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塵往事(2 / 3)

葉千駿暗暗又歎了口氣,道:“普天之下這麼多門派,竟無一人主持公道嗎?”轉而悟道:“是了,大家都道冷月寒正人君子,誰會聽信旁言?唯有狄靖天狄大俠固然是正氣淩然,可是沈家也都是硬脾氣,絕不肯向他求救,那時惡狼門一團混亂,全不似今日這般消息靈通,隻怕狄大俠知道這事,也已經晚了。”

謝雄道:“你說的不錯,他們未曾向惡狼門求救,最終終於支持不住,被我們殺上山去,有些弟兄殺紅了眼,以至於見人就殺,甚至連女人孩子都不肯放過。最後隻剩下那沈孤飛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逃到了一個山洞裏去。”他喘了片刻,又道:“大哥為殺了很多人氣憤不已,當著各門派掌門的麵,狠狠責罰了那些殺人的兄弟,還嚴令剩下的人一定要活捉。”

葉千駿冷笑道:“好一個虛偽的玉麵君子。他要抓活的,無非就是要那武功秘籍罷了。”

謝雄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們找了半天,才發現他們藏身的山洞,隻是那山洞入口狹小,縱然我們有千軍萬馬,也進不去幾個人,是以我們才決定由我五兄弟和葉翎、玄風、玄明共八個人進去。”他語調加快,神色也凝重起來,顯然進洞後有一場激烈的戰鬥:“那沈孤飛本武功平平,連我們其中一人都打不過,遑論八人?但是也不知怎的,他忽然變的滿身通紅,出手至少比平日快了十倍以上,大哥說他施展的便是那邪惡的武功。我們八個人一起上,竟也被他打的大敗,我那時年紀尚輕,武功也差,被他反手一掌便打暈在地,其餘七人均重傷而逃了。”

葉千駿倒吸一口涼氣,暗道:“難怪他們都這般重視,原來這《孤鴻劍法》如此厲害,縱然我天劍門的《禦劍神功》,也不曾有這般威力。”

謝雄道:“等我醒來的時候,卻見那沈孤飛呆坐在一塊大石上,那個五六歲的男孩跪倒在他身前,不住哭泣,叫他‘叔父’。”

葉千駿大奇道:“沈孤鴻並無子嗣,怎有孩子管沈孤飛叫叔父?”

謝雄搖頭道:“這我卻不知了,想是他沈家畢竟乃是大戶,或者沈孤飛並不止沈孤鴻一個哥哥,也未可知。”他接著道:“我當時見諸人皆已逃走,隻有我自己,心下便想沈孤飛定然一劍殺我,因此也不反抗,隻等他動手,哪知沈孤飛卻道:‘你們要的東西,我並不曾帶在身上,那《孤鴻劍法》放在關中沈家老宅裏,我臨走之際,一把火燒掉了。’我那時尚不知他是沈孤飛,更不知那所謂‘邪門功夫’便是《孤鴻劍法》,便勸說:‘大哥說那劍法乃是邪門功夫,習之無益,你還是交出來吧。’那沈孤飛聽完哈哈大笑,恨聲道:‘好個邪門功夫,這些所謂大俠道貌岸然,做出這等無恥事情,卻想反咬一口?嘿嘿,沈孤鴻沈大俠的武功居然也成了邪門功夫,可笑,可悲!’說完大笑不止。”

葉千駿心下道:“沈二俠縱橫天下威名遠播,冷月寒居然說他的武功是邪門,倘若沈二俠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這冷月寒表麵待人和善俠義,不想卻是這等卑劣之徒,我父與他交好,狼狽為奸做下這等惡事,實在無顏麵對天下人也!”

