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追卻很猶豫:“可是你這個樣子,我不能把你丟下。”
牧冶搖搖頭:“辛追,我去帶媽媽回家。去巴西,很遠,需要很多證件,你沒有,你幫不了我。”
辛追還要說什麼,牧冶指指卓青他們說:“他們的情況不太好,二哥都說查不出原因。看來真的隻有回雲陽一條路了。我不想看到他們因為我而有什麼意外。你們走吧,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辛追上前攬她入懷,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牧冶隻從行李中取出了自己的內衣褲,其餘的都留給了紫依。當她將那根綴有鑽石吊墜的白金鏈送給紫依,跟她說是給她的婚禮賀禮時,紫依泣不成聲。她知道牧冶的無奈,卻是說不出一句勸慰的話。
最後一個晚上,辛追和牧冶都有些瘋狂,仿佛隻有激烈的發泄才能舒展心中的塊壘。那些悲傷,那些不舍,那些愛戀都在他們肢體的交錯中散發了出來。辛追的吻落得沉重有力,一個一個的仿似印記,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小冶記住自己。而牧冶在交纏著的痛苦和快樂中用牙齒在他的肩頭留下自己的愛戀。牧冶覺得兩人已近乎要回歸人類的動物性,但這樣也好,起碼不用思想,一切皆憑本能,隻用身體就好。
歸於平靜後,辛追看著她鄭重地說:“小冶,那別忘了我們的兩年之約。你要相信我會回來的,也許用不了兩年。”
牧冶將頭抵在他的胸前:“我會等你的,畢業之前,我什麼也不想。”
牧冶忽然要求道:“你再吹《遊龍逐鳳》給我聽吧。”
“好!其實這曲子,原本就是為你而作的。”
辛追的笛悠悠地響了起來,樓上樓下,睡不著的人都在聽。
他們幾乎一夜無眠。兩人相擁著靜等黎明。
第一縷曙光終於洞穿窗欞,應該是個好天呢。“在這種日子告別,也許也算是能留下美好回憶吧。”牧冶在心裏默默地想。
牧冶兄妹三人送了他們四人上山。車照例是停在橫逸村,先讓王嬸回了家,七個人抱著瑞瑞就上了山。卓青三人因為和辛追牧冶在一起,情況好了很多,但也不複來時那般矯健,上山的時間便長了一些,到北麓時,太陽已到頭頂了。
牧冶忽然想起滕毅所說的穿越時間,忙叫住辛追:“你不是說要找到通道,必須是月圓的日子麼?”
辛追摸摸她的頭:“傻姑娘,你是不會算陰曆的麼,今天還真就是十五呢。月圓的日子,但也沒說必須月圓之時。我們這就要下去了。”
瑞瑞被辛追用一個嬰兒背兜兜在胸前,上山的時候東張西望的十分好奇,間或還喃喃自語地叫著“媽媽”“爸爸”,此刻卻是被辛追點了睡穴,熟睡著。牧冶戀戀不舍地在他粉嫩的小臉上親著,忍不住鼻子發酸,淚花直在眼眶裏打轉。
辛追伸手抬起她的下頦,俯身吻上她的眼,吻去那還來不及落下來的淚花。又一路往下,在她的唇上輾轉。放開她時,輕輕而堅定地說:“等我下次再來,還是會帶著瑞瑞。”
紫依也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了抱牧冶:“小姐,我會帶好小王爺,你可一定要回來。”
卓青帶著紫依先下了崖,接著是程夷非,他隻是定定地看著牧冶,道了一聲“節哀,保重!”辛追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返身掠了下去。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一片綠色中,牧冶的心霎時便空了。
忽然,崖下傳來辛追的聲音:“小冶,記著,兩年!”山穀將他的聲音重播了很久。
牧冶含淚將手攏在嘴邊答了一句:“我知道啦~~~”
牧冶隻覺雙腿無比沉重,在當初摔下去的那塊石頭邊坐了很久,直到剛才退到別處的牧華和牧放找了上來。
回了家,牧冶在辛追枕頭下發現了一支簪子,翠綠的玉石質地,雕了兩隻蝴蝶,正是方沐野十七歲生日時收到的辛追的禮物。她捏在手裏,決定從現在起養頭發,總有一天,她會用到這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