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嗎。”
“言樹隻有周末有空，我都提醒你好幾遍了，盡量安排平時。”
他略微想了想：“有嗎？你平時不用上班嗎？我覺得這樣的安排最合適。”
我氣得磨牙：“你故意的吧。”
“我能做的就這些，”他交疊著雙腿，斯文地坐在那裏，和顏悅色，“你實在忙得話，要不還是暫時不要學了，上下班不方便，可以繼續讓司機接送。”
我憤怒地盯著他：“厲秉年，算你狠。”
但他還是算漏了一招，實踐證明，即使流星撞地球，滄海變桑田，小言和我的感情依然是無堅不摧的。這段時間，言樹已經進入考研的攻堅階段，我也體貼入微地把約會地點局限離通宵自習室100米的輻射地帶內。往往就著學校食堂一張蔥油餅，小賣部裏一碗方便麵，都能讓彼此蝶戀情深，消磨一個多鍾頭。時間不長，但也彌足珍貴。為了更好體現自己賢內助的本質，以防止在我不備時被別的考研小三挖牆腳，我主動提出包攬言樹洗衣服的重任。
“不好吧，這樣會被娘子摸光光的。”言樹忸怩地說。
“那你還想被誰摸光光。”我叉著腰質問。
“好吧，就被娘子摸光光好了，娘子要對我負責哦。”言樹羞怯地說。
“放心，這利息我會好好存著，等來年叫你連本帶利地還。”我氣勢洶洶。
“嗯，小生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了……”
自從看到陽台上色彩斑斕的男士內衣展覽後，厲秉年神色更加陰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僅有的幾次家訪，他都絕跡於陽台的大好河山。
我洋洋得意地想著這個，不由自主地笑出聲，震驚了四座。這個四座便是設計部的同仁。早前因為新洲度假村有所眉目，大家夜以繼日地忙活了幾個月，沒想到還是被承建商樓宇集團的首腦一票否決，據說言語相當犀利：“聽說三元擁有國際水準的設計團體，怎麼今日一看不過是小兒塗鴉罷了。”連帶平日溫文嫻熟的藍經理也露出了暴虐的傾向，勒令我們小組限期整改，務必在周末前拿出滿意的方案。接到消息大家都不好受，自發地躲在休息室裏集體默哀。我如此神經質的一笑，立刻變成了眾矢之敵。
“小榮，你不是有個相好的在新洲開公司嗎，他和那個姓樓的熟不熟啊，那廝怎麼那麼難伺候啊，你說一個度假村非得要搞成大觀園那般雕梁畫柱嗎？”小陳首先開口問。
我微愣：“他不是我相好的，我的男朋友是言樹，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你們就沒有可能複合了？”他又問。
蛋定君一邊也旁敲側擊：“男男女女，分分合合很正常，沒定那相好的至今對你念念不忘。生意場上多個朋友總是好的，不要因為個人恩怨，斷了條生財之道。”
我一時無語，結巴道：“前輩，這樣曲線救國不好吧。”
“你要直接點，有啊，你今晚就去勾引樓震，把他搞上床，福澤全部門。我們每天上香拜佛，供著你。”
“你們要我去潛規則？”我大驚。
“什麼潛規則，西施聽說過沒，那是曆史上有名的愛國主義戰士，我們不指望你傾覆整個樓宇集團，最起碼先把樓震給五迷三道了，以解我等燃眉之急。”
“其實還有比我更合適的，比如……
比如……藍經理。”我琢磨著說。
眾人皆嘩。對樓總是到底喜歡清純型的還是端莊型的小妹展開了積極的學術探討，其嚴謹程度不亞於討論設計圖稿，就這麼白駒了過隙。
發完了牢騷，恢複了理智，分配了任務，大家散了默哀會。我一心想著言樹，踩著下班時間，衝向地鐵站。意外的是，在地鐵站口，看到言樹翹首期盼的身影。
“你怎麼來了，這太浪費時間，”我微嗔，心裏還是甜滋滋的，“這點時間夠背多少條馬克思主義理論了。”
言樹眉開眼笑地摟著我：“娘子真是塊寶。”
我更加笑逐顏開了。
“唔，我有好消息要告訴娘子。”言樹說。
“你中彩票了？”我問。
“不是，再猜。”他笑著搖頭。
“你被保研了？”我又問。
“不是。”他又搖頭。
“你要做爸爸了？”我問
“想到哪裏去了，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他笑罵。
我故意無辜地用眼神告訴他“SHI”
“我得了係裏今年唯一交換生的名額。”他喜不自禁。
這個消息不算太意外，之前我們在學校食堂外的布告欄看到過公告，當時我還極力攢動言樹去拚一拚。
他微皺眉思索了半晌說：“我的成績要爭個保研還是有希望，要是爭這個，恐怕有點難度。不知道外型有沒有加分。”
“爭一爭，也沒什麼壞處，沒定瞎貓還能碰到死耗子呢。”
“娘子的意思我是瞎貓嘍。”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