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空城計1(1 / 3)

我又是個好色的人,我真應該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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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定厲秉年會對我的言論反唇相譏,暗自攥緊拳頭,鏗鏘肅殺。

他平靜地坐直了身體望著我,沒有任何過激的舉動,這是他最擅長的敵動我靜政策。我沒有絲毫懈怠,越發嚴陣以待,事後回想,真覺得兩個人無聊得可以,竟然放著安生覺不睡,神采奕奕地執毯相看對眼。又往深處想,按道理正好是美國東部下午時分,厲秉年連時差都不用倒,自己真是虧大發了……

不知過了多久,厲秉年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說:“他叫言樹?”

“怎麼了?”我虎視眈眈。

“沒什麼,這個年輕人,看上去還不錯。”他語氣溫和。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片刻才說:“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不用你假惺惺地來肯定。”

他抬了抬下巴,修長手指緩緩撫摸身上的毯子,漫不經心地說:“的確和我沒多大關係,你喜歡就好。”

如此模棱兩可的話,讓我一時很難揣摩透,就說:“拉倒吧,剛才言樹和你握手,你還裝作沒看見,真是丟我的臉。”

他居然有些驚訝地回望我:“有這樣的事?”

我點頭:“嗯,不過言樹是個大度的人,不會和你計較這些。”

“啊,”他似有頓悟地說,“照你這麼說,我還真是有些失禮呢。”

“可不是。”我微微皺眉。

“要不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吃頓飯吧。”他臉上一派斯文無害,主動拋出橄欖枝。這的確有些反常,按道理,他不是一向對我的朋友橫豎都看不順眼嗎。

“再說吧,言樹現在要考研,沒時間和你浪費。”我擺了擺手,站起身,拿著毯子說,“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轉身上樓回了房間。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厲秉年一貫形色匆匆,但幾次露麵都是在我容忍度之內。某日,我在公司加班,剛好趕上地鐵檢臨修暫停,又不想打擾奮鬥中的言樹,自己咬牙擠了趟公交,回到家時已經快十點半了,一開門,看到厲秉年麵色鐵青地坐在客廳裏,大約是看到我安然無恙,神色一鬆,甫又繃緊:“怎麼這麼晚?”

“加班啊,厲老板,你以為錢那麼好賺啊。”我有氣無力地說。

他表情微緩:“給你打電話,你怎麼不接。”

“有嗎?”我困惑地問,順手往包裏一掏,根本沒有手機的蹤影,再打開仔細一看,連皮夾都無處可尋。

“啊,我的月度獎。”我大叫。

“又怎麼了。”他皺了皺眉。

“厲秉年,我被小偷光顧了。”我鬱悶地說。

“再仔細想想,是不是留在辦公室了。”

“不可能,我離開時特意確認過的,都是萬惡的地鐵,搞得我隻能坐汽車。”我咬牙切齒。

“是你自己不要司機的。”他在一旁立刻撇清嫌疑。頗有些看笑話的嫌疑。

“厲秉年,我丟東西,你怎麼就那麼開心啊,你是不是心理扭曲啊。”我冷笑。

“我看,以後還是讓司機接送吧。”他狀似無奈。

“不用,我有手有腳。”我堅決婉拒,關鍵影響我和言樹談情說愛。

“要不,你自己學開車吧,這樣時間也可以自由一些。”他不緊不慢地建議。

“嗯,這倒是個不錯的建議。”我咧出一個微笑。

我要學車,無疑會減少和言樹難舍難分的時光,這讓我躊躇不定,忐忑不安地問言樹意見。他一本正經地想了想:“也好,娘子要是學會開車了,相公我以後就不用學了,以後就讓娘子車接車送。”

“你想得美。”我瞪了他一眼。

他眉飛色舞:“娘子如此德才兼備,色藝雙全,相公我好幸福啊。”

我本以為自己夠特立獨行,沒想到還能碰上個比我還特立獨行的人,兩人還能如此心心相映,這麼看上天待我不薄啊。

時值暑期,很多在家閑置著,又被雙親擔憂在網上誤入歧途但已經誤入歧途的莘莘學子紛紛報名參加了學車的隊伍,直接導致了學車班的名額淪落成“洛陽紙貴”。雖然沒有象蘋果發燒友徹夜排隊購買IPHONE,但也被黃牛炒得火熱。我秉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求告無門之際,隻能厚著臉皮請厲秉年周旋。

他接著電話,沉默片刻:“我現在在紐約,我在開會……”

“啊,你怎麼不早說啊,”我埋怨,“算了,就當我沒說。”

他竟然沒有掛電話,反而叵測地回了一句:“這點小事,我想言樹可以幫你解決的,我在這裏鞭長莫及。”

他居然連鞭長莫及都知道!

“啊,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齊天大聖啊。”我沒好氣地頂了回去。

“我以為,你是在誇獎我?”他語氣愉悅。

“算是吧。”我委曲求全。

可事實證明,厲秉年依舊不是個善茬,他是獨樹一幟的“奇葩”。

“厲秉年,你怎麼給我弄的是周末班啊。一周五天工作日,剩下兩天還不得閑。我也是人,有血有肉。”我事後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