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一些普通人”,戴獨行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壓到坐回位子上,“伊維爾先生,你可是我請回來的貴賓,你最好坐在這,我不想你冒什麼險。”
伊維爾有點無奈地對著慕千成吐了吐舌頭,他原來也怕戴獨行。
飯桌旁的四腳茶幾上還放著一些本準備農曆新年放的小煙花,但現在誰都不會再有心情了,慕千成隨手拿了一個放在懷裏,他定然是有什麼目的的。
馬房雖然破舊,但裏麵的十多匹馬中,卻有六七匹是良駒,雄圖果然沒有忘記他們善騎射的傳統。
瓜老頭說的馬車就停在角落裏,也沒有看出有誰用過的痕跡。
戴獨行把他騎來的馬拉了出來,他和慕千成的馬都被黑子圈在這,“走,我們去看看。”
山嶺崎嶇起伏,也就不難理解,為何這一帶會成為萬裏長城的重要組成部分,抗擊關外來襲的要塞了。
戴獨行和慕千成一路談著局勢,說幾年前這裏打得轟轟烈烈的長城抗戰,一路又很仔細地想發現什麼蛛絲馬跡,黑子就沒有這份定力了,他閉著嘴巴,在前麵帶路,兩隻眼睛不放過每一寸地方。
月亮都被雨雲蓋住,隻有幾顆耐不住寂寞的星星探出頭來陪大家過年,風冷颼颼的,使得遠方黑壓壓的樹林就像是一雙雙向人們打著招呼的黑手。
黑子示意讓他先點燃一火把走在前麵,慕千成等離他遠一點。
黑子那點火光已進入了墳場,遠看起來就像是墳場裏突然多了一點陰森的鬼火。
戴獨行冷哼了一聲,“若在裏麵預先埋伏好人,那倒是一個很好伏擊我們的地方,那高高低低的墓碑就是最好的遮蔽物。不過我想鈴木在不搞清楚的情況,應該不會貿然對我們出手。他既然會來雄圖的宅邸,自然是為了某些想通過私下達成的目的。”
“不”,慕千成把馬綁在了一株樹頭上,“我們還是立刻跟上去,多個心眼比較好。我很了解那鈴木大佐的個性,謹慎但毒辣且果斷,就因為他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已經知道了他的什麼,他才更有可能襲擊我們,因為隻有死人才不會妨礙他。”
慕千成邊說邊趕了上去,黑子已進入墳場中央,突然他手上的火把像是被什麼打斷了,跟著他的腿上就湧出了一股鮮血,他用盡力氣滾到一顆樹的後麵,但樹身並不足以為他提供安全的掩護,可惜他已經再也爬不動了。
“有槍手”,黑子的聲音在墳場中形成了回音。
慕千成剛剛趴下,就聽到不知哪塊石碑被擊中發出的劈啪聲,他的腦海裏立刻想到了兩個詞,狙擊步槍和消音器。
也不知道他藏在什麼地方,但就像是某個墓碑在說話一樣,“老學弟,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不過你也來得太巧了。而且並不是我想暗算你,而是拿火把那個人想先掏槍的。”
“他是我從美國找回來的拍檔,我們隻是想發點小財。”
“是嗎?”
慕千成豎起耳朵,還是沒能發現鈴木藏在什麼地方,但他的那支狙擊步槍,慕千成知道不是蓋的。
黑子的大腿上中了一槍,已失去行動的能力。
“老學弟”,鈴木冷笑了一聲,“我的槍已經瞄準你的腦袋,你躲在張氏墓碑後也沒有用,隻要你回答我一件事,我可以放你走。”
慕千成不出聲,鈴木繼續說道:“你來找雄圖,究竟為了什麼?”
慕千成吸了口氣,大笑了兩聲,“都說了我有做哪些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雄圖有一批字畫想托我走私去美國,你要不要合股?”
鈴木不出聲了,慕千成在盤算他是否真的知道自己的藏身位置,他猜測那隻是鈴木大佐的心理戰,若自己害怕了,反而有可能把自己給暴露,況且這巨大的墓碑後是個死角,他沒有狙擊自己的可能,倒是黑子危險得很。
戴獨行一直在找反擊的機會,但前麵一排高大的墓碑都把他的視線給擋住了。
鈴木突然又出聲,“裏麵有沒有飾物一類的東西,譬如耳環,珠子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