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老板以及雅座外的人群反應,似乎陳老板所言非虛。
好一個任性的歌姬,要客人不說話的等著聽她唱一支曲兒,否則就不唱;心情不好,也不唱,想在塞外最赫赫有名的歌姬也不敢這樣對客人,難道就屬京內的歌姬氣焰最盛?
北陵飛鷹對這歌姬的好奇心,更大了。
正當他想開口問陳老板表演什麼時候才會開始時,一名討喜可愛的清秀丫頭咚咚咚地從台下奔上台上,以她清脆的嗓問道:“各位客官,久候了,大家都等得脖子也酸了吧?”
可惜,她的問題得不到大廳上的人,熱情的反應。
北陵飛鷹其中一個下屬看到這可愛靈動的小丫頭,居然像傻子一樣的站起來,卻得不到反應,張口正想給予她應有的反應時,陳老板以完全不符合他身驅的速度飛撲上前,摀住他的口,不讓那聲響亮的“對”喊出口。
“兄台,兄台,你可不能回應冬梅,那是考驗啊考驗!”
看著陳老板豆大的眼瞪到最大,一臉猙獰的與自己的下屬對視。
“什麼考驗?”問問題的自然不是被陳老板摀住口鼻的下屬,而是北陵飛鷹。
陳老板放開手掌,坐回北陵飛鷹身旁的位置上,再次壓低嗓子,小小聲地回答:“這是憐兒花魁給大夥兒的考驗,誰人要是應了冬梅,那憐兒花魁就不肯出來給大家唱曲兒。”
北陵飛鷹挑起了眉。
這,是一個陷阱?來這美人閣的,如果不是熟客,或者是由熟客帶進來的,一定不會曉得這詭異的規矩,看來,這美人閣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尋歡閣。
方才進來之時,那森嚴的守衛,還有那在門口看似無辜,但實際有高深武藝的美麗招待,一般的尋歡閣不會有這樣的排場。
再說,能進來這美人閣的,除了達官貴人以外,還有不少江湖上頗有名望的大俠以及各派掌門,一個能吸引到這麼多大人物前來的尋歡閣,沒有其過人的特色以及,強大的後盾保護著,是絕對做不到如此的。
驀地,一陣清脆悅耳的絲竹樂徐徐響起,打斷了他的沉思。
他回首看向台上,適才那個小丫頭已經不知所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娉婷修長的絕色美人兒。
果然是當花魁的料子,隻看那臉蛋以及那身段,還不用聽她唱曲兒,就已經先被她勾去一半的魂,為她著迷得不能自我。
怎料,曲子前奏還沒有奏完,清脆如琤音的嗓便響起,帶著滿滿的不悅:“我不要唱『塞鴻秋.失題』!唱這種想情郎、念情郎的曲兒我唱得快膩了。”縱使美人兒皺起眉,但還是別有一番的風情。
絲竹樂聲戛然即止,就怕再多彈出一個『塞鴻秋.失題』的音調,會教台上的美人更加憤怒。
台下的冬梅心底直呼,不妙!衝上台,好生地安撫又在耍任性的主子:“小姐,怎麼了?不唱『塞鴻秋.失題』,要不改唱『浪淘沙.冬至』?再過一旬便是冬至了,唱這首剛好應節。”
“還沒有到冬至就唱這首,你不嫌早了點嗎?”
白了丫頭一眼,丁憐兒臉上的不悅更濃。
“小姐……”冬梅換上一臉的可憐,“你好歹也唱支曲兒吧!你已經足足有一整個月沒有唱過半支的曲兒,再這樣下去,祈兒小姐說就要逼著冬梅跟你唱曲,小姐你就行行好,別讓冬梅吃這種苦好不?”
“唱曲兒有什麼不好?你這丫頭就隻會討厭唱曲兒。”沒好氣地用指戳了戳冬梅的額頭,丁憐兒朝樂師那兒喊去:“改唱查德卿的『塞兒令?金陵故址』,會不會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