秦海棠伏在謝雄身上,此時悠悠醒轉,然毒發全身,臉色已頗為難看,她已無力起身,便伏在謝雄胸口,靜聽他言。謝雄愛憐的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沈孤飛大笑許久,忽然厲聲對我道:‘你們現已將這山洞團團圍住,我叔侄二人插翅難飛,若要殺我二人,便請動手,隻是那劍譜絕不在我手上,你們也休想得到!’他說的斬釘截鐵,我反倒猶豫了,當時我一心隻想先逃得性命,便道:‘既然如此,我出去與哥哥們商議,放你二人出去吧。’那沈孤飛雖不信任我,但也知絕無逃生可能,便也點頭放我出來。我沒想到事情竟這般容易,急忙飛身而出,向大哥說了,我此時也知他便是沈孤飛,咱們要搶的竟然是沈孤鴻的劍譜,心中對大哥自然頗感氣憤,忍不住罵了他兩句。大哥沉默許久,道:‘兄弟,這件事是大哥沒有查清楚,害了無辜之人,大哥罪孽深重,這便向你請罪!’言罷舉劍便要自刎。”

葉千駿道:“他這戲倒是演的不錯。”

謝雄歎氣道:“當時魯焚鶴他們急忙抱住大哥,不停勸阻,我見大哥誠摯,便也不再怪他,大哥便對我道:‘既然是咱們殺錯了人,你去請沈兄弟出來,咱們向他賠罪,要殺要剮全由的他!’我那時見大哥誠心悔悟,反而有些擔心姓沈的惱怒害了大哥,便有些不敢去,大哥不住催促,我這才又進了山洞,向沈孤飛說明。那沈孤飛不等我說完,又是一番大笑,道:‘冷月寒人麵獸心,我若信他,便是比豬還蠢了!’他堅執不信,我卻有些氣惱,心想大哥已然悔過,你卻還不肯相讓,忍不住便跟他吵了起來。那孩子倒是冷靜,對沈孤飛道:‘咱們便是不信,躲在這裏早晚也是死,反而落得個疑心病重的罵名,不如真個隨他出去,那時他們若要殺咱叔侄,咱也死的堂堂正正,反倒給他們留個十惡不赦的罵名!’”

葉千駿點頭道:“這孩子頗有勇氣見識。”

謝雄道:“是啊,那沈孤飛聽他如此說,便對我道聲:‘好!就信你一次!’言罷隨我出來。我隻道大哥真個改過,哪知他叔侄二人一出山洞,大哥一聲令下,幾十條武林好漢,呸,什麼好漢,幾十個敗類蜂擁而上,舉刀便砍。”

葉千駿道:“人性如此,當真令人發指。”

謝雄道:“我那時大驚,拚了命的阻攔,卻被人一腳踢倒,睜眼看時,竟是二哥魯焚鶴。眼見那沈孤飛雖然身手了得,到底越戰越是力竭,他自知危在旦夕,手中劍也似瘋了一般使開,他顧不得自己安危,一心全在那小侄兒身上,這樣打了許久,竟終於殺出條路,叔侄二人已是渾身重傷。我不忍他二人喪命,忽然想到大哥所乘那匹高價從西域購得的駿馬,急忙去牽了來,衝沈孤飛大喊,他聽見我聲音,搶上來抱著那小侄兒上馬,道聲:‘多謝!’便打馬而走!”

葉千駿道:“啊呀,他既然謝你,就說明他不怪罪你了。”

謝雄點頭道:“我聽他一聲謝,隻覺渾身舒暢,也算是贖了一絲罪責,此時大哥等人從後趕來,那千裏神駒腳力非凡,無論如何是追不上的。眼見他們要走的遠了,不曾想他那小侄兒,竟回頭衝我大聲喝道:‘謝你贈馬,方才我叔父告訴你那劍譜所在,你切記在心,莫要忘記了!’”

葉千駿大吃一驚,道:“他……他怎的如此說?”

一旁秦海棠掙紮道:“難道……難道……”

謝雄苦笑道:“他哪裏告訴過我劍譜所在?可是那孩子這般一嚷,還有誰會相信我不知那劍譜?”

