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個人的山南2(2 / 3)

青樸山上目前隻有覺母寺能提供正式的對外住宿,當然和修行者合住或露營也並非不可取。覺母寺的小賣部能買到食物和水,當然,廚房的阿尼也願意給你提供她們的夥食,就看你和她們交情如何了。

住宿每晚20元,有被褥,提供熱水,無洗漱。方便麵5元一碗,水4元一瓶。

青樸是個山坳,具有冬暖夏涼的小氣候,山泉很多,麵對蜿蜒的雅魯藏布江,氣勢非凡。山上有諸多勝跡,都和最初來修行的蓮花生等大師有關。詳情在覺母寺裏能買到8元一本的3種文字的小冊子,內有彩圖,可按圖索驥。

所用衣物與在山下的澤當無異,早上比較冷些。白天太陽烤人。山上大樹還是很少,多是帶刺的灌木。泉水很多,都能喝。

如果打算拜訪較多的勝跡,還是選擇上午到達桑耶寺,然後包車上下山,或可如我般住上一兩日或更多,也有下午上來在覺母寺附近轉一圈就走的如衝鋒衣一族者,總之想感受修行者的生活到什麼程度,完全是個人的喜好了。如果想看苦修者住的小石縫小山洞的話,還是要費點力氣爬山的。能在山上多住幾天是很好的,阿尼們肯定會帶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山頂的大風馬陣就很吸引人喏,仿佛在天上一般。

如果有餘力的話,帶上眼藥膏、止痛藥、消炎藥,止瀉藥等藥品給覺母寺或山上的老阿尼們將是很好的功德,最普通的藥就行,吃的東西倒不太重要,衣服更是無所謂了。小阿尼們都喜歡我的ASOLO登山鞋,敢情!眼都夠毒的。

給小阿尼們照相,一定要記得給寄回來,千萬別說出什麼把你的郵箱給我我發郵件給你之類的話,山上沒有電!更沒有電腦!!!給老阿尼們照相,最好能給她們一點布施,一毛兩毛,一塊兩塊都好,因為她們大都是單獨修行的,幾乎沒有家人了,也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

上青樸山不需門票,隻需要一顆純淨的心。

關於丹增和德欽的故事詳見溫普林所著風馬旗叢書中的《苦修者的聖地》。

夜裏兩頭犛牛不好好睡覺,牛鈴叮叮咚咚響個不停,直到清晨,熟睡中忽覺有人撞門,睜眼一看,昏暗中門口一個戴著毛線帽的人已將門撞開了一半,因為桌子阻擋“他”還在使勁推門,我在半迷糊的狀態裏大聲叫喊: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希望把“他”嚇走,可“他”不走,一點也不害怕,還繼續咕噥著推門,我真的害怕了,難道這就真的遇上壞人了?!繼續大叫了七八聲,“他”也嗚嗚地發出含混不清的藏語,並且比比畫畫。我忽然清醒了,認出好像是廚房做活的阿尼,因為他們都穿袍子,戴帽子,而且臉都很黑,說話聲音也粗,加上天色尚暗,以為是個男人。虛驚之下,我責怪她怎麼不說話,她麵無表情地拿了鑰匙走了,留下我一人有驚無險,劫後餘生狀呆坐了半晌。後來中午吃飯時她提及此事,我早就忘了她的模樣,她們看著都一樣,於是大家亂笑了一回。

念經的聲音傳來,昨天丹增說5點起床,6點念經,一直到9點多,又矚我今天早課後去他家吃糌粑。我也沒賴很久,天色沒大亮也起了床,去昨晚她們打水的地方洗漱,水可真涼啊。

又在廟外聽了半晌經,昨晚托丹增今天早課給我和阿光的母親超度亡魂,並送上布施600元,丹增隻收100元,說你還要繼續趕路呢。在我堅持下,最後收了200元,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房前有很多野鳥,也有褐色的藏馬雞,還有好看的藍馬雞,象家雞一樣走來走去覓食。太陽還沒轉過山來,空氣有點冷。有身穿衝鋒衣的人上來,上山去了。心裏也有所不甘,來聖地不看聖跡,未免太遺憾了。於是隻拿了尼康的小傻瓜機,穿了羽絨服,從丹增家西邊的小白塔開始慢慢往東邊橫切,緩慢上行,這樣我會比較舒服些。

沿途有很多模糊的勝跡,由於沒有任何說明,隻能憑借猜測,有的可能是傳說中108座天葬台之一,是石頭壘的整齊石堆,上麵有好多風馬或者掛滿小碎布,這樣的石堆有不少,還看見了苦修者利用石簷搭建的小房,。都不能直身進去,門小得像狗窩的門。

