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一生勤於寫作,很受廣大讀者喜愛,在大、中學生中更是人人爭閱,多想與她交識,難怪報上登載三毛返鄉探親和我與三毛交誼的消息後,國內不少青年中的三毛迷,一時間來信要我轉給三毛的信件紛至遝來,使我應接不暇,忙了一陣子。
去年(1990年),三毛又有一部新書《鬧學記》在當地發行,三毛父親陳嗣慶、母親繆進蘭分別為該書寫文代序,是又一部清新可讀的作品,由皇冠雜誌社發行。書未在台灣發售前,三毛特意從印刷廠檢出一冊在扉頁上簽名寄送給我。去年4月,三毛接受了《講義》雜誌社約請,為該刊專設的“親愛的三毛”專欄每月寫稿。去年她第二次來大陸旅遊後,又為皇冠雜誌社寫了“夜半逾越——敦煌記”(發表在該刊7月號上),在《講義》雜誌上,發表了《你是我不及的夢》,此外三毛還寫了一篇記敘童年生活的《自有舊歡新愁》的回憶文章,文中她三次提及我的名字,也敘及自己幼年好玩,有一次闖進辦公房倒翻墨盒,弄得墨汁滿桌,她被父親怒責罰站的往事。三毛的創作毅力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近年來她的每一作品都是在她身體虛弱強忍傷痛情況下完成的。任務緊、文思湧集時,往往連續七八十個小時以上不飲、不睡,有時每天隻吃一個麵包或一碗方便麵充饑。去年她跌傷斷骨,刺破肺膜出血3000多CC,被救治才一個月,三毛竟玩命地應約趕寫起第一部電影劇本——《滾滾紅塵》,日夜奮筆疾書。為寫好此劇,她不知度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以後的多次修改也是如此。長年累月的帶病頑強創作和少吃不睡不正常的生活,加上多年來的失夫之痛,使三毛身心創傷過甚,但她的創作熱情始終未減。我每去信要她保重身體多加休息。三毛來信卻無可奈何地感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三毛除致力於寫作外,旅遊是她的最大愛好,她遊曆了歐洲等50多個國家後倦遊歸來,近年正傾心於國內她所向往的一些地方。去年4月她迫不及待地先去了向往已久的敦煌,作了一次“絲路之旅”,行程是蘭州、酒泉、敦煌、吐魯番、烏魯木齊、成都。此行隻花了18天工夫,走完了常人一般需要兩個月的旅程。三毛對這次旅程自豪地說:“來去匆匆,這是意誌體力的考驗。”又說,“我每天早晨9點出發,一直要到晚上9點才休息,有時候淩晨一點上床,睡不到3個鍾頭又得起來趕路。除了坐火車、巴士,我花了不少時間徒步。不過收獲蠻大的,因為我更有機會接觸到當地的人、事、物。”三毛此行共錄了20多卷錄音帶,用去不少膠卷,也吸收了不少的寫作素材,發表在《講義》雜誌上的《你是我不及的夢》是其中之一。三毛曾先後幾次來大陸,和倪竹青老人相見了兩次。第一次是1989年4月,她返鄉探親、祭祖。此次來大陸,行程一個月,在故鄉舟山隻逗留了一星期。
1990年10月,三毛依約再回大陸,在上海新錦江賓館托漫畫家張樂平之子給倪竹青發出電報,相約在杭州見麵。她到杭州後,住在花家山賓館。等老人到達時,她已在賓館等候半日了。為了與親人盡情敘舊,三毛擺脫一些應酬和叔嬸一室,相談甚歡。第二天又相偕漫步街頭,蕩舟湖心,共影留念,儼然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