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個人的山南2(3 / 3)

這裏幾乎與世隔絕,聽說有大約’700餘名僧人阿尼以及他的自養的300餘條狗,我從來沒見過如此多的長相一致的大狗,比紮什倫布寺的狗多多了,他們膘肥體壯,隨意倒臥,他們睡的太舒服太自在了,根本不用擔心會有任何傷害,個個毛皮發亮,蓬鬆幹淨,令人類看了都羨慕,以至於後來再見到草原上的藏狗,我們都會對他們說:到亞青寺去吧,那裏是你們的天堂。

這裏唯一像樣的建築就是一座金頂的經堂,幾十個僧人正在做經課,陽光從天窗撒下,空氣中充滿聖潔的塵埃,沒有舒服的卡墊和矮幾,他們席地而坐,對手持相機的我們好奇地打量一下,然後又專心念經。可能是大殿不夠大吧,還有很多僧人散落在外麵,也許是分期分批地念經吧。經堂後麵的河邊,坐落著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瑪尼堆和幾座白塔,匆匆的人群在這裏轉著轉著。也就是在這裏,才見到多一點普通的百姓,其餘的地方,舉目皆是紅色的僧衣。阿尼特別多,有很老的阿尼,臉已經和非洲人差不多黑了,深深刻著歲月的痕跡,然而,歲月和修行並沒有磨滅她們心靈深處的熱情,一位老阿尼笑眯眯地接近我的相機,然後突然吐出舌頭,丟給我一個鬼臉和頑皮的笑容,做落荒而逃狀,我也作勢追趕,和她玩這把戲。直到每個轉經的人都來到我麵前,擺個浦士,把被拍當成一個有趣的遊戲。他們每天都發願轉上百八十圈,在他們不息的腳步中,但願我能給他們帶來一些新鮮和快樂。

幾乎沒有世俗生活,亞青寺~一亞青鎢金禪修聖處,是由大圓滿成就者阿秋仁波切在1985年籌建的,主傳寧瑪派的大圓滿法(耳傳竅訣),嚴格要求弟子閉關修行。資料上說這裏長住僧尼有4000多人,分為八大部洲,幾十個鐵棒喇嘛輪值,大概我們是聽錯了,感覺也不止700多的喇嘛。大經堂圓滿光明殿,是由160根木柱支撐的。當年蓮花生大師對阿秋仁波切今生宏法利世的事業就有授記,建寺之後,據說這裏有眾多弟子顯現出成就和成佛之兆,比如:圓寂後遺體火化出五彩舍利,水晶或自生佛像等,阿秋仁波切則修成了無變大遷轉虹身之大圓滿,更有甚者,有接觸了仁波切的身體後出現了聾複聞,盲重見等奇跡的事情發生,蓮花生大師授記中還表示,未來將有眾多弟子虹化而去。這是藏傳佛教修行的最高境界。

這無疑是巨大的誘惑——即使對於無欲無求的修行者——今生在此間即能修煉成佛!無怪乎這麼多僧眾會聚集在此,我們竟有緣在無意之中觸摸了一下這神聖的脈搏,呼吸了聖地的聖潔空氣。難怪會感覺這裏是一塊絕對的淨土,連狗都那麼幸福而自知。

初秋的一個暖洋洋的午後,我們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轉過不高的山彎,隻能看見山脊之上的大風馬旗陣和草原上悠閑吃草的馬兒,這裏看上去和藏區其他地方沒什麼特別的不同,然而,這平靜的空氣中竟然存在這如此的奇跡,而我們競與此擦肩而過,如同我佛撚花不語的一瞬間,或許我們不是佛緣深厚之輩,然而能夠如此一瞬,也甚為感激了。

亞青寺功略:

位置在白玉和甘孜間的路上,昌台區附近,路邊有明顯的標誌。

不通班車,沒有客棧,飯店,估計也沒有電話,手機沒有信號,絕對與世隔絕。在路口也沒有任何固定的交通工具能進入。

進亞青寺可考慮自駕或從白玉包車前往,因為距離白玉最近,可和司機說好來接,但價格不詳,如時間充裕,可在當地等貨運卡車出去,但目的地和時間就不一定了,估計每一二天就能有。

吃住可以在廟上或借住小賣部,或自帶帳篷,在河邊或山上紮營在好天氣裏是個不錯的選擇。吃的會很貧乏和單調的。但精神給養充足,絕對出好片片。經堂可以照相,可以用閃光燈,念經時也可以,建議一定用架子,光線很暗。

