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潑墨,幽幽月華,此刻看去竟有些慘白。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白衣男子仰頭望月,嘴角帶著一絲遊離的微笑。
身後一人閃來,跪地低頭道:“報告少主,事成了。”
白衣男子輕輕點了點頭,踢開了腳邊的一塊斷碑,“絕刀門”三字血跡斑斑,在這黑夜中尤顯不詳。
白衣男子邁開腳向外走去,係於腰上的那枚龍形玉佩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是時候給這個江湖一點本來的色彩了。
………………………………
雲不語在酒館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這些日子來江湖上發生了太多事,寧靜的江湖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先是魔教掌教令符重現江湖,眾說紛紜,一時間魔教死灰複燃的消息甚囂塵上。而後,當年跟隨眾大派圍剿魔教之一的小門派‘絕刀門’一夜之間被人滅了門,眾弟子身上留有多種武器的傷痕,而說起江湖中武器的駁雜之最,當數當年的魔教,而且弟子身上似乎還出現了魔教獨技“血煞掌”的痕跡,更有消息稱,年輕一輩中的王讓、馮自勇、金小小皆為魔教中人。此事一出,人心更是惶惶,矛頭齊齊指向暗處的魔教。作為正道的響應,四大家族之一的花家要在一月之後召開‘除魔大會’。接著,梅家宣布在‘除魔大會‘前要宣布下任家主繼任者。而後古延稀之女古亭香開始頻繁觸碰江湖之事,在其父的幫助下,由淺入深,條條件件竟處理地井井有條,深得各個江湖前輩的讚賞,一時間大有聲名鵲起,大有效仿梅家接掌古家之位的勢頭。
更讓整個江湖陷入一種隱沸的是三個月之後召開的“問天試”。
“問天試”乃是江湖中最為吸引人的一個盛舉,每隔三年舉行一次,門檻又是極低,凡是十五到二十五歲之間的青年,無論男女不問出身,皆可參加。江湖上的青年俊才多是由此脫穎而出,近有上屆‘雙龍四鳳’力壓群英,遠有二十四年前雲穆與歐陽南紫領銜、驚才輩出的‘無雙一屆’,兩人間的那一場正統武學與劍走偏鋒的對決更是驚世駭俗,觀者無不汗透衣衫而忘察,連在場前輩也連連驚歎,奉為經典,至今未有能居其上者。是以江湖上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對此等盛會皆是趨之如騖,誰不想一戰成名,在年輕的時候闖下一個名聲?從時間跨度上上來說,一個人可有三次或是四次機會參加這“問天試”,但一般闖出名堂的人極少會參加第二次,所以老麵孔較少,新鮮不斷,年年都是極為好看。
要在這‘問天試’上拿到前三名,有時候沒有一定的運氣,單憑實力也不一定能穩入前三。
雲不語笑著甩甩腦袋,看來自己這幾個月有得辛苦了。
雲不語一恍惚,又回想起前些日子古亭香與李幻雪密談完,拉著自己走到客棧外麵,臉上還帶著明顯未幹的淚痕。
“你怎麼哭了?”雲不語關切地問道。
古亭香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道:“不語,你喜歡我嗎?”
雲不語想也不想地道:“自然喜歡。”
“那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們“問天試”再相見,好不好?”
雲不語皺眉道:“真要如此?”
“是。”古亭香堅定的神色未曾動搖。
“好,我答應你。”雖帶著疑問,雲不語還是很幹脆地答應了下來。
“四娘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啊?”
“你說李姐姐啊,她跟我說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古亭香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掛淚的笑容如同雨後初晴照梨花,美得雲不語一時忘了言語。
“那我走了。”說罷,古亭香輕輕地在雲不語臉頰上啄了一下,弄得剛回過神的雲不語又找不到南北了。
“爹,我們走吧。”古亭香跟在古延稀身邊走到馬車旁,又回頭對著雲不語揚了揚粉拳:“這三個月你要是敢沾花惹草,看我到時候怎麼收拾你!”
雲不語露出柔軟的笑容回應著她。
真是的,四娘教什麼不好,非要教她這般凶我,連動作都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