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即烏村一普蘭一塔欽
2004午7月24——25日
聖湖的壯美，普蘭的寧靜，塔欽的雄壯，在兩天之內赦我們領略了多層次的心靈衝擊。
普蘭是個令人懷念的小城，雖然我們僅僅停留了一天。
出了即烏村一一我多想在這裏多待幾天啊一一往南就是去普蘭的方向，開始基本沒什麼路，不過是在初期沙漠的沙丘中問穿行，沿著電線杆的走向，隨意，有很多的車轍可以選擇。左邊是聖湖瑪旁雍措，右邊是鬼湖拉昂錯。太陽從東方照耀著我們，聖湖浩瀚而鬼湖深藍。車子能一直開到鬼湖的岸邊去，岸邊都是鬆垮的鵝卵石灘，告別鬼湖時繞上一個山灣，在這裏能夠俯瞰鬼湖，遠眺崗仁波齊，沒有其他的詞彙，人隻能感到絕對的折服和驚歎，自然在這個荒蠻的地方，竟然是如此壯麗，超越人類文明的任何功績。
過了兩個寶石般的湖泊，我們繼續沿著納木那尼峰的西麓而行，納木那尼是那麼雄偉，厚厚的雪層似乎隨時能夠滑下那平滑的大坡。過了神女納木那尼，道路漸漸有了眉目，但是卻正在修建中，艱難無比，不得不在足球大的卵石灘中踽踽而行，時而還需要下河涉水，景色也漸漸變得幹旱枯燥，猶如西部片的感覺。
海拔在逐漸下降，遠遠地，看到一抹綠色，在土黃的山巒中分外嬌豔，遠處的山頂，覆蓋著潔白的積雪，而山下那小城就是普蘭。
時隔一年，普蘭縣城已經通了手機信號，也通IP電話，剛到埠，海盜就忙著去給津津彙報思想了，也難怪，已經好幾天沒有手機信號了，幾乎與外界隔絕，對於年輕戀人來講，考驗尤其嚴重。
太陽很不錯，路途也不算辛苦，大家散漫地亂走，“撒旦的秘書”終於找到了能夠洗車的地方，親自動手，參與洗車和打蠟，對地方風物完全沒有興趣，我則發現這裏的藏族人並不多，而且打扮與所經過的地方的藏族都不同，甚至包括不到100公裏外的即烏。這裏顯得比這兩天任何一個住宿點都好，有蔬菜，食品可以補給．，應該還能洗上熱水澡。新市場在城南邊，一排排尼泊爾人小土房，既住且作商店。商品多尼泊爾土產，其中銅蠟台，土糖，火柴等日用品很有特點，手工的線毯尚可購買。糖成塊狀賣，海盜買了蠟浸過的紙杆火柴。這些貨物很多是由馬幫馱來的，有印度的，有尼泊爾的，據說紅糖在此批發5毛一斤，到拉薩就能賣5～8元。我看中了尼泊爾人自己用的羊毛彩條地毯，和他們聊了很久，價格就是不肯降到500元以下，隻好作罷。
又和風通上短信了，他建議我們去不遠的科加寺看看，並特意叮囑要上樓，還很神秘的不告訴我為什麼。於是洗罷車，吃罷飯，我們又繼續向南。
科加寺離普蘭縣城隻有十幾公裏，但是路很坎坷，加上幾處大橋都在翻建，每次隻好下到很深的河穀中涉水過河，有時又沿著山邊，下麵是深深的孔雀河穀，幾乎深不見底，山上完全是不毛之地，裸露著黃土，山的那邊，是另一個通往尼泊爾的口岸。
終於顛到科加寺了，這裏是一個村莊，寺廟在山下路邊，規模不大。我們從旁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廟堂後牆上巨大的六字真言。一隻奇特的小黑貓在紅牆下神態倨傲地逼視著我們，我和同伴想靠近她，但是她很快地消失了，我忽然想起書裏寫的，古格王國的末代王妃就是化身為黑貓逃走，她掌握著古格王國的寶藏，得黑貓者得寶藏，可我們得不到黑貓，反倒被她嚇了一跳。
科加寺有個神奇的立佛，據說當初在運佛路上，此佛開口講話，要留在此地，於是就地建廟供奉，這倒很像在緬甸的彬吳倫那個廟，那佛本來是運去中國的，但是半路翻車，而且出了人命，於是索性就地在小山上建廟供奉，當地人都以為是無量功德，看來隨緣是永恒的真理。
管事喇嘛很有條理每人收了25元，然後認真地帶著我們參觀並且講解，講完還給了每人一條五彩的絲線結成金剛結戴在頸子上，雖然他漢語不大流利，但是也講得有板有眼，一絲不苟。該寺有1080年的曆史，隻有兩個殿，院子裏在大興土木，幾個老喇嘛在念經做晚課，偏殿裏黑得幾乎不見五指，供奉著的三位菩薩的表情和相貌都是從未見過的，有點說不出來的奇怪。正殿裏供有一座價值25萬的純金油燈，管事喇嘛暗示我們，這是大施主供奉的，若請佛像均為2000元。我想上二樓去看看到底有什麼神秘的東西，可是喇嘛擋著就是不讓上去，好像在修繕，語言不通，隻好作罷。