葉千駿皺眉道:“這孩子好深的心機。”

謝雄道:“唉,他定然是懷恨在心,隻此一句話,便引的我兄弟自相殘殺。”

秦海棠顫聲道:“這件事情,真的就是這樣?你真的不知道那本武功秘籍的秘密?”

謝雄苦笑道:“我自然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今日早施展那功夫跟他們拚了,又怎會讓你受此羞辱?”

葉千駿道:“可是別人卻都以為你知道,所以他們才會盯著你不放。”

謝雄道:“不錯。我百般解釋,大家哪裏肯信,反倒是大哥十分平靜,說他相信自己兄弟,絕不會騙他。有大哥主持局麵,旁人自不好與我為難,我見大哥肯信任我,心中感激,況且那叔侄也未曾傷了性命,便也不再責怪大哥害人。一行人就此散去,各自回家了。”

葉千駿心下暗道:“冷月寒處事細密,又怎肯罷休?是了,他若此時要挾自己兄弟,也不好看,倒不如等我父親和武當道長走後再取,那樣便可獨得劍譜了,唉,此人好**惡。”

謝雄道:“回到家裏,大哥他們幾個總是有意無意的跟我提起此事,起先我並未放在心上,可是後來有一天,我發現書桌有被人翻過的痕跡,竟然在一本書下麵,發現了一根銀針!”

葉千駿道:“雷嘯風的風雷針!”

謝雄點點頭:“直到那時我才明白,原來他們一直懷疑我。”

葉千駿道:“雷嘯風既然去你家找過,留下一根風雷針自然是讓你知道:他們始終在懷疑你,卻不願撕破臉,希望你自己說出來。”

謝雄道:“不錯。有天晚上,我喝醉了酒,正走在路上,忽然被一個蒙麵人攔住,他問我要劍譜,我無論如何解釋他都不肯聽,於是一言不合便動起手來,我被他打下了一口水井,傷的很重,要不是她……”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目光漸漸迷離起來。

秦海棠泣道:“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了,雖然救了他的性命,但是他身受重傷,又被冰涼的井水凍壞了身子,是以落下了這病根,經常夜裏發作,痛起來生不如死。”

葉千駿點頭道:“原來如此,那蒙麵之人,前輩可知是誰?”

謝雄苦笑道:“他雖然蒙著臉,但是我也知道必定就是魯焚鶴。”他歎了口氣,又道:“我知道他們絕不會放過我,於是我思前想後,隻好逃離聯盟,到了這荒山野嶺,隱居避世。”

葉千駿道:“你為何不將此事告訴那些江湖俠士?比如武林盟主狄靖天,他向來明察秋毫,一定可以為你洗刷冤屈。”

謝雄苦笑道:“冤屈?我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有何冤屈可言?這些不過都是我的報應罷了。”他歎了口氣,道:“何況他們雖然懷疑我,我又怎忍壞了兄弟情誼?大哥在江湖上名號如此響亮,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而使他名聲墜地。”

葉千駿道:“你肯為你的兄弟著想,他們卻不肯放過你。”

謝雄搖頭道:“要是大哥還在,他未必會殺我,可是他竟然也……”他喘息聲越來越微弱,斷斷續續道:“而且這件事關係重大,武林大派多有參與,我縱然說了,有誰會信我?”

秦海棠苦笑道:“連我都不相信你沒有秘密,別人豈能相信?”她忽然口中吐血,喃喃道:“可是我們終於能死在一起,雄哥,我好開心……”

謝雄點點頭,道:“我也很開心,但願你走的慢一些,等等我,我這便來了。”他的話秦海棠並沒有聽到,她麵容安詳,長長的睫毛上麵掛著晶瑩的淚珠,就像睡熟了一般。

謝雄喘息著,道:“她真的很美,不是嗎?”

葉千駿點點頭,道:“的確如此。”

謝雄道:“我拜托你的事情,請你一定……”他喘息越來越急,已經說不出話來。

葉千駿點頭:“請前輩放心。”

謝雄笑了笑。

葉千駿俯下身來,又道:“晚輩隻有最後一句話想請問。”

謝雄點點頭,艱難道:“你問吧?”

