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之與這個名叫栓住的小太監聊了沒多久工夫,便已稱兄道弟好似認識多年的朋友一般。這種事情如果是放在前世的崔顥身上,那是萬萬不會發生的,可見重生之後這兩年,他的情商確實要高出了些許。
“栓公公,不知小弟這次入宮侍讀,是陪哪幾位皇孫讀書?裏麵情況如何,公公能否告知一二,好讓小弟心中有個底?”
聽張衍之這麼一問,小栓子連忙答道:
“既然如此,小人就簡單給公子解說一下。今年在這玉琢園讀書的皇孫們,數量可是陛下登基以來最多的一年,足足有二十一人之多呢!這其中既有諸位皇子家的公子,也有一些是公主家的孩子,其中最小的四五歲,最大的也不超過十歲。”
“哦,竟然有如此之多,不知道都有哪些皇家公子這裏讀書?”張衍之接著問道。
“要說諸多皇孫中,來頭最大的嘛,自然是當今太子殿下的兩位幼子。大的八歲名叫劉舍,小的五歲是個女公子,名叫劉月兒,這兄妹二人仗著父親的威勢,在這玉琢園中沒人敢惹。其次就要數十五皇子慶王殿下的獨生公子劉褪,這劉褪雖然年僅七歲,不過性格卻十分果斷,比一般的皇孫們要沉穩一些,即使是劉舍也不敢輕易招惹他。至於其他的皇孫們,小人知道的也不太清楚了……”
要說這皇宮院落確實寬敞無比,兩人一路說著,繞來繞去走了兩三裏路的樣子,終於來到了一座漂亮別致的拱門前,門上端端正正地寫著“玉琢園”三個大字!這裏就是自己要陪讀的地方了,衍之心道。
“小張學士且稍候片刻,小人先進去向授課先生通報一聲!”
小栓子說完便小跑了進去,片刻後又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朝著張衍之招了招手。
“先生通報過了,小張學士隨我進來吧!”
張衍之忙湊身向前,悄聲問道:
“栓公公,這授課先生是何人,品行如何?”
小栓子停下腳步,附耳過來說道:
“授課先生名叫元鈞,是元安二年的狀元。因為常常麵諫譏諷聖上,故而不被聖上所喜,就把他打發到這裏教書了。不過這元夫子品行倒是極好的,是一個生性詼諧的老頭,你稱呼他一聲元老即可,至於其它的事情,小人就不知道了。好了,這裏就是先生休憩的書齋,公子自己過去吧!”
張衍之抬頭一看,眼前這座書齋的門上,掛著一個不知道多少年的牌匾,上麵寫著方正沉重的“潤閣”二字,給這座不太起眼的小樓憑空增添了幾分厚重。他回頭想要謝過小栓子,卻發現這小太監竟早已溜得無影無蹤了,隻好獨自走到門前,朗聲說道:
“東宮侍讀學士、學生張衍之見過先生!”
話音剛落,書齋內就傳出一個蒼老而圓潤的聲音:
“進來吧!”
張衍之走入書齋,發現在一張長長的案幾後麵,一個頭發微白、麵色紅潤的老頭手持著一本書正看著他,想來這就是自己未來數年陪讀的老師了,於是按照師禮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深躬。
“學生張衍之見過先生!”
那元鈞老夫子看到張衍之,仿佛看到了什麼好玩的寶貝一般,走上前繞著他轉了一圈,一邊看一邊嘖嘖說道:
“你就是張磐的那個寶貝兒子?”
“回稟先生,張磐正是家父名諱。”見他話語間似乎與自己的父親頗為熟悉,張衍之當即恭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