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商鞅變法(1)(2 / 2)

商鞅又一次進見秦孝公,向他鼓吹“強國之術”。孝公越聽越有勁,不知不覺挪動膝蓋到商鞅麵前,如此交談了幾天,毫不厭倦。隨後,商鞅就被任命為大夫,留在了秦國。對此,景監不解地問商鞅:“你憑什麼迎合了我們國君的心意?我們國君特別高興啊!”

商鞅說:“我用五帝、三王之道說服他,勸他跟三代相比,但國君說:‘太久遠了,我不能等待。況且賢明的國君,每個人都想趁自己在位的時候揚名天下,怎麼能夠默默無聞地等待幾十年乃至上百年之後才成就帝王大業呢?’由此,我用使國家富強的辦法說服國君,國君對此就特別高興了。”

此後,商鞅就被任命為大夫,留在秦國。

商鞅的“強國之術”,簡單地說,就是要進行“變法”,即按照法家的主張對秦國舊的製度進行改革。孝公讚同商鞅的觀點,卻又有疑慮,因為在秦國的貴族與官員中,有相當一些人頑固地反對變法。

麵對強大的反對聲浪,商鞅發揮其過人的口才及學識,堅定地表示:“行為上猶豫不決、遇事懷疑的人,是做不了什麼大事的。一般而言,高人一等的想法,勢必無法為普通人所了解。合理性的獨見,無法見容於現實主義者,因為智者能在事情尚未發生時便見其端倪,一般較愚鈍者即使事情明顯擺在那裏,他也難以完全理解。所以對一般人來講,不必和他們談論計劃,隻要和他們共享政策的成果就好了。至德者的大理想主義必不合於世俗之見,建大功的人也不會處處和人們討論他自己的計劃,隻要對人民有利的事,便應該努力去做,而不應局限於傳統的規範。”

秦孝公對商鞅的說法首先表示非常讚同。但王室重臣之一甘龍表示反對,他說:“聖人教化人民,絕不變其風俗,智者治理人民,也不隨便改變製度,主要在順乎自然。因風俗而行教化,才不會幹擾民心,容易得到成功,順乎原本體製來治理,不但官吏較熟悉,而人民也比較能夠心安。”

商鞅立刻反駁說:“甘龍之言乃世俗之論。一般人的確較安於傳統,如同研究學術的人,也容易囿於其所學,抱有這兩種心態的人,做個遵守平常體製的官吏還可以勝任,卻不可以用來議論需要改革時的形勢。夏、商、周三代體製都不一樣,但同樣成就帝王之業。春秋五霸也采用不同的方法,卻同樣成為霸主。有智慧的人創製法製,愚鈍者照章實施;賢能的人改變傳統,讓沒有能力者遵行標準。”

大臣杜摯又警告說:“如果無法獲得一百倍利益,不應奢談變法;沒有十倍的功能,不可隨便更改製度。依照傳統可以避免錯誤,遵循現有體製才不會走入邪道。”

商鞅大聲疾呼說:“治理國家並不是隻能遵循一種方法,要建設國家就不能夠拘泥於古代製度。湯武革命推翻傳統,反而成為帝王;夏桀王、殷紂王並未改變製度,卻仍成為亡國之君。反對傳統的不見得不對,依循現有體製的反而更難以建功,這一切都需要依照國家及環境的需要來作決定呀!”

從以上的議論中,我們可以更明顯地看出,拘泥於現有體製、反對變法的甘龍及杜摯,應屬現實論者。大喊“治世不一道、治國不法古”的商鞅,才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急於革新強國的秦孝公自然堅決地站在商鞅這一邊,在群臣的極力反對下,仍任商鞅為左庶長,推動秦國現有體製的全麵變革。

南門徙木

商鞅變法的主要精神是透過國政的改革,打破局限社會進步的枷鎖,特別是重建部落製的民族體係,減低部落領袖的影響力,加強官僚體係的功能。這些改革勢必遭到既得利益階層的拚命反抗,因此除非獲得中下階層人民的支持,否則變法很難成功。為了得到民眾的信任,商鞅決定實施一個最聰明的笨方法,那便是曆史上有名的“南門徙木”。

一天,商鞅派人在都城櫟陽(今陝西臨潼櫟陽鎮東北)的南門豎起一根三丈長的木杆,並宣布:有能將木杆移至北門者,“賞予十金”。消息傳開,來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大家都竊竊私語,疑惑不解,不相信照此做了真會得到獎金。隔了一個晌午,沒人動手。商鞅又宣布,誰能移動木杆,“賞予五十金”。這時,終於從人群中走出一人,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將木杆移至北門口。商鞅果然賞給此人五十金,“以明不欺”。

“南門徙木”一事很快在秦國傳開了,大家都知道商鞅出令必行,有禁必止。有意思的是,商鞅的同鄉前輩吳起,在魏國變法時也曾幹過類似的事情。當時吳起在魏國國都的北門放置車轅一根,並宣布:能將它搬至南門者有賞。後來有人搬了,吳起就按宣布的辦法給以獎賞。

這兩個記載如此類似,以至於有些曆史學家對它們的可靠性產生了懷疑。其實,吳起和商鞅都有可能這樣做過。因為,它體現了先秦法家兩個很重要的思想:“明法”和“壹刑”。

“明法”,就是將法令公之於眾,讓人人都知道。“壹刑”就是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不區分什麼貴賤、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