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吳連連點頭,看得出他心裏也很難過。
剛回到家,我的手機又響了,是小吳打來的。
在電話裏,小吳告訴我那個韓國佬酒醒了,覺得很羞愧,說是大家本是同一民族的,確實不應該那麼說。還要我馬上去一家叫“雲都”的桑拿浴室,要請我洗澡表示賠罪與和好。我借口要整理行裝一口拒絕了。
第二天早早起來,我出去買來早點。曉明已經醒了,但躺在床上無精打采地不起來。
“懶蟲,快吃早飯!”我過去拍了一記他的小臉蛋。
“老婆,我沒胃口。”曉明的聲音嗲嗲的。
我想,這小東西又在“耍寶”了,等會兒沒準還想在床上吃我。就故意不理他,自顧自地吃起早飯來。
“允七,我真的病了啊。”曉明見我沒多大反應,聲音裏帶了哭腔喊我一聲。
我抬頭看看,小東西仰著臉,果真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過去摸摸他的頭有點燙,趕忙幫他穿上衣褲,兩人一起去了長寧區中心醫院。
醫院人很多,我們一直到10點多鍾才接受了醫生的診療。
看過病,我們又一一辦理拿藥、化驗、注射等事宜,然後回家。
草草吃了中飯,曉明服藥後就躺下了,醒來再量體溫,熱度退了,隻是精神還不太好。小東西躺在毛巾毯裏,一聲不吭出奇地安靜,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似乎在想心事。
我在曉明身邊躺下,隔著毛巾毯從外麵抱住小東西,曉明並沒有如往常那樣貓兒般地鑽入我懷裏,隻是親了一下我的臉頰,就輕輕推開我。
快到吃晚飯的時候,曉明喊我過去,我在他身邊躺下。
小東西可憐兮兮地看了我一眼,說道:“允七,我想回家,你明天晚上來接我,好嗎?”
心想他一定是因為生病想念媽媽了,我連忙點頭答應。
就著一點醬菜和肉鬆,給他喂了中午回來熬的白米稀飯,自己匆匆吃了幾口剩飯剩菜,幫小東西穿戴整齊後,把他送回家。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好,一會兒想到那韓國佬汙辱人的話,一會兒又想到曉明的病。總有種非常不祥的感覺,也不知道是關於父親的,還是曉明的。
第二天一早,我打電話到曉明家,是徐伯母接的。
“小金,你就要走了,今天過來吃飯吧?”徐伯母一聽是我,聲音顯得很熱情。
“嗯,曉明還發燒嗎?”我馬上切入正題。
電話那邊停頓了好一段時間,徐伯母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小金,我去摸過了,好多了。隻是昨天一整夜到今天大天亮,老是翻來覆去的沒睡著。”
“曉明現在怎麼樣?”我有點焦急地問道。
“哦,睡著了。”徐伯母的聲音輕了下來,像是怕吵醒兒子。
“伯母,那我等一下過來。”
“你11點過來吧,在這兒吃飯。”徐伯母說道。
想到自己7月4號一走,這房子就退了。各種用品除帶走的一點外,就留給曉明用吧,依張浩他們現在的條件,肯定是用不上我的破爛貨了。
於是,我告訴徐伯母還要整理行李,中飯就不吃了,下午過去看曉明。
徐伯母執拗地讓我晚上一起吃飯,為了不傷老人的心,我答應了。
掛了電話,我開始把自己要帶走的東西塞進大旅行袋,把準備留給曉明的東西分門別類包好,放入一隻大紙板箱裏,房間裏隻留了枕頭、席子、毛巾毯以及個人梳洗用品。
東西整理告一段落,又打掃起房間來。我不想給樓下陳老太太家添任何麻煩。
我仔細地打掃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連燈具的連線也擦得幹幹淨淨。
最後,我拿出剩下的空氣清新劑噴起來,濃香的氣味刺得我睜不開眼。
打開窗戶,吸一口窗外清新的空氣,但淚水還是往外直淌。
再見了,見證我們這段美好感情的小巢,我要把這裏的氣息除去,不讓任何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