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依翠兒等一幹人都不讚同她去赴遲豔的後山之約。尤其是翠兒她們乍知牧冶有孕,更是謹慎起來。但牧冶私下對紫依說:“我雖不喜歡她,但到底也與她無仇,不必真的搞得很難看。她既然這麼說,我也就去喝了這杯茶。反正二哥應該也快到了,咱走之前也不必再結個仇家,大家心情都愉快一點。”
“小姐,你真的想要休離回方家嗎?”
牧冶點頭:“這樣對我最好。你不想看見王府中不斷進新人,然後你家小姐我整天拉了一張怨婦臉吧?如果我去跟她們爭,勞心勞力的,這付身子又能撐得了幾年?”
紫依無語,卻是擔憂地看著她。
午時,牧冶準時赴約,遲豔卻沒有來。牧冶等待的時候心想,這古人說是午時等,卻有兩個鍾頭好等呢,也真是鍛煉耐心。後山小亭是牧冶比較喜歡的地方,遲豔雖未至,她也願意在這裏賞山景。小亭臨崖而建,有小半邊已突出於懸崖之外,大約就是所謂的“有亭翼然”吧。牧冶呆了一會兒,覺得陽光正好,亭上居然也沒有風,便讓跟著的紫依回去取烹茶的爐具和自己正在看的書來,道:“她若不來,我自己在這兒品茗看書也是不錯的。”
紫依走後,牧冶獨自一人倚欄遠眺,忽然聽到有什麼東西落下懸崖的聲音,不由將身子探出亭外察看。剛探出身去,便覺身後有勁風襲來,將她向外推去。她無法回頭看是誰,情急之下,抓住亭邊的一根柵欄,沒想到這柵欄卻被身後那人一掌打斷,她頓時如一隻紙鳶飄飛下崖。隻有她的披帛被崖邊樹枝掛住了,離開了她,在微風中飄蕩,如同破敗的旗幟。
紫依快步向牧冶所住的小院走去,路上撞見綠萍,不由停下問道:“豔夫人不是約了我家小姐,怎麼倒還沒去?”
綠萍道:“本來都要去了,豔夫人忽覺腹痛,怕是昨日有了閃失,這會兒便是讓我來知會沐夫人一聲。”
紫依氣道:“怎麼早不說?小姐都已等了很久了。”
綠萍心虛地一笑。紫依匆忙道個別,自去準備爐具等物去了。
紫依與蘭鈴兩人捧了爐具和書正要往後山去,剛出院門行不了十步,卻忽然看見王管家帶了驚墨過來了。兩人便站住了腳,問道:“驚墨,你怎麼會在這兒?”
“主子過來接夫人回府,我是先來打個招呼的,主子還在後麵。”
紫依道:“哪個夫人啊?”
驚墨奇道:“沐夫人啊!紫依你今天怎麼這麼說話?”
蘭鈴道:“如今別院有兩位夫人,豔夫人也在啊。豔夫人身子那麼重要,我們當然要問清楚。”
驚墨皺眉道:“豔夫人?我們怎麼不知道她也在這兒?算了不管她了,沐夫人在房裏麼?”
蘭鈴聽聞辛追來接牧冶回家,頓覺揚眉吐氣,回說:“小姐在後山亭上,我們這是給她送書送茶去。”
驚墨點頭:“那我先去告知主子,估計他一進門便要尋夫人的。”說罷返身就走了。
紫依蘭鈴來到小亭卻哪裏還有牧冶的影子?隻見小亭上缺了一截柵欄,牧冶的白色披帛掛在崖邊樹枝上。兩人頓時被這變故驚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撲到亭邊哭叫牧冶,往崖下看看,深不知凡幾,又被亂石與荊棘遮蔽,怎麼見得著人?兩人幾近暈倒,大哭著往下奔去。
昨日沒能出發,辛追下朝後便迫不及待地走出宮門,卓青、驚墨、赤晴、藍雨都等在宮門口,帶上了遲管家準備的東西,還有辛追特意吩咐要帶上的正妃宮裝。明天就是元宵,宮中有宴,接回小野後正好帶她赴宴,還可以帶她看燈,一補去年未實踐的許諾。
雷橙和程夷非等在雲城南門口,辛追讓雷橙去請的他。自從知道小野有孕,又得知胎相不穩後,辛追的心情一直是喜中帶憂,雖說程夷非已給她開了安胎藥,但已經二十餘天過去了,不知現在情形如何,想想還是叫上夷非保險一些。他有些後悔自己的氣盛,雖然當時有些為小野封妃及推卻西平公主的聯姻一事有些心煩,但自己也不該驕傲得吝於解釋。以至於兩人冷戰,小野有孕也不肯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