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已沒有之前那麼害怕戴獨行,慕千成並不感覺奇怪,因為他自己也有過這種轉變。戴獨行對馬鈴也算是寬容的,畢竟對於老者的死,或許他也有點愧疚。
黑子的臉色很猶豫,他的聲音把這種情感都流露了出來,“這片莊園始建於明末,那時明成祖才剛遷都北平,據說主人曾官自尚書,本是建文帝手下的重臣,後改投了朱棣。他告老還鄉以後,就在這建了那麼一棟大宅子,但這附近常有小孩失蹤的事,偶爾獵人們又會發現小孩子的遺骨,所以山裏就流傳著吃人鬼的傳說。”
“又是小孩失蹤?”
“怎麼了,慕兄以前曾遇過這樣的事?”戴獨行又吸了一口煙鬥。
“不,請繼續講”,慕千成自然是想起了跟傅韻蘭說過的尼斯湖畔的故事。
“那位老爺對鄉裏還算不錯,就是有點好色,一把年紀了,還娶了多個新侍妾,一個寡婦逃難來的,被他看中了,定要人家當他妻子。一個晚上,仆人發現那位新夫人不見了,就四處尋找,那時山頭上還有一片亂葬崗,人們在裏麵發現有一個新的墳墓,不過那墓碑上的名字當地人都不認識,而且那個墓下還是空的,墓碑也像是被什麼從下麵上來的東西推開過,裏麵還有一些小孩的衣物。”
黑子吞了吞口水,“當時那官老爺發動村民漫山遍野地搜尋,最後兩個老獵人在樹林裏發現了夫人。哎呀,夫人滿嘴都是鮮血,正抱著一個孩子拚命地吸食著”,黑子沉著臉做出了一個吸血的動作,“仆人們的慘叫引來了更多的圍捕,慌亂中孩子不幸摔下了懸崖,而夫人則不幸掉進了捕獵用的機關裏,被木錐子插死了,後來當老爺趕到後,又跑出來一個留著大胡子的男人,他哭著指著老爺,好像是說你的妻子害死了我的兒子之類的話,跟著就跳下了懸崖。”
慕千成用手敲了敲車窗,“馬鈴,不要既害怕又偷聽,到時晚上睡覺害怕了,沒人陪你哦。”
這本質是一句哄小孩子的話,在美國慕千成可是常常聽說的,但現在自己說出了口,又覺得有點不妥,臉上紅了。
“這就是這府邸恐怖故事的開始。”
“那後來,那老爺怎樣了,既然隻是開始後麵肯定還有什麼別的”,慕千成倒是完全不害怕,悠然地拿起了皮袋子喝了一口甜水。
“聽說過了一年,在一個漆黑的雨夜裏,老爺子全家都被殺,滿門死絕。當時曾有人說,是朱棣不滿建文帝的舊臣,但又不想使人心惶惶,就讓錦衣衛偷偷下的手。但一個活下來的仆人卻堅持說,是被木錐子插死了的夫人幹的。夫人披頭散發地回來,把人們一個個砍到。而更嚇人的是,那夫人在家族裏的墓確實被動過,裏麵的屍首也不見了。從此那莊園就有了不好的名聲。
“宅邸就這樣荒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曾經還發生過大火,把部分給毀了,到清代才得到了修繕。在同治年間,皇上把宅邸賞給了一位大太監,後來又在幾位不同的太監手中流傳,最後落到了李蓮英手中,所以宅邸的後山上真的有一片太監們的墓地。最終在宣統帝初年,賞給了雄圖的父親作為私宅。”
“那這間宅子倒是個古董啊”,慕千成的口氣中帶著幾分的笑意。
“最不幸的事,雄途老爺子一搬進這宅邸就病倒,他的姨太太堅持說是惡靈作祟,現在還請了個什麼空明大法師在家裏作法,把家裏弄得烏煙瘴氣。”
“哦,聽你這麼說,黑子小兄弟倒是不相信這些東西了”,戴獨行挺賞識地看著黑子。
黑子沒有回答,隻在馬屁股上用力地抽了一鞭子,他的馬已走在前麵,拋下了戴獨行和慕千成。
“戴兄是有意招納這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