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要將吳叔一並帶走”盧氏以為自己聽錯了,震驚問。
吳叔是韓府的管家,等同半個韓府的人。
更可以說,吳叔是跟隨老爺韓祥一同走過最艱辛苦難的人,在韓祥心中,他可以稱得上是自家兄弟。
如今魏易竟然不知廉恥的索要吳管家,這舉動,不是狠狠抽了韓府眾人的臉麵麼。
“是,茶園少不了吳叔幫忙,希望韓夫人成全。”魏易認真道,一點不覺得自己要求過分。
“休想,魏易你可別欺人太甚,當真以為自己現在成了富甲一方的財主不成。”盧氏恨不得再度上前抽他一巴掌解恨。
魏易並不絕怕她,神色陰鷙道:“若韓府不同意讓吳叔跟我離開,那麼韓府其他的仆人,我不要也罷,省的你說我欺負你們韓府。”
這話無異於是威脅,連三歲孩童都知道,今日鬧騰這麼久,就是為了從韓府手中購買家奴,若談崩了,豈非一場鬧劇。
“魏易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莫非真想將韓府擊垮不成?”盧氏麵紅耳赤,被氣得壓根緊咬。
失去了茶園不要緊,失去一些不忠不義的家奴更不要緊。
他們能夠重新購買田畝種植茶葉,隻要有能力,是可以將狀況起死回生的。
隻是,吳管家是韓府極其重要的人,少了他,別說什麼重新種植茶葉,就是韓府整個內宅,少了吳管家,都會成為一灘散沙。
這兩年,韓祥雙腿不便,許多大事明麵上都是交到魏易手上,實際上都是從吳管家手裏運作的。
“我告訴你,想要吳管家跟你走,沒有這個可能。”盧氏氣歸氣,卻病不能跟小輩一般見識,隻能壓下心頭的怒火,冷聲道。
魏易知道這件事難辦,韓府的人不會輕易鬆口,卻也不會退讓:“若韓夫人不同意,那麼今日就當我沒有來過,你們韓府的家奴,我並不賣也罷。”
本就是虧本買賣,他可不會傻的撲上去斷送錢財。
正巧他也不想促成這一筆買賣,盧氏不同意最好,往後他再培養懂得種植茶樹的人才就是。
“魏姑爺……”見魏易要走,吳管家越發急了,那模樣像是不樂意他獨自離去般。
盧氏將吳管家的表情瞧得分明,頓時心頭像塞入了冰塊般,冷冰冰的。
韓靜見母親失神,不得不上前,攔住要離開的魏易。
“魏家郎君,若沒有韓府的家奴幫襯著,茶園會毀在你手上。若真如此,我寧願不收你的錢財,也要將茶園索要回來。”她低垂著眼眉,言語雖然溫和,但卻透著不容反抗的堅決。
收回茶園,他魏易就什麼也別想得到。
“你這又是何必。”魏易蹙眉,審視的目光掃過韓靜,不得不重視起眼前的女人來。
在他的記憶中,她向來是柔弱的,幾時會有這樣自信的一麵。
更何況,在盧氏沒有回來之前,她以一人之力來對抗他,不動聲色的阻攔了他一係列的攻擊,甚至沒有吃半點虧。
莫非以前他錯看了她,她一直都在假裝柔弱不成。
“韓靜,你究竟想如何?”他失控問,竟不願再麵對她。
韓靜沒有看他,視線注視著地麵,款款道:“你若真想要吳叔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吳叔畢竟是伺候韓府的老人了,總是有幾分情誼的。若他願意跟隨你身側,我也絕不會說什麼索要錢財的話,他的去留,由他自己決定。”
賣一百送一的買賣,算是饋贈好了。
“你說真的?”魏易怎麼也不信,總覺得她使詐。
“對,吳叔是看著我長大的,韓府不會用錢財來玷汙這份情誼。隻要吳叔自己願意,我便將他的賣身契送給你。”韓靜鄭重道,一點沒有玩笑的意思。
說也奇怪,此時的盧氏,既不出聲阻攔,也沒有任何動怒。
像是認同了韓靜的決定般。
魏易見盧氏不說話,又擔心韓靜真的會要回茶園地契,沒有意氣用事。
他立刻朝吳管家恭敬作揖,給足了顏麵道:“吳叔,我心知你對韓府衷心十足,但為了茶園能夠很好的運作下去,魏某請求您,隨我一同管理茶園。”
九十度的鞠躬,更顯得敬重有加。
其實,原本他隻需說一句話,就能讓吳管家跟他一同離開。
但為了估計吳管家的顏麵,更是表明自己跟吳管家沒有什麼私交,他隻能如此。
“這可如何是好,魏姑爺豈不是折煞老奴了,快快起來。”都是成精的人了,吳管家怎會不知道魏易心中所想,立馬扶起他,一臉為難。
“吳叔,我知道你不忍得離開韓府,但若茶園少了您,定會草木幹枯的,求您看在我的麵上,幫我一把吧。”魏易正兒八經的作揖,那份真情實意的懇請,令人動容。
“可是,可是韓府待老夫不薄啊,我怎能丟下韓府不顧。”吳管家更加為難了,那模樣,仿佛遇到了難分難舍的事,揪心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