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吃了藥睡了一個下午才醒來,那時徐諾剛好回來。
“呀,你醒了。我剛好有帶吃的回來,你要不要吃點?”
易末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回答:“不用了,我想去寧陽那兒一趟,你自己吃吧。”
就說話的空檔易末已經走到了門口,“對了,老師們有沒有布置新作業?”
徐諾把東西放好點點頭,“有,我都記下來了,等你回來再做。”
也是,反正現在做不了,“嗯,那我先走了,拜拜。”
“等一下!”
徐諾在她背後猛地喊了一聲,易末嚇了一跳回過身看著她。
“嗯?怎麼了?”易末的手還放在門把上。
徐諾眼睛有些飄忽,吭吭哧哧的說:“也沒什麼,嗯……這幾天你不在,方朔都來找過你。”
就這事?
“哦,找我有事?”
“也許有我也不清楚我沒問。”徐諾一點不帶停頓說了一句話三個短句。
這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不能說?“是嗎?沒什麼,有事他自然會再來找我。”易末推門走了出去。
易末沒有走的很快,這樣的季節這個陽光燦爛的天氣,實在不可多得。有些大葉榕的葉子開始變黃脫落。同樣的大葉榕也有至今常青的,看,即便是生命輪回也有這麼大的差距,我又何必念念不忘一些小災小痛?易末總會這樣想,“無論如何我都要活著,甚至要活的很好,人跟人就是這點不同,我尚年輕,我為什麼不能與人一爭長短?”易末歎了口氣,“看,這麼好的天氣。”
正是因為這好天氣,讓易末憑白的多了許多心事,不,或者不能說是憑白。看著生命枯黃的輪回和勃發的生機很難讓人沒有感觸。佛說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話有大智慧。世間事是是非非很難說的清楚,易升說自己是罪人難道他不是?誰不是罪人,黑與白哪裏說的清楚。
這個好天氣,讓靈魂上的罪惡與不堪有一種被襯托的不值一提的錯覺。解決了套在內心十幾年的枷鎖之後的空落和慌亂,這個結果是她曾經以為的徹底的圓滿,結果徹底的圓滿隻不過是徹底的無路可走。
“我有什麼錯?誰不想讓自己過的更舒心?我不入地獄,誰愛入誰入。”易末在心裏幻化出戴眼鏡的知性形象對自己開導。
效果並不顯著。
就是這種錯覺和慌亂使她迫切的想要找個依靠,沒錯就是找個依靠。張愛玲說:“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嗬,哪裏這麼簡單?女人這一生可以依靠的不過她的父親和丈夫。父親?哪裏還有父親?我可不認為那個地方我還願意回去。或者說我並不認為我還回的去。”易末在心裏自嘲,並且把這嘲諷實實在在擺在臉上,沒關係,這個地方沒人認得我。
多麼奇怪,一天以前還滿心厭惡的地方如今果然互相分隔了比十萬八千裏還要遠的極端。
沒錯,必須要找個依靠,人總是容易寂寞。而寂寞,寂寞永遠不會習慣。那將多麼可怕。
就是這個時候,方朔出現了。出現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方,不過不知道他是不是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