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米外的地方,黃昏的陽光從大榕樹叢中切下,錯落有致的散在地上成斑駁的影。方朔就站在這些光影中,五官俊郎,身材修長,外形很好無懈可擊,好男人跟好衣服同樣搶手,因為他們都被全體女性渴望。
沒錯,作為一個女人自身的靈敏度,易末很輕易的感覺到方朔對她的不同,這個眼光易末很熟悉,她從許多男人眼裏都看見過這種發現獵物的眼神。自然,徐諾也心儀這個男人,關鍵問題就是這個男人算不算個好男人?如今這世道,浪子太多傻子吃香。
單看家世背景,毫無疑問,他跟徐諾才是最相配的,那又如何?年輕女人立誌往上爬弄點錢並不算難事。
這個男人出現在這裏簡直再好不過,簡直是老天都在幫她。
方朔也看見了易末,並且毫不猶豫的向她走過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上午來過你不在。”
易末往前走了兩步站好,回答道:“我中午才回來,做很長時間車,所以累的在宿舍睡了一覺剛醒,找我有事?”
方朔差點脫口而出說要幫她買機票,幸好拐了話題,“沒什麼事,就是上次你走的匆忙,還沒來得及請你吃飯,剛巧到了點上,要不賞個臉吃飯。”
易末點頭,“正好餓了,那就走吧。”
方朔已經站在她身邊,“你想去哪吃?”
易末看著前麵,漫無目的的說:“隨便去,我對這地方來說是個陌生人,能免費吃頓飯已經是我無上的榮幸了。”
方朔他們到了一家西餐廳,有錢人就這點賤,毫無原因的認為外國菜是最好的菜。易末當然沒有反對,吃嗟來之食的人沒有權利發表意見。
加拿大艾伯塔空運的小牛排五分熟的腓力淡紅色的血絲,絲滑柔順的波爾多紅酒。優雅的小提琴曲,處處透漏著上流社會的奢侈和虛偽。
穿著50塊錢地攤貨的易末引來無數金童玉、女的頻頻側目,“賤民,是的,她們一定在心裏罵我。”易末想。易末羞的脖子發熱,“我有什麼羞愧?沒有家財萬貫的背景這並不是我的錯,假使我有一個身家過億的爹保不準我比她們更有公主氣質。天注定,誰也沒辦法。”易末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安慰。終於感覺臉不再發燒。
“你似乎有些不舒服?”方朔停下切牛排的修長的手指關切的問她,模樣說不出的溫柔,易末卻覺得難看極了。
“一個街邊賣唱的貧民突然出現在金壁輝煌的大殿難免有些逆差。”她略帶調侃的這樣回答。
“對不起嘛,是我考慮不周。不過你適應的很快,你本屬於這大殿。”方朔看著動作熟練的切牛排的易末讚許的說:“你動作很熟練。”
“我專門去學過。”易末點頭,前兩年她為了吊一個凱子專門去學了這些東西,甚至裝腔作勢的坐姿都學了一整套。
“你知道嗎?這些小牛,從出生就開始聽音樂接受熏陶了,整隻牛隻取這一點精華。”方朔優雅的動手切著小牛排輕聲且驕傲的說。
易末暗暗想著,這也是一點知識,她一直從這些對話裏汲取這樣的那個世界的知識,她搖了搖頭說:“那這小牛也太可憐了,聽音樂的時候心情越好,轉眼就被殺得越快。”
方朔抿嘴笑了笑,眼睛裏閃著奇異的光,“這種理論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易末點頭,“那是自然,像我這般品味的人你應該鮮少接觸。”
方朔並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隻是說:“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性格,很真實。”
“真實?”易末抬頭看著他,手裏的動作停下來接著說:“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諷刺我不懂現實?很傻很天真?”
“不,正好相反。”方朔停下手,“我就是喜歡你看的清現實但是依然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