不要逗狗,雖然狗不攻擊人,但也不會溫馴地讓人愛撫。

這裏民風極淳樸,相信隻要懷著一顆誠懇的心,很快能交上朋友,隻要對他們真誠地笑,他們會回報更加燦爛的笑容。

敬告獵奇者或普通旅遊者就不要去了,因為這裏不適合做旅遊目的地,最好也不要主動給小費,給僧侶布施倒是值得鼓勵,因為他們修行的費用是很低的。沒有人會講解什麼,會漢語的人不多,幾乎無法交流,但用手語比劃日常的事情沒有問題。

包車是為了圖清淨,也是為的舒服,還有就是可以順道去紮塘寺。

其實本來是想去敏珠林寺的,不過司機勸說西藏的寺廟都差不多,而且敏珠林寺還要走上幾公裏土路。聽人勸,吃飽飯,對紮塘寺的壁畫我更感興趣,因為裏麵有尼泊爾仙女。

紮塘寺就在紮塘縣城,一條土路通過藏式的房子,盡頭就是紮塘寺,明朗的紮塘寺。很多老阿媽,老阿爸和阿佳在轉廟,他們捧著酥油瓶子,在盡情地轉啊,轉啊,臉上寫滿了幸福。我真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不是在這一刻,而是永遠。

我也請了酥油燈,給所有的燈都添了燈油,廟堂也是分成裏外兩間,有4個人在前殿裏裝藏轉經筒,把大卷的經文卷進去也是個挺難的活。裏麵好黑,中間一座坐佛?佛前有燈。後牆上都是壁畫,用木柵欄攔著。找管燈的老人要鑰匙,他說解開繩子就好了,去解開係著的哈達,得以幾乎把臉貼在牆上觀看壁畫,借助頭燈的燈光,看到壁畫都美得驚人,尤其是後牆上那些尼泊爾仙女的樣子真是好看,頸項上的瓔珞,微微的笑顏,似有無限深意。比起法海寺的水月觀音那樣的壁畫,這個壁畫顯得隨性寫意,就這樣看了半晌,直到都印在腦子裏才不舍地離去。

雅魯藏布江邊的山仿佛沙化更多了,這個季節,每天下午幾乎都有沙塵暴,遠遠地就看到對岸山腳沙土旋風卷起。司機說這幾年不斷飛機播種草籽,植被狀況比以前改善了不少呢。

進入拉薩的情形和3年前驚人地相似,因為道路兩邊沒有太大的變化,那麼沒有特點,和任何一個中型城市一樣。不過,還是有變化的,出現了一個別墅區叫做格桑林卡,就是格桑花同的意思吧,藏式的石頭小樓,看上去不錯。

新城區已經出現步行街和商廈了,顯然拉薩人民的生活緊跟上內地的腳步。老城區幾乎還是老樣子,但是好像更加整潔,原來的那些熟悉的地方都在,亞賓館在擴建,仍然住進了吉日那彩畫了的小房間,房間裏還有老照片。價錢漲了,還是原來那種服務態度,就是邊上多了個香港口音的家夥,老覺得自己是明星似的,讓人看著想**¥*$*%他一番。瘋牛餐廳改叫香格裏拉了,紮西餐廳還是老樣子。

放下行李就出門先去了對麵的下密院,一進去,還是有股味,很多人仿佛住在那裏,裏麵有個小廟堂,即是木如寺,門口的煨桑爐冒著青煙,很僻靜的小廟堂,幹淨,鮮豔的就像中午的陽光。

沿著老街走著,看拉薩人家真實的生活,那麼鮮活,生動,引人。漂亮的石頭藏房,門窗都新彩畫了,鮮豔好看,人們從容不迫地過著他們每天都過著的日子,來朝聖的老尼們坐在街角乞討,不少人走過都布施一點。老街通向大昭寺,很快,我就融入了八角街川流不息的人流。

