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6)偷生:苟且偷生。

“寧超然高舉以保真乎(1)?將哫訾栗斯(2),喔咿儒兒以事婦人乎(3)?

寧廉潔正直以自清乎(4)?將突梯滑稽,如脂如韋以絜楹乎(5)?”

【注釋】

(1)高舉:超拔於世俗。保真:保持純真本性。

(2)哫訾:欲言不言、小心謹慎的樣子。栗斯:畏懼的樣子。栗,通“慄”,斯,助詞。

(3)喔咿儒兒:指輕聲軟語、討人歡心的樣子。以事婦人:從事婦人所做之事,猶言做卑賤女子之媚態。

(4)自清:自我清白。

(5)突梯:油滑。滑稽:圓轉隨俗。脂:油脂。韋:柔軟的熟皮。絜楹:繞柱盤旋。此句的意思是指處世圓滑,善於周旋應酬。

“寧昂昂若千裏之駒乎(1)?將氾氾若水中之鳧(2),與波上下,偷以全吾軀乎?

寧與騏驥亢軛乎(3)?將隨駑馬之跡乎(4)?

寧與黃鵠比翼乎(5)?將與雞鶩爭食乎(6)?

此孰吉孰凶?何去何從?”

【注釋】

(1)昂昂:昂首超群的樣子。駒:少壯的馬。

(2)氾氾:浮遊不定的樣子。鳧:野鴨。

(3)亢軛:並駕齊驅。亢,同“伉”,並列。軛,車轅前套馬的橫木。

(4)隨:隨從。駑馬:劣馬。跡:足跡,腳印。猶言亦步亦趨,步其後塵。

(5)黃鵠:大鳥。一說即天鵝,一飛千裏。比翼:並翅齊飛。

(6)鶩:野鴨。

“世溷濁而不清(1):蟬翼為重(2),千鈞為輕(3),黃鍾毀棄(4),瓦釜雷鳴(5),讒人高張(6),賢士無名(7)。

籲嗟默默兮(8),誰知吾之廉貞(9)?”

【注釋】

(1)溷濁:混亂渾濁。不清:指是非不明。

(2)蟬翼:蟬翅,極輕薄。為重:說成是重。

(3)千鈞:三十斤為一鈞。

(4)黃鍾:古樂中十二律之首,聲音最為響亮洪大。毀棄:被毀壞廢棄。

(5)瓦釜:瓦做的鍋。雷鳴:聲如雷鳴。

(6)高張:趾高氣揚,指奸佞得勢。

(7)無名:默默無聞,指被埋沒。

(8)籲嗟:歎聲。默默:默默無言。

(9)廉貞:廉潔堅貞。

詹尹乃釋策而謝(1),曰:

“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2),物有所不足(3),智有所不明,數有所不逮(4),神有所不通(5)。

用君之心,行君之意(6),龜策誠不能知此事(7)。”

【注釋】

(1)釋策:放下手中的蓍草。謝:辭謝。表示對所提出的諸多疑問,決斷不了,占卜也無能為力。

(2)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可能是當時的熟語,意謂凡物皆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此處喻指龜策占卜雖靈驗,但也有它不能完全預知、決疑的事。

(3)不足:不完美。

(4)數:此指占卜之術。不逮:不及,做不到。

(5)不通:不通達,不能知曉。

(6)用君之心,行君之意:用自己的心去判斷,照自己的意誌行事。

(7)此事:指屈原所問之應何去何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