逐漸還是走上了昨天走過的小路,坡度挺大,上升還是讓人難受。眼看著陽光慢慢照亮整個山坳。經過兩個來小時的奮戰,經曆了走錯路,鑽樹叢,目睹了不少苦修小屋和苦修者以及若幹腳印之類的勝跡之後,終於上到山腰的小白廟。這裏原是蓮花生大師曾經修行的石洞。

已經有不少朝拜的老老小小了,我和廟裏的喇嘛要了水喝,又繼續奔稍低一點的另一個更小的白廟和白塔而去。那邊地勢也很逼仄,小廟周圍有不少苦修者。山上的苦修者年齡都比較大,全部都是能夠獨立修行的,沒有統一組織,大家互相幫助而且喇嘛也不少。

沿著一個寫著“這邊有蓮花生大師的腳印很多”的牌子,去亂石陣中看了“腳印”,不知覺就走進了山下看見的風馬旗陣裏,感覺奇妙。回程的路是自己摸索的,其實就是沿著碧綠的山泉溝下行,然後橫切,因為總能望見山下的覺母寺,逐漸走下來,心裏非常得意而且滿足。

小阿尼們在做糌粑供,把糌粑做成一些象塔或者花的樣子,我覺得自己能做得更好,不過累得懶動手了。廚房的阿尼收了我的房錢以後,比劃著說“秋,秋”。我知道她說的是吃,於是就在廚房吃她們的飯,她竟然拿出一個小碗,用塑料袋罩了,盛了一碗川味的涼粉給我,我就著饅頭吃得很香。

飯後跑去和丹增、德欽告別,他們都在,丹增坐在裏間的鋪上,我就坐在他門口的地上,這樣聊了一陣,他床頭有一個小轉經筒,可以牽引繩子令其轉動不止,丹增為我演示,也自得其樂。丹增告訴我早上替我做了法事,並把供養也和大家說了,我知道,她們中間是有個管賬的,一切都很透明。

要告別了我心裏竟有些不舍,請他們在院子裏站了,又照了兩張相,還抱了小白兔一起,德欽抱著白兔,一定要和我頂了頭頂,送我出門外。

背上大包,拿上小包,走起來也還輕鬆,畢竟是下山,很想就此走下山去。但剛好趕上下山的大東風,和朝聖的人還有一幹衝鋒衣一起,吊在車廂裏的橫杆上,被車甩來甩去,好不辛苦,後來腰和雙臂都酸痛不止。

終於回到了桑耶寺。措勤大殿寫著收費40元,卻沒有人來找我要票,可能是我太混同於一般老百姓了,這也是我的得意之處。聽到念經的聲音就進殿去了,大殿裏很黑,到底是和一般的廟不同,大殿一共有三層,二層有個角落裏有個小洞,大家都鑽進去,裏麵是夾壁牆,然後爬上梯子,上麵的夾層裏有幾座佛像,都隔著玻璃無法接近,就這樣,有的阿尼要祈禱很久才下來。很奇特的地方,大家都不惜鑽洞。連指給我這個地方的女孩都說不清楚這是什麼,為什麼這樣。反正大家都這樣。

既然沒有買票,就照規矩布施油燈吧,還在一個小偏殿裏排隊請了馬頭明王的金剛杵,請的時候,老喇嘛把一個木頭箱子似的物件壓在我後背上念經。金剛杵最後一個了,被我得到。

勉強拖著疲憊的腳步轉了寺廟一周,看了黑紅白綠四塔,塔上都有佛眼,和尼泊爾的塔有相同之處。太陽很熱,腳有點疼。

在外麵的食堂裏等了很久,因為語言溝通不暢,沒有吃成飯。跑出來,脫了鞋子,坐在台階上喝了一罐冰鎮拉薩啤酒當作午餐,一下子舒服至極,從頭爽到腳底。然後跳上班車,回澤當去了,路上又看到了江邊的沙塵暴。

晚上去月光大市場去取去青樸前定做的藏式尼子背心,又去川菜館吃晚餐,回到起沙暴的澤當又讓我懷念起安靜,清醇的加查來。

簡單功略:

桑耶寺大殿收費40元,如不穿衝鋒衣,相機不明顯,看門喇嘛看你順眼,就可以以教徒身份免費參觀,中間不會有人沒事找事地來驗票的,說真的,花40元還真挺肉疼呢,頤和園才35元錢啊。

桑耶寺有個看上去很不錯的賓館,也有飯館,藏式的,而且頗時髦,我看將來弄不好桑耶寺鎮會成為下一個陽朔之類的地方。

青樸的苦修者大致分為三類:

