改日我會替你們傳達你們的意思的。我想太後和皇上都不會反對才是。”
“那就有勞貴妃了。”軒轅禹客客氣氣地道謝。
貴妃隻是無所謂地擺擺手。
“你們兄弟倆的感情向來很好，我不希望你們為了儲君之事鬧出不愉快來。”
軒轅禹莞爾一笑，“您多慮了，我們不會的。”
根本不需要為了儲君之位鬧什麼不愉快，昂已經擅自試圖給他們的關係改變，甚至想控製他日後的人生，製作自以為對他最好的後路了，不是嗎？
如此為他著想的人，他怎麼會和昂鬧不愉快？他該好好感謝，並且為了表達感謝，做出點實際的東西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