“撒旦的秘書”和為為都不看廟，在車中等候，我們原路返回普蘭，找到一個東北人新開的旅館，位置竟然在一座新建的類似法院大樓的大房子的側翼。這次我落了個單人房雙人床的優厚待遇，而且床位費和“四人房”3人房的一樣價錢，因為在喜馬拉雅山和岡底斯山的彙合處，這裏氣候比別的地方熱，躺在床上就能從房間的窗戶看見香柏林寺的遺址，另一側則是陡峭的幾座雪山，晴空萬裏。
由於沒有城市給排水係統，因此即使是幹淨的樓房裏也沒有衛生間，更沒有洗澡間，不過，縣武裝部院裏有公用澡堂，至少3天沒洗澡了，絕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澡堂是不分男女的那種一個個格間的，同時還有兩個當地女孩已經在洗了，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洗著洗著就聽管澡堂的小夥子說，阿佳拉（姐姐），你們能不能快一點，領導們要洗澡了，好像路上遇到的那個越野車隊，是自治區領導來視察的。雖然他沒有來催我，我也加快了速度，因為不想跟陌生的男人在澡堂碰麵。
出了澡堂，迎頭碰上匆忙的管理員，他羞澀地一笑，對我說不好意思．，然後錢也沒收就不見了，我在他的辦公室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一個人過來。最後莫名其妙地走掉了，也許他是忙暈了，也許他覺得打攪了我好好洗澡，索性不收錢了，還跟我道歉。
回去的路上看見回族人在宰羊，把四蹄都砍下來丟掉，記得什麼地方有個菜叫做糊辣羊蹄的。
普蘭是個平靜的地方，隻可惜城市規劃太亂了。
簡單功略：
普蘭簡介：普蘭位於喜馬拉雅山和岡底斯山的交彙處，是西藏三大口岸之一，與印度和尼泊爾隔山相望，受孟加拉暖流的影響，這裏氣候溫暖濕潤，是阿裏地區少有的農業區，孔雀河從縣城裏流過。縣城有手機信號，普蘭是重要的食品蔬菜補給地點，縣城住宿地方不少，洗澡要去武裝部院內澡堂。
普蘭縣城內有幾個可以遊覽的地方，縣城北部的尼泊爾大廈，香柏林寺遺址以及尼泊爾市場，縣城西以南17公裏處的科加寺值得一去，這裏有一尊銅質立佛，是經過高僧加持的，傳說這尊佛像在運往噶爾的途中開口講話，要留在此地，於是就地建立了經堂廟宇。大殿後牆有巨大的六字真言。
香柏林寺遺址，香柏林寺曾經是阿裏地區最大的寺廟，屬寺眾多，遺址位於縣城西北小山上，麵積巨大，規模宏大，設計上能攻能守，以至有學者推測曾是普蘭土王王宮所在地。
尼泊爾大廈：在去香柏林寺的路上，其實是布滿山洞的山崖，遠看好像大廈一般。這些洞窟成為尼泊爾商人的落腳點，被戲稱為尼泊爾大廈。
國際貿易市場：我們打聽市場的地點，人們都把我們指到城南的市場，而沒有人告訴我們是在尼泊爾大廈附近，看來這些稱呼在當地已經即將成為過去，所謂市場是非常簡陋的土坯房，一排排的，裏麵即是住房，也是商店，隻有一個很小的院子，兩排房子裏是專門的商店，算是比較體麵的店鋪了，尼泊爾人和印度人在這裏賣些土產，彩色的線毯很便宜，隻要20幾快錢，回去裝飾房間不錯，地毯也挺好看的，但是精品不多，看中了他們自己用的，開價很高，沒有耐心和他們周旋了。另外就是一些日雜用品，從鍋碗瓢勺到印度小首飾，都是土產。在市場裏有一個服裝店，和內地的服裝店有點相似，老板是內地人，很熱情的介紹了不少情況。
昨晚終於睡了一個完整的覺，外出洗過澡回來就上了床，昏睡過去，夢見和一個男人一起帶著他的小兒子劃小船，一個很大的浪後，孩子不見了，但誰都沒有悲傷，總覺得孩子沒有死。
風曾經很懷念的告訴我，鬼湖更美，特別是在從普蘭回巴噶的路上，翻過山去，鬼湖突然出現的那一刹那，能讓人的心髒停止跳動。真的，鬼湖的顏色是那麼深的藍色，那麼純美的藍色，岸邊是赤紅色的山，湖那邊是聖山崗仁波齊。其實鬼湖周圍並非寸草不生，隻是極少，湖岸邊全是卵石，有一點點看不清晰的草和很少的鴨雀，她那麼嫵媚，那麼變幻莫測，而且能夠親近。很想在鬼湖岸邊建一座白色的石頭房子，有巨大的玻璃窗和伸展至湖邊的露台，作為可以獨處的蝸居。
