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江青:你們是用溫度害我(2 / 2)

她向我走近,用右手指著我的鼻子大聲道:“你你你這樣下去沒有好下場!一會兒我就休息,在我睡覺的時候,你召集從北京來的全體工作人員開會,你好好給我檢查檢查,如果檢查不好,你別想過這一關!”

說到這裏她把眼珠子一轉,又質問道:“我問你,今天的溫度是不是由北京的什麼人指揮的?是總理給你交代的吧?你要老實向我交代!”

我說:“不,絕對不是。如果你覺得我們的工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我們一定會認真總結經驗教訓。但是今天的室內溫度和總理沒有任何關係。”

江青聽了我的解釋之後,嗓門更大了:“你別解釋了,越解釋,我越覺得有問題。我要去休息了,你去組織開會檢查吧。”

江青把室內溫度的責任懷疑到總理身上,實在沒有道理,等她說完,我轉身就走。

“站住!我命令這棟樓從現在開始不再通冷風了。”江青大聲地說。

“是。”我的腳步稍稍停頓了一下就走了。當時,我的腦子特別亂,但是,突然想起陳伯達在某份文件上寫過這樣一句話:“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於是,我就聯想到江青這個橫豎不講理的人,這真是:好人遇江青,有理難說清。

我在江青那裏工作,由於工作過於勞累,精神高度緊張,無法安心休息,長期缺乏睡眠,因此患了嚴重的心髒病,心情一受到壓抑就心跳加快(有時每分鍾心跳120次),早搏增多,平均每分鍾早搏十幾次,有時情緒激動時,每分鍾早搏四十幾次,感到頭昏、胸悶、氣短、麵色蒼白。三〇一醫院的黃宛、北京醫院的吳傑等著名心髒科專家,給我診斷為器質性心髒病。

同誌們發現我臉色非常不好,走路不穩,趕緊把我攙扶到沙發上。大家關切地問:“老楊,你今天怎麼了?”

我無力說話,躺在沙發上鎮靜了一會兒,又服了兩片安定片。覺得好些了,我就把剛才發生的一切向大家詳細地訴說了一遍,並告訴大家:“江青叫我作檢查,不然過不了這一關,她還說這樣下去‘你沒有好下場’,你們說我該怎麼辦呢?”

大家聽了我的訴說,都非常氣憤。

有一位同誌說:“這也太不像話了,因為一個溫度問題還把總理扯進去,這和總理有什麼關係,豈有此理!今天的溫度是大家定的,她沒有任何理由責怪我們,因為我們搞的溫度比她要求的還提高了半度,她還喊冷,這工作沒有法幹了。”

大家都說:老楊你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誰也別檢查,沒有什麼可作檢查的。

還有一位同誌氣得站起來說:“她不是不叫我們再通冷風了嗎?按她的意見辦就是了。”

大家異口同聲地說:“就按她的意見辦。”

大家說,我們都沒有錯,誰也別作檢查。可是,我想江青起床以後怎麼向她解釋呢?硬頂恐怕頂不住,這一關怎麼才能過去呢?

還是警衛局的老同誌、老領導鄔吉成有辦法,他說:“大家都不要激動,不要著急,等她起床以後,我向她報告,就說我們開了會,老楊作了深刻檢查,大家對他進行了嚴肅的批評,表示共同接受教訓,努力做好今後的工作。”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咱們可要統一口徑,不然一露餡可就砸鍋了。”

鄔吉成這一招還真靈。江青起床以後到了辦公室,護士報告她:“老鄔想向你彙報一件事。”

江青說:“請他來。”

老鄔把他事先想好的話不慌不忙地向江青作了報告。江青睡了一覺以後,顯得心情平靜了一些,聽了老鄔的報告,隻說了一句:“那好吧!”

老鄔從江青的辦公室出來,高興地對我們說:“沒有事了,這一關總算過了。”

大家誇老鄔:“還是老鄔行,薑還是老的辣。”

我們正在說著,江青打鈴叫我。我一聽鈴聲猛一緊張,我想她叫我又是凶多吉少。我害怕地走進她的辦公室,看到她滿頭大汗,不停地用毛巾擦汗,擦了臉、擦脖子又擦胳膊,擦個不停。她聽到我進去慢慢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有氣無力地說:“熱死我了,今天怎麼這樣悶熱,鬼天氣,你們該通冷風就通冷風吧。”

江青能說出這樣的話,看起來是理屈了,但是,她對那件事還是記憶猶新,耿耿於懷。我再次感到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