八角街還是那麼喧鬧,轉經的和逛街的人都不少。兩個壯年男人動作整齊利索地磕著長頭,帶著剛勁的節奏,儼然一場精彩的表演。路人紛紛慷慨解囊,特別是給他們照了相的。

大昭寺門前還是那麼熱鬧,一位黃衣壯年喇嘛在有板有眼地磕著長頭,不少旅遊者一定打斷他給他照相。他很無奈,別人都在門口的陰涼裏磕頭,隻有他是在大太陽下磕著。

我坐在大昭寺正門前的地上,對著一個個虔誠的身影端起我的相機。一個職業要錢的小乞丐很喜歡我的帽子,那是朋友專門製作的,繡著六字真言帶遮陽鏡片的帽子,他能說很好的普通話,坐在我身邊和我說個沒完,他穿著皮子的圍裙,拿著轉經筒,好像剛剛從外地磕頭來拉薩的樣子,實際上,他們一家從青海果洛磕頭來拉薩已經有一段日子了,一共走了一年的時間,一年啊!我問他:累嗎?他說,累死了!他的父母,妹妹都在拉薩,他隻有11歲。他的普通話真的很好,幾乎有點南方口音,很好聽。我答應送他一頂帽子,因為朋友托我帶了。不少到拉薩來尋找代理商。他高興極了,又似乎不敢相信,我說你等等,後天我從拉姆納措回來再給你,他就幾乎認為我騙他了,說不要了,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這個小孩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幾次進藏,尤其是去年在川藏北線上,見到不少磕長頭去拉薩的人,有一位母親,帶著羞澀的兒子,有幾個結伴而行的男人,給我印象最深的是5個結伴而行的少年喇嘛,那幾個孩子都在12歲到17歲左右,他們不會漢語,兩個小一點的推著一輛木車,車上是他們的行李和幹糧,另外3個大些的在磕頭,我們知道他們到晚上住下後,是要原地磕頭,補上這一天的行程的,從馬爾康到拉薩,這樣走,大概要走上一年以上,其中一個孩子始終羞澀地沒有一句話,他那純潔明澈的眼神我終生難忘。眼前這個小孩是我結識的第一個藏族小孩,因為他能和我沒有任何障礙地交流。

大概是帽子還是很有吸引力的,當我和一個很高超的生意老手——一位藏族大嬸為一些鬆石和蜜蠟討價還價的時候,他又出現了,隻是看,不出聲,然後等我買好了,才跟著我,走開一段路才說,她賣給你的不是真的,有的是新的,有的是假的,又說,我媽媽知道,回頭我帶你問問她。我說你怎麼剛才不提醒我,他說害怕人家打罵他,其實我也知道是這麼回事,隻是和他閑聊,其實那些飾物無非是圖個喜歡,能有幾個是真的呢?

小孩和我一起轉到大昭寺的背麵,那裏有很多經筒,我們一起轉了一遭,他又說要燒點煨桑的香吧,我也不反對,於是和一個老阿媽買了一捆,一塊錢,老阿媽說我“呀古都”,小孩告訴我是在說我很好啊,另一個阿佳也要求我買她一捆,也沒有拒絕,畢竟是好事,況且我想念著煨桑的氣息已經很久很久了。

一起來到吉日旅館門口,小孩不敢進去,我取了四色帽子讓他挑選,他最終選擇了大紅色的,戴上之後高興極了,好像還沉浸在夢中,不敢相信似的,路過的人也很羨慕,有的大人也想要,我沒有給。

後來我問他,你叫什麼呀?他說叫謝和佳,就是謝謝的謝,我說這是漢名啊,他說我讀過三年級的,是老師起的,其實就是釋迦牟尼的釋迦,藏語發音就是謝和佳。

跟著他又回了大昭寺,在附近的路上又碰見他父母和妹妹在街邊乞討,父親漢裝,戴著厚厚的近視眼睛,母親高大漂亮,皮膚白皙,根本不像藏族人的皮膚,幾乎像個西方人,妹妹還不大,兩兄妹親熱的和媽媽偎依在一起,把爸爸冷落著。謝和佳給他們看新帽子,一家人都很快樂的樣子。

回到八角街就好像陷入了無形的漩渦,隨著人流也不知轉了多久,直到累的腿肚子都僵了。

晚上在吉日門口吃回族女子的燒烤,幾塊錢就解決了晚餐,然後去亞賓館邊的比利時人開的DuNYA餐吧,上次從拉薩回去後誰也想不起這個酒吧的名字,隻記住了亞賓館。叫了一個cuBALIBRE喝,看街景,月光很亮很亮,心裏涼涼的,想不起什麼來,酒是朗姆酒加可樂,喝下去有一點點暈,這個季節坐在陽台上稍有點涼,對麵開了兩家餐吧,看著和北京街上時髦的餐廳一樣。說實話,我不喜歡拉薩這些老外,在山南,青樸,加查這樣的地方是多麼的好,能夠真切地體會著他們平靜清澈的生活,如果我還是自駕車來的話,可能還是個過客,現在我愛這種單獨的旅行,內心充滿狂喜,幾乎上了癮。北京的生活,幾乎拋在腦後了。

簡單功略:

從山南回拉薩的車很多,在街上就能碰到拉薩牌照的出租,如果是坐山南牌照的出租是不能進入拉薩內市區的,所以事先要扣除再次打的的0元錢才好。

紮塘寺就在紮囊縣城紮塘鎮裏,很好找,不用門票,寺中的壁畫在後殿,沒有燈照明,需要自己帶個頭燈或者手電。

大昭寺要70元,正在翻修,要從側門入,側門小,看的嚴,不易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