離別了鬼湖，很快到了聖湖，無法接近的聖湖，在山崖上望下去，如同壯闊的大海，麵對寬廣的聖湖不忍離去，在陽光燦爛的聖湖邊，揀一顆白色的石子放在懷裏帶走。
過了巴噶左轉，219國道變得很散漫，有很多條車轍，去神山的路上要過幾條漫流的河，都是從神山上流下來的，流到聖湖和鬼湖裏去。
塔欽是個相當規模的小鎮，沒有什麼意思，有幾個亂七八糟的旅館和一些民居，由於來往遊客和香客太多而越發顯得髒亂差。有不少白帳篷在賣東西，信徒不多，轉山的人也很少。聽瑪旁雍措旅遊飯店的小夥子說越野車可以開上內轉山道上的江紮寺，然後步行幾十分鍾到色龍寺，可得很佳的角度拍攝神山，被他煽惑一番後相當興奮，於是飯罷小憩後大家即出發。
那條路真是意料不到的很崎嶇，急彎，角度巨大的土坡，將將能通過一車的窄路，而且狂顛，人人手心裏都捏著把汗，老常的手四電一檔都上不去那個坡，要掛上四驅才行，我幾乎想要向大家道歉，把大家引上這樣一條路。一段驚心動魄的旅程之後，江紮寺突然出現眼前——在一個山坳裏的中間有一個小山，小山上矗立著新建的二層佛閣與小山融為一體，和雍布拉康有異曲同工之妙，任何人見此情景，都會在刹那間被其攝去魂魄。
寺廟西去有一座山，觀之不遠，但坡也不小，喇嘛說那就是看神山的地方，GPs顯示這裏海拔已達5050米，但是除了老環以外的其他幾人還是決定開始這艱難的旅程，荒蕪的山上長著看不清楚的草，開頭的路邊還有很長的一段馬尼石牆，山上的旱獺在窩邊站立起來衝我吱吱叫，他們肥嘟嘟的真是可愛之極。
上升的過程是痛苦的，再次經曆了一次次缺氧的喘息和艱難，但似乎比“五一”時爬拉姆納木錯時要好一些，海盜始終跑在前麵，我和妮妮在後麵相跟，為為時快時慢，“撒旦的秘書”逐漸被甩在後麵，老常夫婦在後麵慢慢走著，老常似乎在勸夫人放棄，但是倔強的常夫人在堅持前進，老常在旁悉心陪伴。在無數次休息和喘息後，終於爬到了山脊，有80度的山坡上，神山的雪I峰突現眼前，那一刻驚豔無比，他白色的雪峰晶瑩純潔，如同荒野中的鑽石一般閃耀著光芒。
隨著高度的逐漸升高，神山的雪峰也逐漸露出得愈多，在周圍荒蕪的山峰簇擁下，他剛勁而出塵，雪白閃亮尊貴異常．麵對廣闊的巴嘎草原，對麵是美麗的兩座湖還有雄健的納木那尼峰，傍晚的雪山雖露出神顏，卻經常被烏雲纏繞，而湖上則淫雨蒙蒙。
登上山頂的喜悅是伴隨著痛苦的，這感覺此刻仿佛更加深刻，堆上自己的瑪尼，向神山的叩拜，心中所能想到的就：是曾經親愛卻此時卻相隔殊途的兩個人。麵對神山，心中一片純淨空靈，喜悅而無所欲求。
老常夫婦以他們近50歲的年齡和他們頑強的意誌力並登此山，令人非常欽佩。“撒旦的秘書”雖上得很慢，卻堆了：很好看的瑪尼堆，並趁無人時向神山訴說了心事。回程時他告訴我們這一切，並且仿佛真的卸掉了巨大的包袱，輕鬆異常了。
戰勝自己的一小步也是令人興奮的，對心來說，可能是邁出了一大步。傍晚天邊晚霞如同起火，熱烈異常，令人激動的神山之旅結束了，我們在猜秘書自編的謎語中漸漸睡去。
簡單功略：
神山簡介神山崗仁波齊，位於岡底斯山中部，是藏傳佛教、印度教以及苯教三個宗教的聖地，三個宗教都認為這裏是世界的中心，相傳圍繞神山轉上一圈，可以洗清一生罪孽，轉10圈，可以在500輪回中免受地獄之苦，轉百圈就可成佛升天，很多藏族人的夢想就是能夠來神山朝聖，哪怕死在轉山途中也在所不惜。轉山分為內外兩條轉山道，隻有在外轉山道轉夠13圈者，才能進入內轉山道轉山。神山腳下的塔欽鎮是轉山起點和觀賞神山的地方，從塔欽開始，外轉LU道全長56公裏左右，一般人轉山需要2～3天。從塔欽有一條崎嶇的小路到內轉山道的起點江紮寺，越野車勉強能行，從這裏攀登一段，可以以很近的距離拍攝神山，並俯瞰聖湖，鬼湖，遠望納木那尼峰，在5000多米的地方爬山，可是經曆非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