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東方古國的新發現(3 / 3)

像龐貝古城一樣,三楊莊遺址是因為突發災害而被完好地保存下來的,當時的生活場景被“凝固”下來了,如庭院的布局、道路、耕作中的農田及各類建築的牆體等。

被洪水浸泡而坍塌的屋頂,保留著板瓦與筒瓦扣合以及坍塌時的原狀,來不及搬走的生活實用物如一些石器、陶器、鐵器等,得以在原地保留,為複原當時的社會和家庭實際生活、生產狀況提供了難得一見的豐富實物。

一座庭院的主房正在維修時洪水來臨,維修工作沒能完成,尚未使用、整齊地疊摞在一起的板瓦,建築廢棄物堆積,施工用的拌泥池等,都保留著院落維修時的場景。

有跡象表明,相對於整個遺址的範圍規模來說,目前的發現隻不過是冰山一角,更重要、更豐富的考古發現值得期待。

“裏”是漢代最基層的社會組織,但對其管理職能及運行方式,學術界所知十分有限。此次發掘的幾處庭院與農田遺存反映出各庭院之間距離不同,相互之間又有差別,是研究漢代的基層組織結構及內部家庭之間相互關係的珍貴標本。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所長劉慶柱認為,從考古學上講,房子的結構能說明院子裏的家庭結構。漢代的社會結構是郡、縣、鄉、亭、裏,底下是聚、落,聚和落到底是什麼樣子現在都還不清楚。如果這些問題解決了,有很大的好處,往上推,知道井田製是怎麼回事,往下推,知道莊園製是怎麼回事,承上啟下。三楊莊遺址對於研究社會的發展、社會的結構有很大意義,因為這個時期是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轉型時期,是各種學說的轉折時期,弄清楚了,對於探討古代社會的變革,探討漢代家庭、家族的關係等有很大的好處。

漢代的代田法、偶耕法在中國農業文明中具有重要而深遠的影響。在該遺址中,首次發現了保存完整、正在耕種中的大麵積農田,為研究漢代農耕文明和耕作製度提供了第一手資料。專家認為,這很可能匡正以往的認知,甚至改變中國農學史。

6.新發現的中國“巨石陣”

2005年10月25日,有關方麵對外公布了考古學家在陝西襄汾縣陶寺城址發現中國最早的天文觀測點遺跡的消息。這一消息引起了國內外學界的高度重視,媒體也紛紛進行了報道。引人注目的是,這也是首次發現的中國的“巨石陣”遺跡,並且是世界上首個發現的有明確標識的天文觀測點的“巨石陣”。

“巨石陣”(Stonehenge)幾乎已經成為一個約定俗成的術語,用來指稱那些被認為可能有天文學意義的、通常是環形的史前建築遺跡。這些遺跡中最著名的,當然要數英格蘭西南部索爾茲伯裏曠野上的史前巨石陣。該遺址被認為是在公元前3100年~1500年間陸續建造起來的。

巨石陣首先以其巨大的石料以及這些石料的運輸、起重、安放等等問題引起人們的遐想:以索爾茲伯裏現存的巨石陣為例,共使用石料超過1500噸,其中有的巨石一塊就超過50噸;據估計,建造這個巨石陣需要30,000,000個工時。

這些問題還沒有解決,另一方麵的謎題又更強烈地吸引著人們的注意力,這就是巨石陣的天文學意義。這種同心環形建築,外圈又有環形土牆和幾乎等距離的界石,很容易讓人猜測它們和天象觀測或曆法有關。而某些特殊天象與巨石陣之間的關聯也是顯而易見的,比如在夏至那一天的日出時,太陽正好在巨石陣的主軸線上升起,出現在那塊被稱為“標石”的巨石上方,等等。

對於索爾茲伯裏的巨石陣,權威天文學家的意見是:“有足夠的理由認為,巨石陣和與此有關的遺跡的結構中包含著天文學象征,但是我們迄今尚無令人信服的證據能夠表明,這裏曾有過科學意義上的天文學活動”(M。霍金斯:《劍橋插圖天文學史》),但是這並不能阻止那些迷戀古代神秘事物的熱心人對此投入巨大的時間和精力。這些人可以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地在巨石陣遺址上進行不知疲倦的工作,他們“收集事實”——進行各種各樣的尋找、測量和觀測。例如,已故的原牛津大學工程學教授湯姆(A。Thom)就是這樣。湯姆相信,巨石陣是精心設計和建造的,那些巨石的位置,對應著遠處的山峰,可以用來進行精確的天文學觀測。他甚至猜測,幾千年前的祭司們,結合他們已經擁有的天文學知識,已經可以借助巨石陣來預測日食和月食(這就是“科學意義上的天文學活動”了)。湯姆已經去世10年,但是他的工作至今仍讓有關人士爭論不休。

雖然類似索爾茲伯裏的巨石陣遺址在歐洲發現了好多處,但這樣的遺址從來沒有在中國大地上出現過。這通常被人們用“不同的文化傳統”之類的理由來解釋。但是到了2003年,新的考古發現使這種解釋不攻自破——因為在中國也發現了類似的遺址!

2003年,以何弩負責的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山西隊為主,考古工作者在山西襄汾縣陶寺城址發掘了一處大型建築基址,編號為IIFJT1.在該建築基址上,首次發現了中國的“巨石陣”。這裏之所以要用引號,是因為這些建築的地麵部分已經完全被平毀(據推測是因為陶寺文化晚期該地區發生過嚴重的政治動亂所致),它們究竟是用石料還是用別的材料建築的,目前尚不得而知。但是,地下夯土層的清理,清楚地表明,在距今約4000年前,這裏曾經有過一個和索爾茲伯裏的巨石陣非常相似,隻是規模較小的史前建築。

基址有11個方形柱列,作環狀排列(略大於四分之一圓周),形成10個柱縫,縫寬在15~20厘米之間。考古工作者和天文學史研究者對這些柱縫作了臨時性模擬複原,然後據此進行觀測,結果,類似索爾茲伯裏曠野上的一幕,就在中華大地上重現了。例如,冬至這天日出時,太陽剛好從第2號柱縫中升起。

但是,類似索爾茲伯裏的巨石陣遺址,都有一個共同的問題——在遺址中通常沒有一個被明確標識的觀測點。對於確認此類遺址的天文學意義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缺陷。因為觀測點的選擇直接影響到觀測的結果,而沒有明確標識的觀測點,今人就無法確切知道,當年先民社會的祭司究竟是站在哪裏進行觀測的。這就使得那些在遺址中探尋天文學意義的人,不得不假設各種各樣不同的觀測點,而每一個假設的觀測點都會對應一整套觀測結果。這就有點像一個方程有一組解,已知條件中卻又沒有進行取舍的依據,能夠使我們決定選擇哪一個解。

這樣的天文學觀測,很可能會發現更多的與柱列對應的特殊天象,也就能更全麵、深入地揭示IIFJT1基址的天文學意義。更重要的是,這還可能會對揭示世界上別處巨石陣遺址的天文學意義作出中國人特殊的貢獻。因為我們應該注意到這樣一個事實:IIFJT1基址與索爾茲伯裏巨石陣的年代幾乎相同。在距今如此遙遠的年代,在相隔如此遙遠的地方,竟有如此異曲同工的史前建築,這怎麼能不引人遐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