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不作聲。
我斟酌地說:“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厲秉年,你被我吸引也是可能的。”
他不經意地撇了撇嘴。
“我很欣賞你,沒有動用自己的權勢,粗暴地霸占了我青春的肉*體*。這對你這樣有前科的人,來之不易。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啊。”抬頭琢磨了他的表情,未果,隻能又說:“我太年輕了,男歡女愛這方麵很缺乏經驗,說實話,真怕一不小心傷害了你滄桑的心,你不知道,我公司的小麥就差點自我否定了。
“誰是小麥?”厲秉年突然問。
“沒有誰,是個未遂的追求者。”我慌忙說,又不放心地發誓:“我和他清白的很,比你和我還清白。他現在有女朋友了,馬上要結婚了。”
厲秉年哼了哼,掃了我一眼,不搭腔。
我絞了絞手指頭,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不如一顆紅心兩手準備?”
“什麼?”他問。
“你看,你最近一年多在新洲人生地不熟,有限的時間都用來揣摩馬桶銷售業績了,難免龍困淺灘。可,紐約人才濟濟,什麼投行美女,新聞主播,律政佳人,個個都是業中佼佼。假如你有空,多在名利場走動走動,不難發現江山處處才人出。到那時…….”
話沒說完,就被厲秉年鎖著眉突然打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哈哈笑了兩聲:“我的意思,人生苦短,你我要隻爭朝夕,多多接觸社會,放眼花花世界,展望似錦……”
話又沒說完,就又被厲秉年打斷:“我說過給你時間。”有一言九鼎的氣勢。
我肩上的擔子倏然輕鬆了許多,馬上笑逐顏開:“厲秉年,原來你這麼說一不二啊。好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兒郎啊,我就欣賞你這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呃,那個,是我小人了,太小人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我沒你想得那麼好。”
我們就這麼不歡而散了…..
******************************
我比預定的假期提前兩天回到三元,特意送了藍經理一條厲媽媽給我的圍巾,是著名的人拉馬馬拉車的標誌。經理表情淡然,但聽得出語氣溫柔了不少,對我上班時間倒時差的惡行也姑息了。中午飯後,在食堂裏,設計部的同仁嘴裏吃著我帶的巧克力,簡單展望了一下近期事業藍圖,聽說新洲政府有意明年上馬某個度假村的項目,公司上下很重視,也波及到了我們室內裝修設計部門。
“輪到我們,還早吧。”我很外行地插嘴。
“早什麼,該賄的賄,該貪的貪,該睡的睡。”同事小陳嫉惡如仇地說,“你以為天上人間怎麼紅火的。”
“胎教,注意胎教。”蛋定君嚴厲提出批評,看著我很良善地說:“拉動內需,人人有責。”
我年紀小,但不代表不知道潛規則吧,勤學好問:“前輩,藍經理不是高幹子弟嗎。有她罩著,衣食無憂。”
蛋定君斜了我一眼,極其諱莫如深:“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人外有人。”
正說著後勤小麥悄然接近了,蛋定君因為知道他對我的覬覦之心,並且還有土雞蛋的緣分,十分熱情地招呼小麥坐。
小麥拿出一疊卡片,分了分,喜滋滋地說:“到時一定要賞光啊。”
我們不明就裏,翻看才知道被我不幸言中,原來小麥真的要結婚了。蛋定君很審時度勢地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相談甚歡。回辦公室的路上,蛋定君卻對即將報銷的月度獎,唏噓不已,按照他的意思,丟了西瓜撿芝麻,土雞蛋不是隨便可以吃的雞蛋啊。
我聽完,駐足在走廊裏,想,原來結婚是那麼不招人待見,好在我沒有被厲家人蠱惑,否則蘇時會不會連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