深秋的天氣自然是一日寒過一日的,神無天在睡夢中都已經覺得冷了。

隻不過冷的地方,隻是他的鼻尖。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荷露那白淨中透著嫣紅的麵容,她嘴角上掛著俏皮狡黠的微笑,卻又透著一絲羞澀和不安。

一隻嬌嫩潔白的纖纖玉足,正放在神無天的麵前,那圓潤如嫩皮花生一般的小腳趾,正輕輕點著他的鼻尖。

神無天笑了,坐起身子,道:“一大早就這麼頑皮,若是被靜慧師太看見了,少不得要罰你麵壁了。”

荷露微微一笑,道:“無天哥哥,外麵都已經下雪了呢。”

神無天透過門縫,果然看見白茫茫的一片,笑道:“蜀中本就雪少,這深秋就下雪,更是難得一見的景色了。”

荷露笑道:“是啊,所以師父一大早就陪著無相大師和葉掌門他們去遠靈峰賞雪品茶去了。”她麵上忽然一紅,一隻小腳已經被神無天攥在掌中了。

神無天皺眉道:“這麼冷的天氣,你還光著兩隻腳丫子,不怕著涼嗎?”說著將她一雙纖足都捧在手心,又踹到自己懷裏去了。

荷露白淨的臉蛋紅的更厲害了,她本就是個常常害羞的女孩子,垂首說道:“你這個樣子如果被我師父看見,人家就更慘了。”

神無天笑了笑,忽然歎了口氣,道:“被你師父看見倒也罷了,若是被那些個少年英豪們看見,神某的腦袋隻怕都要搬家了。”

荷露噗嗤一笑,並不說話。

神無天仍是苦著一張臉,卻帶著笑聲道:“這幾****算是見識到了,上山來的那許多門派,幾乎每家都有一個你的愛慕者,你拉著我的時候,他們看著我的眼神,簡直恨不得要吃了我似的,荷露仙子,拜托你以後在那些人麵前收斂一些,不要對我太好了吧?我真怕那些人會給我一劍,現在我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的膽量了。”

荷露嗔道:“我偏不要收斂,我就是要讓那些人知道,除了你我絕不會瞧任何人一眼的。”她又笑了笑,道:“不過你也不用嚇唬我,他們雖然心裏有些嫉妒你,但是絕對不會對你動手的,你是狄大俠的高徒,在少年英雄會上又一戰成名,這些毛頭小子,哪個不對你崇拜的要死?個個都巴望著能跟你稱兄道弟,誰敢動心思殺你。”

她目光一沉,繼續說道:“可是那些個女孩子,卻有好些對你有意思的。你可不能被人迷了雙眼,動了心思。”

神無天苦笑道:“一個小仙女都已經讓我頭疼不已了,我哪還敢對別的女孩子動心思?”他看了一眼門外,歎口氣道:“這幾日上山來的門派越來越多,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天聖教似乎還會對我們下手。”

荷露道:“你說的不錯,前些日子碧海山莊歐陽伯遠莊主死在上山來的路上,讓師父他們都很震驚痛心。這個天聖教實在是太可惡了,他們…..”話未講完,隻見一妙齡女子推門而入,說道:“神公子。”

那女子穿一件鵝黃色的棉袍,身姿綽約,正是峨眉七仙子中的聽雨仙子。她顯然沒想到荷露會在這裏,不由得一愣。荷露見師姐也是麵上一紅,趕忙將被神無天捧著的一雙玉足抽了回來,紅著臉道:“師姐。”

那聽雨仙子麵上紅一陣白一陣,好長時間才道:“原來師妹也在。”語調中竟有種說不出的酸溜溜的感覺。

神無天麵上一笑,道:“仙子有什麼吩咐?”

