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成突然插口道:“劉大處長,那麼這一次我們至少應該可以參觀完地宮吧,既然您大駕都下來了,不妨一同走走。”
劉處長突然陰笑了一下,“慕千成?從美國歸來的探險家?”
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認識慕千成一樣,雖然慕千成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這樣的大人物。可知民國政府在北平的特務處也是一個不小的強力機關。
“想不到劉處長也聽過我的小名。”
劉處長伸出手笑道:“幸會,隻不過為了你們的安全,你們得立刻離開,除了外敵,老會長應該知道守墓人的故事?”
“而且”,劉處長盯著地上於冠庭和福爾淳的屍體,“說不定這些人就是被守墓人殺的。”
他打了個手勢,身旁一名警衛已縱身上前察看屍體。這人並不顯眼,身材也並不高大,矮矮瘦瘦的,還把帽簷壓得很低,但當他走過慕千成麵前時,慕千成不知怎麼卻感到害怕,若說黑子是一塊鋼板,那麼這個人就是一把刀,而且還沒有刀鞘。
那名警衛察看了一回,沒有說話,隻做了開膛和抹脖子的動作。
劉處長皺了皺眉頭,“把屍體帶走,馮局長你沒有意見吧?”
都不待馮一神回話,兩名高大的士兵已把屍體抱走了。慕千成倒注意到當警衛做出那些動作時,這劉處長有一絲的緊張。
不過現在微笑又已掛在了劉處長的臉上,“你們看,這裏是不是很危險,快護送各位上去。”
“是。”一百多個人齊聲應是。已不容慕千成他們再說什麼,他們若再多說什麼,隻怕得被槍架出去。
慕千成一拱手,說了聲謝謝,第一個走出了白玉門。
戴獨行也沒有再逗留的意思,不過當他走到這間幕室門口時,突然又停了下來,“劉處長,我在墓道外的部下了?”
“正在喝茶、吃著燒鴨。”
戴獨行握住了拳頭,“對了,您可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剛有位朋友在黑暗中與我交過手。”
劉處長搖了搖頭。
慕千成正待慢慢走出去,一名士兵急忙衝了進來,“處長,不好了,墓道中很多地方都破了一些小洞,不停有水湧進來。”
“什麼”,雄圖幾乎跳了起來,“快,快撤去,搞不好這裏會被淹沒的。”
他話音剛落,那本沒有安放蠟燭,漆黑的墓道分支中,突然有大量的水湧出,慕千成既已出去,自然不會再回頭,他唯一記掛的隻有傅韻蘭,好在傅韻蘭不知何時已到了他身邊。
大家都有點忙亂,因為墓道中的水轉眼已到了膝蓋處,隨著他們不停往上爬,水也越來越深,身後還不停傳來像是石壁破裂,或是坍塌的聲音,當快到洞口時,水已漸淹到胸口了。
這劉處長之前氣定神閑,但看來卻很怕水,還多得那名如刀般令人心寒的警衛背他出去。當離開地道,回到地麵時,大家都蹲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氣。
“這,這一切的修複都毀了。”雄圖連連跺腳。
韓世平拍了拍雄圖的肩膀,“世事難料,一切隨緣,隻不過真的難料想為什麼突然會有那麼多水湧進來?”
大家都不說話了。
戴獨行看了劉處長一眼,“若剛才跟我交手的另有其人,他既然沒有跟我們一起逃出來,想必應該是淹死了。”
劉處長倒不知為了什麼出神,“那就最好了。好了,老會長,你也用不著擔心,這修複工作,我會跟進的,要抽幹這水也不難,我在醉雲軒備了兩席薄酒為戴老弟接風,各位可以一同前去喝兩杯。”
對於這樣的邀請,大家紛紛婉拒。
陳老三家門口的小道上,已鋪滿了枯黃的落葉,昨夜風大,地上宛如已被鋪上了一條地毯,就像專門為風塵仆仆從東陵趕回來的人準備的。
傅韻蘭輕輕哼起了歌聲,慕千成雖然不甚了解他唱的是什麼,但舒緩的調子,好像令大家的心情總算愉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