一是覺母寺的小阿尼,因為藏傳佛教沒有比丘尼戒,而小阿尼們出家後如沒有上師指點很難入門,所以自發組織起來,由丹增和德欽管理,這樣能夠順利入門。

二是能夠獨立修行的喇嘛,阿尼。這些人年齡相對比較大,有的甚至很老了,已經能夠獨立修行,進入較高的修行階段了,其中不乏青藏,川藏地區行腳來的喇嘛,阿尼,他們把在青樸苦修當作修行中的一項內容,曾經看到不少修完下山遊曆或回鄉的。

第三類人是見不到的,也有仁波切級的大師在青樸閉關修行,這也是他們整個修行內容的一部分,在勝地沾染靈氣,遠離寺廟和塵囂,更容易得道。

寧瑪派推崇的是個人修行,多年來一直有修成虹化的成佛事例發生,比起格魯派先學很久才修來說,更接近普通人,尤其是讓普通婦女和出家的阿尼都有機會參與修道,她們多數的願望就是來世修成男身。這也是為什麼,我曾經在不少紅教修行地比如四川的亞青寺,都看到大量阿尼和老阿媽的緣故。

附:亞青寺的瞬間

昨天晚上在甘孜的康巴賓館裏遇到的一個當地男人,當他聽說我們要去白玉,就對我們說道:“去不了的,那邊山上下雪了。”我們愕然,他接著用聳人聽聞的語氣說道:“一個月前就下了。”他看看我們3個,兩個不結實的瘦女人,一個不怎麼強壯而且右手打著石膏的男人,難怪那個強壯的糙漢子要用那樣不屑的語氣和我們說話了,不嚇唬我們還嚇唬誰?!雖然心中覺得他是在吹牛,不免也有點打鼓,畢竟,走過這段路的人不多,而且以前也沒有聽說有熟人自駕車走過,路況雖然知道一些,但並不具體,想來想去,還是接通了胡老師的電話,畢竟他是真正在不到一個月前親身走過這條路的,就算不是自駕車,也掌握著寶貴的第一手資料。

胡老師上來就慈祥地說:聽說有人困在甘孜了?嘻嘻,雖然談不上困,但困惑是有的。胡老師在詳細描述了路況和注意事項後,不忘記告訴我,經過昌台有個路口,可以去亞青寺,那是一個很大的紅教(寧瑪派)寺院,他因為是搭班車沒能去。這是我頭一次聽說這個地方。

第二天,我們領略了險峻而氣勢磅礴的卓達拉山初染的秋色,翻過4600米的平緩的布滿亂石的海子山,大概海子山都是這個樣子的。道路開始變的平緩一些了,視野也更加開闊,秀麗的小河從草灘中間流過,一個紅教的喇嘛在給他的小女兒洗澡,他戴著黃色的象簸箕一樣的代表寧瑪派的帽子,景色那樣寧靜卻充滿生命的活力。路邊停留著十幾隻碩大的禿鷲,當我們慢慢接近他們,企圖將他們攝入鏡頭的時候,他們也不慌不忙地移動,遠離我們。他們慢慢走動的時候太像人了,披著鬥篷的人。

過昌台寺並沒有停留,這些天我們在行車過程中不停下吃飯,昌台寺坐落在不高的山坳裏,紅色和金色的房屋被綠色的山坡擁在懷中,但是昌台鎮卻顯得很亂,過了呂台不久,來到一座如同金字塔般的草山下,進入亞青寺的路標就矗立在路邊。這裏有開闊的草原,遠上也被黃赫色染遍,跟著一路上反複超過被超過的兩輛大貨車,我們進入通往亞青寺的土路。一路慢慢爬升.在緩坡上兜來轉去,漸漸看見了瑪尼堆和風馬旗,卻不見什麼人影,當車子轉下一個陡坡,忽然問,金色的屋頂和河邊一大片鐵皮屋頂以及無數紅衣僧人和黑色的大狗一下子闖入視野,占據了我所有的思維,亞青寺,就這麼到了。

一條寧靜流淌的河把寺廟區和居住區分開,在河麵的拐彎處,一條在藏區常見的吊橋連接著河流兩岸,寬闊的河穀平原看不到農田,也看不到牧場。寺廟不遠的河邊,是個不大但是繁忙的車站樣子的所在,因為除了幾座木屋做小賣部以外,沒有什麼說明功能的建築。但是.剛剛進來的貨車在這裏卸下貨物,又有人聚集在此,和他們的貨物在一起,等待、裝卸、搬運,白發形成了小小的中心。這裏絕大多數是男女僧人,即便不是僧人,也明顯是在修行的信徒,更奇怪的是,幾乎沒有世俗生活的痕跡,幾乎見不到小孩,大家好像都沒什麼事做,更談不上商業,好像就是個社區,而且是信徒的社區。後來才知道,這裏是近些年才形成的,昕以寺廟規模很小,而且,寧瑪派的僧人是可以過世俗生活的,不以廟宇為中心,生活,修行可以說是融為一體,家人也一起過清貧修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