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走了?”姞於歸開口問他。
固涼寂聽見她的聲音,稍微放鬆了點,但懸著的心仍舊沒有放下來,直到她跟他並肩,他真真正正感受到她的氣息的時候,整個人才如釋重負。
“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
固涼寂幹脆也不去深究了,遞給她一壺酒,“喝口酒暖暖身子。”
對於她,他其實沒多少仁義道德可言,非要為她好想讓她留在皇宮等他回來一類的。他私心其實就是想帶她走的。戰場刀劍不長眼,很有可能就沒有以後了。他不求她生死相依,但如果她願意,再好不過。
姞於歸不止是他喜歡的人,還是,他的好兄弟,好搭檔。有她在,不管對於自己還是國家都好。
“不喝。”姞於歸把酒壺扔回去,“這一段路趕過來,早就熱得跟火燒一樣了,再喝口酒就要醉了。”
兩人邊說話邊前行,已經落後隊伍一段距離了。但好在末尾的士兵豎起耳朵聽了動靜,一點點往前傳去,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開始有說有笑。雖然這段路就像死刑一般,但是所有人都盡量讓自己快樂起來。
固涼寂想找她說話,可是本身就不是喜歡說話的人,於是就瞎找話說:“你出來師傅師母知道嗎?”
“跟他們有關係嗎?”姞於歸回他。“從他們把你叫回來開始,就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可是,”固涼寂看著她,“我是自願回來的。”
“這,跟我有關係嗎?”姞於歸攥緊了韁繩,隨時準備飛躍而過。馬兒卻有些不太聽話,長嘯一聲,頭扭得七八亂。
固涼寂騎到她的右側,替她擋著防止側滑。“不問問我為什麼回來嗎?”
這會兒姞於歸已經懶得去聽了,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匹馬上。她看著那匹馬,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她看向固涼寂,“是你偷換了我的良駒?”
“我不知道你回來,就,”他指了指自己的馬,“把他騎走了,還幫忙改頭換麵了。”
姞於歸仔細看了她的滇塵,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將它直接塞進染缸滾上一圈,又在太陽底下曬了一天是吧?”
本來滇塵的毛本來是雪白的,在它還小的時候被姞於歸撿回來,那毛就比雪花還要美上三分。今日,竟然被固涼寂染成了大紅色。
以前的滇塵就像含蓄內斂的皇子,現在,像光芒萬丈的太子爺。
姞於歸隨著山路的顛簸,帶著頗有節奏的強調說話,“我以前就覺得,這馬屁幹淨地太耀眼了,現在好了,混淆視聽一些,但終究沒多大區別。”
“這將軍戰袍就是最大的眼中釘,好壞都有。”
兩人策馬,追上隊伍。這一路跑去,還得注意飛揚的塵土,以免蒙了士兵的眼。
汪洋與瞧見姞於歸後,開玩笑道:“這公子爺上了戰場,是去喝花酒還是鬥小嘍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