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已經許久沒有晚出了,其一包養的男人隨時會來,其二饒沁似乎最近挺忙的,好友歸國,藥店的生意也似乎漸好。然後,天氣越來越冷,她覺得自己成了冷血動物,一到冷天就要冬眠。
今天的夜很寧靜,靜得有些可怖。星星和月似乎消失很久了,忘卻本來行使的職責。她知道他今夜會來,每次他要來的那晚,都是這般死一樣的安靜。唯有自己的心跳,證明這個夜裏還有活物。左岸並不害怕,她洗了個澡,把全身洗白刷淨,然後等待,像處女一樣的等待,有心焦,有不安,有希冀。
被子的布料是綢緞,她把自己裹在綢緞裏,隨時被享用。
他來了,穩重的步伐,沉重的腳步,踩在羊毛地鋪上,是羊毛痛苦的呻吟聲,如同受著極刑。窗外更加的黑暗,左岸聽到整個周圍的空氣在無節製的顫栗,她心跳的速度加快了,如他每次來的時候一樣。
這一次,她有一絲恐慌。
莫名的恐慌會致一個人出現各種臆想。
她覺得自己會真如那卡布其諾上的白色泡沫,在空氣裏默默湮滅,沒有人發現。
他依舊不出聲,靜靜靠近她。
寒意襲卷了她的心,頓時喪失了節奏,淩亂而無節製,仿佛要衝破胸腔。
他淡淡的說:“有心的感覺,真好。”
這是左岸被他包養的半年間聽到的為數不多的話語,聲音冷冽尖銳,語氣僵硬,像行屍走肉發出的聲響,割裂心房。
他的手拉開了綢緞被子,下麵是左岸一絲不掛的身體,像一場精致的盛宴。他的用觸摸上去,左岸感覺到遍體生寒,那手如同冰棱,磨挲自己的肌膚,直到血肉模糊。血不會流出,因為被冰凍,凍在血管,脆弱,等待裂變。
zuo愛,隻有一種姿態,nan上nv下。
左岸會很多種,浪漫,瘋狂,粗暴的都會。如她一樣的女人想要留住一個男人,必然是要學會如何在床上贏得。
可惜,他不允許,他趴在左岸的身上,頭放在她的胸口,聽著她的心跳,下身來回衝刺,直到左岸昏迷過去,心跳從胸中沉重的飄出,消逝,沒有回音,像一聲歎息。
昏迷,便會錯過許多事情。
錯過他摘掉墨鏡,墨鏡下那雙隻剩下黑洞的眼睛,像罪不可恕的深淵,像無可掙脫的漩渦。
錯過他那句:“把你的心給我,留下軀體。”
生命在繼續,心跳已停止。
饒遠誌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往往就是一上午或一下午,饒沁在一旁叫他半天也不見回響。藥店的生意好了許多,她一個人是忙不過來的,何況自己還是在摸索階段。可見饒遠誌那副模樣,想必也是幫不上什麼忙。
他成這樣,饒沁也有些自責,畢竟都是因為她那天頭腦一熱跑去問那個關於饒家女人活不過三十歲的問題,連夭夭都說她太衝動,這樣的問題,應該在很有氣氛的情況下才能問,饒沁扁扁嘴,心道,這還要在有氣氛的情況下才能問,又不是表白。夭夭似乎是看穿她,很鄙視的回:至少要讓老人家作好心理準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