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沒想到進來的是固涼勍。
他看見固涼寂抱著姞於歸,就一把把他推開。他還沒去看姞於歸的傷勢,就用充滿猜忌和不滿地眼神看向了固涼寂。當然表情切換的很快,又是一副帝王完好如初的尊容。
小太監不急不慢地拿了藥瓶子過來,固涼勍順手拿起食盤裏的酒杯,往裏邊倒了一口水,將藥丸和水一起給她灌了下去。
沒一會兒,所有的不適症狀就全部退下去了。
姞於歸睜開眼,就好像剛睡醒一樣。
她像小懶貓一樣在固涼勍的懷裏蹭了蹭,之後再完全蘇醒過來。之後好像很好奇的樣子,奶聲奶氣地對著固涼勍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先從朕身上下來,固涼寂回來了,朕現在有要事處理,等會再去寢宮陪你。”固涼勍好聲哄著她,就好像真的再哄一個特別寵愛的妃子一樣。
姞於歸聽話的站起身來,她揉了揉眼睛,這時候好像才看到固涼寂,”固涼寂?”
她跑上前去,抓著固涼寂的手,顯得特別興奮,“師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來看看你師姐我。你也知道,我沒有爹娘的庇護,在宮裏無親無故的,容易受欺負。你怎麼說也算是半個娘家人,好歹要幫襯我一點對不。”
“這麼說倒是朕的不是了?都要去找娘家人幫忙了。”固涼勍上去把姞於歸拉回到自己懷裏來,手指勾著她的下巴,“你老實說說宮裏這些人怎麼欺負你了。你給朕指指,朕將他們的身子砍了給你做藥引。”
固涼勍是笑著說的,可那些小太監卻感覺脊梁骨一陣冷意。他們想著平日裏對姞於歸也沒有什麼不敬的,雖然各宮的娘娘老是塞些好處讓他們換了侍寢的牌子,可這皇上的心,根本就不是牌子能牽住的。所以好處也還是在姞於歸頭上的,自己究竟會有哪裏做的不好就成了這砧板上的魚肉了。
光聽那話,就不寒而栗。
一下子就跪倒了一大片,所有人默不作聲,這會兒都不敢求情,怕開口都是禍端。固涼寂有些於心不忍,在這種國家危亡麵前,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了。他雖然騙自己不去在乎,可身體卻很實誠。他會在眾人前麵,開口說道。
“皇上,臣請帶兵出征。”
那些人不愧是在大皇宮裏呆的,察言觀色學得一套一套的,這會兒固涼寂的話出來,所有人就鬆了一口氣,這一下子,就知道自己沒什麼事了。
固涼勍就是在等固涼寂的這句話,這下子他自己也如同那些奴才一般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性命攸關的事情,可馬虎不得。禦駕出征的風險不是自己可以評判的,先不說所有敵軍的目標都是你,若是得了個戰敗的下場,這在眾臣和百姓麵前得顏麵……真的都不好說。選固涼寂,贏了呢你得個善於用人的好名聲,輸了呢,自然有替罪羊。至少戰亂是宮外的,關上宮門,這宮裏的日子照常過。
他走過去,裝作很關心的樣子扶起固涼寂,“你可想好了,這一去萬路艱險,可不是過家家。”
“那我不去了。”他還沒等君主話說完,就好像順他的意思找台階下了。
這會兒固涼勍的臉色繃不住了,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客氣一下而已。可畫是自己說的,當著那麼多人麵,也不能反悔。他拍了拍固涼寂的肩膀,“好,朕親自上陣。”
此話一出,就有一大批人跟上,“皇上,可萬萬使不得。”
固涼寂自從去一個很奇怪的地方拍了很多戲之後,再回來看到這些人就覺得好好笑。可是你讓他笑,他又是笑不出來的。市朝家家戶戶都在等著他,還有那些日日夜夜的弟兄,再拖下去自己就是個罪人啊。
他掙開固涼勍的手,跪下來磕頭,“皇上,戰事緊急,刻不容緩,請勿猶豫。”
“來人,朕親自為將軍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