聽雨道:“不敢,方才接到通報,說武當派的師兄們一會兒便到,師父讓我通知神公子,去大殿迎接。”

神無天點頭道:“有勞仙子了,神某稍後便到。”聽雨看了看他倆,咬著薄薄的嘴唇,忽然轉身跑開了。

荷露歎了口氣,道:“你都看見了吧?”

神無天道:“看見什麼?”

荷露嗔道:“我師姐對你有意思,難道你看不出來?”

神無天苦笑道:“我看出來了,但我寧願自己看不出來的好。”

峨眉山大殿雖然算不上氣派,但是容納幾百個人,倒是沒有問題。

靜慧師太,無相大師以及葉翎等各門派掌門人俱都站立廳中,絕無一人落座。他們都在等武當派的人到來。

武當派雖遭大劫,如今派中僅存的都是晚輩人物,但是這些江湖名俠們也都全無自居尊長之意,依然以接納掌門人的最高禮節來迎接武當少俠們的到來。

不多時,隻見一群身著麻衫、道袍的武當弟子疾步趕來,為首的年輕人麵容削瘦,眉清目秀,正是武當掌門李人平。

李人平抱拳施禮道:“諸位掌門、前輩,弟子李人平率武當弟子二十七人前來參會,勞諸位久候,甚感慚愧。”

無相大師嗬嗬一笑,道:“我等迎接來遲,掌門莫怪。”靜慧師太也道:“李掌門終於到了,快請入座。”

李人平吃了一驚,道:“在下乃是小輩,二位尊長為何如此客氣?倒教晚輩無地自容了。”

無相大師道:“你現在是武當掌門,自然當的起我等如此,須知年紀有長幼,門派無高低,你乃是一派尊長,不須如此大驚小怪。”

李人平感激道:“多謝大師。”他正要坐到座位上,隻聽一人喝道:“你這掌門不過是個臨時的,也好意思坐到諸位前輩中間去,豈不是要羞死人。”

說這話的自然除了王人綱再無別人。李人平勃然變色,喝道:“大殿之上,當著這麼多位前輩的麵,你也敢放肆?”

王人綱冷笑一聲道:“你倒真是威風,拿前輩們來壓我來了?”一旁段人龍急道:“人綱師兄,你要與掌門師兄爭,也不該在這時候,難道你想讓諸位前輩們看笑話不成?”

王人綱冷哼一聲道:“我就是看不慣這廝以掌門自居的神氣。”

李人平冷笑道:“你看不慣又怎樣?”

王人綱道:“若非在大殿上,我便打斷你雙腿,你又能奈我何?”他兩個吵吵嚷嚷,一眾武當弟子皆覺臉上無光,無相大師靜慧師太等人雖是長輩,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勸阻。

隻見李人平大怒,正欲動手,卻聽一人笑道:“一大清早就這麼熱鬧,當真有趣的很。”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神無天笑嘻嘻的走上前來,道:“人綱道兄的脾氣還是這麼直爽,但是你們大家卻誤會了他的意思。”

王人綱愣了愣,道:“神兄何意?”

神無天笑道:“王道兄其實與李掌門是一個意思,就是覺得武當派都是後輩,不便與諸位尊長平起平坐,隻是他怕直接說了,諸位尊長不肯答應,是以換了這麼個方式,表麵是責怪李掌門,實際上卻是為他解圍。”他看了眼李人平,又道:“其實李掌門又何嚐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無相大師和靜慧師太盛情難卻,他不好拂了大師的好意,是以沒有明言罷了。”

王人綱李人平聽的目瞪口呆,卻偏偏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旁早已被二人攪的眉頭緊皺的無相大師等人暗暗讚歎神無天機智,隻聽靜慧師太道:“神公子說的是,既然如此,李掌門還請與你們武當弟子坐到一起吧。”

李人平有口難言,悶聲坐到了段人龍身邊,隻聽神無天又道:“王道兄雖是好意,但是說話卻未免急躁了些,在下代他給李掌門賠個不是。”說完一揖到地,李人平忙道:“豈敢豈敢,讓神兄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