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柯爾克孜族的精神文化(27)(2 / 3)

柯爾克孜族相信祖先靈魂不死的觀念,祖先的靈魂佑助後代完成使命的情節在英雄史詩《瑪納斯》中有很多具體而生動的反映。史詩中如果馬納斯的後代遇到困難,身處險境時,隻要向瑪納斯的靈魂祈禱,瑪納斯的靈魂就會前來襄助。比如瑪納斯之子賽麥台與獨眼巨人瑪德闊勒決一死戰的關鍵時刻,賽麥台祈求父王瑪納斯的靈魂保佑他獲勝。當他祈禱完,奇跡出現,隻見瑪納斯騎著阿克庫拉神駿威武地向他走來,瑪納斯的身後是騎著黃花馬的阿勒曼別特及騎著青公山羊駿馬的英雄楚瓦克。三位英雄從賽麥台麵前一閃即逝,賽麥台頓時渾身充滿力量,用矛尖把身體龐大的獨眼巨人挑起來,摔得粉身碎骨。這種場麵在史詩的八部故事中都能夠找到,而且成了史詩演唱者們反複使用的母題。這種對於祖先靈魂的崇拜,不僅反映在史詩文本當中,而且還反映在史詩歌手學唱史詩的實踐當中。在調查中,我們不止一次地從瑪納斯奇本人或者從聽眾口中聽到瑪納斯奇在不自覺的狀態下被迫領受“神靈夢授”,日後成為瑪納斯奇的情況,而且這種“神靈夢授”的觀念在越是早期受到采訪的瑪納斯奇身上得到更深刻的體現瑪納斯奇們的“神靈夢授”現象與薩滿接受神的啟悟而成為薩滿的過程有著相同的背景和驚人的相似之處。顯而易見,這是柯爾克孜族傳統的原始薩滿文化觀念在瑪納斯奇這一特殊群體中的遺留。進入瑪納斯奇夢境的那些史詩中的半人半神的英雄人物或者象白胡子聖人那樣的超自然神靈都是柯爾克孜族從古至今延續的靈魂崇拜觀念的產物。他們不僅啟發未來的瑪納斯奇學唱《瑪納斯》史詩,而且始終成為瑪納斯奇職業生涯不斷走向輝煌的心靈領護者。歌手們在演唱史詩時要很自覺地首先向神靈祈禱,請求他們保佑自己完成神聖使命。比如居素普·瑪瑪依一開口就以“哎…依,我誦唱英雄瑪納斯,願他的靈魂保佑我,讓我唱得動聽而真摯。”的詩行開篇,呼喚英雄的靈魂,祈求神靈的保佑。史詩中的英雄人物都是半人半神的形象。瑪納斯奇們在夢中領受啟悟的“神靈”都是史詩中最英勇頑強的英雄瑪納斯,或者是具有特殊本領和精通巫術的人物額爾奇吾勒、阿勒曼別特,或者是具有未卜先知本領的女主人公、英雄瑪納斯的妻子卡妮凱,或者是來自神界的神秘的白胡子聖人那樣擁有超凡神力的人物。無論是史詩英雄人物也好,神秘的白胡子聖人也罷,他們身上所表現出的薩滿文化特性都足以讓我們把瑪納斯奇的“神靈夢授”同薩滿的神啟夢境聯係在一起。

這種殺生祭祖的習俗一直延續到今天。在當代柯爾克孜族生活中,人死後不僅要用伊斯蘭教的教義進行喪葬活動,而且還要在不同的時間段中,一般都要在3日、7日、40日和一周年之時舉辦宗教祭典悼念活動,被稱為“納茲爾”。每一個“納茲爾”舉辦之際都要殺牲,宰殺牛羊馬等牲畜,準備豐盛的食物招待客人,安慰和取悅亡靈。在柯爾克孜族中有“如果不能讓死者滿意,活人也不會得到安寧。”的諺語。人們認為祖先死後,其靈魂依然掌管著後人的安樂,在必要的條件下還會重返人間。上述諺語便真實地反映了柯爾克孜人對亡靈祭祀的意義和對祖先的崇拜和虔敬。根據喬坎·瓦立漢諾夫的記載:人們認為,人死40天或最少4天之內,死者的靈魂會每天返回到自己生前的住處探望觀察自己的後代的行為,因此,人們每天晚上都要在房內點上油燈,不讓它熄滅。每天傍晚還要在點燈之前,掀開氈房的門簾,並在一個碗裏盛滿馬奶放在門邊的白色氈子上,準備迎接死者的靈魂的來臨。

柯爾克孜族相信祖先的靈魂在特定的時間顯靈,回到人間保護自己的後代。在《瑪納斯》史詩以及其他民間文學作品中均有生動的表現。英雄瑪納斯在其後代遇到危險,向他祈求保護時,都會顯靈,幫助其後代渡過難關。

薩滿教:

柯爾克孜族的祖先也以黠戛斯之名活躍在曆史舞台上。關於黠戛斯汗國的建立以及政治經濟文化方麵的情況我們在上文中已經有所論述,在這裏隻談一談它的宗教信仰。對於黠戛斯人的宗教問題,《新唐書·黠戛斯傳》記載,黠戛斯人“祠神唯主水草,祭天時,呼巫為甘”。從這一描述中我們至少能夠了解一下三點,即將水草作為崇拜的對象,祭天,呼巫為甘。這已經清楚地表明,當時的柯爾克孜族人已經完全信仰了薩滿教最古老的自然崇拜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