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靜不免捂著腮幫子,隻覺得牙酸,莫非真當她是傻子呢。
“吳叔,你若真心不願離開韓府,就留下吧,若魏家郎君有用得著你的地方,你每天抽一個時辰去一趟茶園,也就兩全其美了。“她像是想到了個極好的注意,寬慰二人道。
魏易聞言,嘴角一抽,隻差破口大罵:‘什麼餿主意,這能叫兩全其美嗎?這明明是在拆他的台。’
吳管家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一張苦澀的臉僵住,連喉嚨裏的哀愁聲都卡住了,仿佛被定住。
“吳叔,你覺得我的方法是不是極好的?”韓靜看著二人吃癟,十分受用,又加了吧料道。
人嗎,哪能惡心自己,多折騰折騰別人,這感覺特美妙。
吳叔僵著不說話,還是魏易先回過神,擠出一絲難堪的笑,道:“這怎麼成,吳叔年紀大了,若是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身子也受不了。”
“唉唉,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吳管家急忙接話,就怕這小祖宗再說些其他的,阻攔住他離去的步伐。
韓靜扯了扯衣袖,認真道:“其實吳叔也才四十有七,也不是什麼年邁老人,還是能夠兼顧的。”
吳管家急的跺腳,什麼叫才四十有七,什麼叫能夠兼顧。
這女娃娃怎麼就這麼不會看眼色呢。
“夫人,少夫人,怎麼說茶園都曾是韓家的心血,我知道韓老爺是不忍心看著茶園變為荒土的,今日既然魏姑爺誠心懇求老奴,老奴也無法推辭。”吳管家直截了當道,當著盧氏的麵,朝她表明自己的態度。
盧氏閱人無數,從魏易與他細微的表情中,又哪裏會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不過是失望罷了。
“靜兒,既然吳管家去意已決,韓府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咱們有言在先,便隨他去吧。”想明白後,她一把拉住韓靜的手,欣然同意吳管家的決定。
韓靜被拉了一把衣袖,這才抬頭去看盧氏的表情,見她沒有受多大的打擊,心也放送下來。
“女兒都聽母親的。”她乖巧的應了一句,表示沒有異議。
盧氏今日受了不小的刺激,也不願再與魏易多說什麼,揮手向圍觀的眾人致歉道:“今日實在讓諸位見笑了,怠慢之處,還請不要介懷。”
言罷,不等眾人說什麼,她又折身望向魏易與吳管家,道:“竟然事情都說的清清楚楚,我也不多留,府內還有一些瑣碎事要處理,你們請回吧。”
直言不諱的送客之意,讓魏易麵皮掛不住。
他蹙著眉頭,急忙掏出一大疊銀票,遞送到韓靜麵前,道:“這裏是二十萬兩,其餘的瑣碎銀票,我之後會命人送來韓府,你若信不過,現在就給你立張字據,也是可以的。”
“不用,我就算信不過你,也有鄂縣百姓給我作證。拿著,這是這些人的賣身契,你可別弄丟了。”韓靜緩緩搖頭,一點也不想耽擱下去。
之前,她就將眾人的賣身契備好,在盧氏與魏易對峙時,便將身後八人的賣身契挑選了出來,現在給他,正好沒有耽擱半點時間。
他看著韓靜吹彈可破的肌膚,又望一眼一側守候著的黑子,鬱悶的情緒越來越濃。
李春燕瞧他戀戀不舍的模樣,心中湧現不安:“魏郎,韓少夫人都說相信你呢,咱們還是走吧,往後再登門拜訪就是。”
魏易收回視線,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那目光太過灼熱。
“今日叨擾了,總的還是要說聲謝謝的。”他朝盧氏作揖,就想表現自己有氣度的一麵,怕被韓靜瞧不起。
“不必。”盧氏冷冷的回絕,轉身就拉著韓靜往府邸內走去。
事件的主要人都離開了,瞧熱鬧的人也沒啥可看,便稀稀落落相繼離開。
盧氏離開時,從黑子俊朗的容顏上一掃而過,想到之前看到的種種,忍不住詢問:“靜兒,這個男人究竟是誰?跟你又是什麼關係?”
剛知道自己女兒和離了,如今身邊又多了個花枝招展的男人,怎麼瞧都不靠譜,她定要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詢問清楚。
韓靜跟著她的腳步前行,未料到盧氏劈頭蓋臉就是這樣一句問話,頓時一張臉漲的緋紅:“阿娘,他就是我搭救的人,你可別亂想……”
“今日你不跟我說清楚,我可不會罷休……”隨著人群離去,盧氏的尾音回蕩在耳畔。
魏易僵立許久,待眼前再也看不到韓靜與盧氏的影子,才堪堪收回視線。
李春燕心底的不安無限放大,她攔住魏易的手臂,溫柔道:“魏郎,咋們也走吧,我看韓少夫人往後有那個俊俏的男人保護著,也不會吃一丁點苦。”
魏易不自覺的握緊雙拳,嗬斥了句:“你知道什麼,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她與他,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信誓旦旦的話,不知是說給別人聽到的,還是說給自己聽得。
一場鬧劇,這才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