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女人?我突然又想到了那個殺手,她的行為讓我不禁對她浮想聯翩。我突然有一種想要去認識她的衝動,突然覺得我在某個瞬間竟然願意當她的獵物,因為我想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如此心狠手辣的不留餘地的要被害人的命——脖子,這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地方,這裏有眾多血管和神經,是大腦給身體傳達信息的必經之道,她選這個地方下手,隻能說明她的出現就是來要這個人的命的。我不禁背脊發涼,在這麼一個溫暖的午後打了個寒戰。

這時,Melee樂隊的BuiltToLast又響起了,我開始掀開被子找電話。

被窩裏沒有。

枕頭下也沒有。

奇怪了,我的電話呢。

不料這個時候安然走進來,徑直在桌子上拿起電話對我搖了搖,然後扔給了我,她當時那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對我說“嘿,大笨蛋,電話在這呢。”

我無奈的對她攤了攤手,她也無奈的對我搖了搖頭。和她交往這才多久啊,我覺得我反而像她的小孩樣處處需要她照顧了,難道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傻嗎?

“喂?”

“石頭,你還活著啊,我以為你快掛掉了呢。”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尹素莉對我的打趣。

“我這不還活得好好的嘛。嘿,你昨天是不是說叫大家今天去你家吃飯啊,今天周末了,是個好日子哈。”

“我以為你啥都不知道了呢,敢情你那耳朵眼是專為聽到這事才有的吧。”

“嘿嘿,這是我之前就跟你預約好了的嘛。”

“晚上記得來哦。我跟老王說了,今天我早點下班去買菜,提前做飯伺候著你們這幫老爺少爺的。”

“哈哈,沒辦法啊,姑奶奶,你就這個命。”

“去你的,不正經。不說了哈,晚上一定要來喲,不然想要再吃到我做的菜又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什麼意思啊?你要嫁人啦?那我可得恭喜你了。”

“你……死樣,我懶得理你了。就這樣哈,掛了。”

“好,好。”

安然就在旁邊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沮喪的說:

“怎麼,晚上不一起吃飯了啊?”

“嗯,晚上素莉請客,去她家吃飯。”

“人家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嘛。”她撒嬌的靠過來貼在我身上。

“那就一起去吧,大家跟你又不陌生。”

“那不行,我就是想單獨和你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我不想人多嘴雜的。”

“你去了我就剛好可以把我們的事跟他們公開啊,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他們說呢。你覺得呢?”

“那也不行。你這算什麼,敢情我就是一個‘順便’吧。哼。”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我是說……”

“不行,就不行。你要跟他們說,可以,那就該你請客,把我媽和采采也叫上,咱大大方方的來宣布,你怎麼能讓尹醫生為你的事去請客呢?”

“哎呀,這不就是圖個方便嘛……”

“你……你還好意思說我不是‘順便’,嗚……嗚……我不幹了。”

“……好好……行行,大小姐,別生氣了,成不?那咱找個合適的時候宣布,行不?讓你大大方方名正言順的做我女朋友,行不?”

“哼!”

“那就下周吧,下周我請客,你選地方。行不?”

“哼!”

安然嘴翹得比天高,都可以在上麵掛個夜壺了。我不知道到底是我在她麵前變成了孩子,還是她在我麵前變得更加孩子氣了,總之……哎,我無語了,女人啊……

我在晚飯前出發了。安然不打算去尹素莉家,於是我驅車把她送回家後再開向尹素莉的家。

一路上都是忙著奔回家的人流和車流,跟早上出門上班時一樣,人們都繃一張忙碌的臉,在這暮色的朦朧裏,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不過,當這樣的每一張臉在經曆了一天的曆練之後,都變得疲憊鬆弛起來,卻在下班的高峰到來時,又顯得異樣的生機勃勃。他們告訴我這就是家的吸引力,他們可以在家裏對今天一整天受的窩囊氣為自己長長的歎一口不公。

我們終日勞作,換來家的溫馨,一提起這個地方,無不以港灣來形容。如果說家真的是我們的港灣,我卻還是隻飄搖的小船,我的港灣,是有,卻無。其實無所謂啦,我想每隻船都會有它的港灣的,隻是找到了的和還沒找到的而已。我時常以這種阿Q精神安慰自己,在這漫長的人生中總是該有點幽默精神來告訴你其實人這一生是很短暫的,就像小沈陽說的“眼睛一閉不睜,這一輩子就過去了。”

前方交通信號燈黃了,我慢慢減速,排在一隊車流中等待再次通行。突然覺得人生無非就是這樣三種顏色的燈,紅黃綠,之所以出了錯誤,無非就是在出現不同顏色的信號燈時,我們做出了錯誤的行為。抑或是正好這個信號燈壞了,什麼行為在這裏都無論對與錯,就像萬輝,他命運裏的信號燈正好在他遇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壞了,於是,他就有了今天的結局……我想,每一個答案都是有先決條件的,它是否引起了你的注意,還是被你忽視,也都注定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後果,所以我很宿命的認為,我目前的行徑,也正是在開向一個既定卻還未知的將來。

所以,我要更加注意每一個細節,哪怕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我駕著馬6開過一排大排檔,冒著香氣的油煙順著車窗鑽了進來,一時唾液分泌,我吞了吞口水。與其說對於他們而言我是絕塵而去,還不如說是我對他們有一種向往。那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年代,於我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的我,青澀靦腆,暗戀著同是醫科大學的素麗,她是個女神,我知道我隻可以遠觀。我們經常在校外的大排檔對酒當歌,讓自己暫時抽離於學業的壓力,再後來……再後來就很少有那樣的日子了,在一起愜意的,豪放的,毫無顧忌的吆喝,睡到第二天自然醒。呼呼……素麗,曲亮,素麗大學寢室的那些小姐妹,還有我大學寢室的那幫見色眼開的垃圾哥們,還有……還有……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已經很老了,或者是離那個年代遠得幾乎沒機會去想起了。

呼,殘留在車廂裏的油煙味又讓我想到了素麗做的菜,我更覺得餓了。這是怎樣的一雙手哦,既可妙手回春,又會烹飪美味,反正我柳中岩這輩子都隻有敬她為女神了,不知會是哪個有福氣的小子來撿這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