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酒樓的內裏,是螺旋式的結構,充滿了外域的風情,不管是那到處懸掛著的銅玲,亦或是飄飛的、隻有外域才能產出的銀色鳳尾紗,以及中央的高台之上那正在載歌載舞的外域男女們,這完全就是一個充斥了滿滿當當的外域風情的酒樓啊。
頭戴帷帽的梁媗,透過繡著蹙金折枝辛夷花的錦紗,看著酒樓裏那每一處都與漢家完全不同的風格與風情,眼裏有些詫異,楚孤怎麼會在這裏約見她呢?
帶著疑惑,梁媗就這樣一直跟著那幾名禁軍一起暢通無阻的走上了三樓,然後又在拐了幾個彎之後,梁媗一行人才被帶到了一間雅廂之外,然後梁媗自然又是隻能獨身一人的被恭請進去了。
原來在這種滿是外域風情的酒樓之內,也會有雅間啊!
梁媗想著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穿過了門外守衛著的禁軍,與她的侍衛們,在把青茼和念湘也留在門外之後,梁媗便隻身推門走進了那間雅廂之內。
她是有些緊張的,她都不知道剛剛在宴會上的時候,楚孤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有生氣,也不知道他對她敬酒的那個動作是代表了什麼?
可再緊張,她也都走到這裏了,那自然是不能再有回頭路可走的了,因此梁媗仍是強打著勇氣,一步一步的往房裏走去,而在慢了又慢的繞過了湖色梅花的十二幅湘扇之後,梁媗便看見了楚孤。
楚孤在這樣冷的氣,竟然還是坐在了大開的繡枝窗前,那雙漂亮的瞳孔裏也不知道是在看著些什麼,目光竟顯得深邃幽遠以及的望向了渾沌的夜色。
“好久不見啊。”
“啊?”梁媗一愣,什麼好久不見啊,他們剛剛不是才在鍾晴的生辰宴上見過嗎?這有什麼好久不見的?梁媗有些反應不過來,可這卻不妨礙她懵懂的點了點頭就回應道:“嗯,好久不見。”
而楚孤雖然沒有轉過頭來看她,但竟還是輕笑了一聲,“你知道你在什麼嗎?”
梁媗臉頰上立刻就是一紅,忍不住的低頭清咳了一聲之後,才又重新抬頭看著楚孤,道:“不知楚孤公子派人半路攔下我的馬車,是有什麼事要吩咐的嗎?”
梁媗想趕緊岔開話題,化解掉自己剛剛的丟臉,可楚孤這時卻忽然轉頭向她看了過來,因此他此時是靠坐在窗邊的,所以窗外凜冽的寒風正在拂過他如雲的黑、也正在拂過黑下那一直在被遮掩著的眉眼。
但此時這兒可不是隻有楚孤一個人的啊,梁媗也在這兒啊,當那些呼嘯的冬風吹起他的長時,她可也是能看見他那美得如雲間飄渺般的眉眼呀。
真是個禍害!梁媗趕忙的移開了注視著楚孤的視線,一麵在心底鬱悶的想著,一麵又將自己早被寒風吹得半邊都已麻掉的羸弱身子,再次往燃燒得正旺的炭爐前移了移。
“對三姐,我敢吩咐什麼?到時若你一個不高興,告到了太妃她老人家那裏,那以她老人家對三姐你的寵愛,我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楚孤忽地跳下了窗欄,在反手把這雅廂裏的西番花刻絲繡枝窗關得嚴嚴實實之後,便走到了梁媗對麵的螺紋椅上坐下,看著她笑笑的道。
“楚孤公子真是笑了,要論太妃她老人家最疼愛誰的話,那楚孤公子你隻認第二的話,就沒人敢再認第一的了。”楚孤關窗的動作有些太快了,梁媗是後知後覺才現的,而等她完全回過神來的時候,溫暖已經徹底回到這間雅廂之內了。
梁媗倒是真沒想到楚孤竟還會有這麼體貼的一麵,一時之間倒是有些詫異,不過她也不敢表露在麵上就是了,低頭輕輕地抿了一口楚孤親自遞過來給她的熱茶後,梁媗才又重新平靜的抬頭看著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