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英剛一上岸,兩名官兵就迎上來把他扶上馬車,隨後趕到一條繁華的小巷子,兩名官兵挽著他進了一家酒館,他們爬到樓上,來到一間豪華的客房門前,韋英輕輕地敲門,提口氣道:‘“大人,小人回來了。”
“進來!”裏麵的人應道。
韋英推門而入,屋內站著一僧一道,那名道士身穿大紅的道袍,八【字須,賊眉鼠眼,左手捏一把黃色符篆,右手提一把長劍,那名僧人身穿茶褐色常服,體表略胖,手裏拿著一肥菩提念珠,口裏念念有辭。
中間坐著一名官宦,一身黑袍,頭戴烏沙帽,身軀瘦小,卻一副精神弈弈的樣子。
好名官宦見韋英進房,便道:“怎麼樣?”
韋英道:“不出大人所料,海通天果然身手不凡,”
那官宦冷笑道:“哼!他平常在我麵前裝得軟弱無能,膽小怕事,就認為瞞得了我。可他竟能將那麼大個商號辦得有聲有色。若是沒點真本事,就怪了。”
“是,大人高見。”
那官宦抬起頭瞪著韋英,他的目光如電,攝人心魄,他緩緩走到韋英麵前,道:“貨呢?”
韋英嚇得渾身發抖,道“小人無能,沒有找到貨。”
那官宦臉色鐵青道:“我讓你跟著海通天一步不離,怎麼可能找不到?”
韋英道:“是,小人一直跟著他,在大船沉沒之前他派兩個水手上頂艙找貨,結果也沒找到。”
“哦?難道是真的被他們搶走了?船又是怎麼沉沒的?”
韋英便將子正如何引得那些倭人上船,如何一舉殲滅他們後乘船逃生告訴了他。
那官宦道:”“王子正,好熟悉的名字。啊!我記得王路遠有個兒子叫王子正,不可能!一年前他全家人都死了。”
韋英手捂著胸口,臉色發白,那名官宦看他表情痛苦,顯然是受了重傷。
“你受傷了?”那名官宦道
“是,小人殺了他。被他打了一掌。”
“讓我看看。”
韋英扯開衣衫,胸前赫然印著兩個大白手印。間以無數道如頭發絲粗細的血絲。
那官宦冷笑道:j”“原來是白蓮教的人。他藏得可真夠深的。你中了蓮花掌,痛癢難當。是不是?”
“是,是。小人隻覺胸前有千萬隻螞蟻在咬,麻癢難忍。用手去撓,卻又疼痛難當。”
“你先下去。回頭我自有方法幫你療傷。”
“是,小人告退。”說過,韋英便轉身出了房門。
那紅衣道人道:“人算不如天算,我們計劃如此周密還是出了差錯。”
那官宦道:“道長說的是。哎,我本想讓他們鷸蚌相爭,我們好從中得利。沒想到,還是出了差錯。”
那僧人雙掌合十字道:“阿彌陀佛,錢財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督主隻要大權在握,就不必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那官哈哈大笑道:“高僧洞見。雜家拜服。”
紅衣道士道:“既然那些商號是白蓮教的,我們就該替天行道,斬盡妖魔啊!”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李道長又何必多造殺孽。”
紅衣道士道:“繼曉你手上不知粘了多少人的血。還來教訓我!”
那僧人狂笑一聲道:“老納每殺一人必在佛前懺悔,口念法華,超度亡靈。他們早登仍樂。也算是功德一件。”
紅衣道士哈哈大笑道:“這麼說來,我殺人也是助他們修道成仙了。”
那僧人道:“大同小異,萬物同理。”
官宦笑道:“依高僧所言該當如何?”
繼曉歎息道;:“緣起性空,無所明了。因而妄生一切執著。世人”我執“太重,不能了悟。又怪得了誰?”
紅衣道士道:“快說,誰聽你參禪悟佛!”
繼曉笑道:“世間一切事物是因因緣和合而成,倭寇和邪教既在海上種下了因,自然會有果。”
官宦笑道:“高僧佛法無邊,卓識遠見,我們這些凡夫可不能企及啊?
說完,三人哈哈大笑,他們正笑得起勁
一名小兵敲門道:”督主,畫影求見。“
“叫他進來”
畫影身穿黑衣,怒氣衝天,一進門便指著官宦道:“你言而無信!汪直!一年前你說隻有我們幫你動手殺了王家所有人,你就奉勸皇上不再管海上的事。如今海上官船越來越多,我們根本無法下手。這次你說一定不會再出差錯。可還是出了差錯。我人死了不少人。卻一分錢也沒摸著”
繼曉道:‘施主戾氣太重,還是先坐下喝杯茶,怒氣平息,慢慢道來不遲。“
畫影惡狠狠地瞪他一眼一字一字道:”【我勸你少說話。“他說著右手已握住刀柄。
那紅衣道士道:”放肆!在大人麵前也敢動刀。活得不耐煩了?“
汪直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再說。他看著畫影,發現他的眼神中充滿憤怒,汪直輕輕地拍他的肩膀道:“清啟派你來的?”
畫影道:“我自己來的》”
汪直歎息道:“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樣你回去告訴你師父,如果有機會我雙倍補償他。”
畫影咬牙道:“那要是沒機會呢?”
“我保證一年之內給你答複。人看怎樣?我知道你們幹這行不容易。這裏有五百兩銀票,你拿去給兄弟們買酒喝。”
畫影聽他語氣緩和,氣勢已衰。道:“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他說完轉身便走。並沒有接受他的分票。
“難道他們也沒拿到?”紅衣道士問道
汪直在屋中走來走去,心想:他們沒拿到,我們也沒拿到。這事可越來越蹊蹺了。他突然停住腳步,命令道:“李孜省,傳我命令!派出錦衣三校衛。查明那批貨下落。三個月之後沒有結果。讓他們提頭來見。”
“是,屬下這就去辦。”
“繼曉,通知梁芳查明那個叫子正人的身份。如果他是王路遠的兒子。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不是,就地正法。這也隻能怪他起的名字不好!”
“老納得令!”
“你們辦完事,速速回京城見我。”
“遵命!”
第二節、
第二節
子正醒來隻覺渾身發燙,他緩緩睜開眼睛,隱約看見一個身穿粉紅色裙襖的女子睜著一雙玲瓏妙目癡癡地望著他。她的眼神含笑,比任何笑容都要好看。
“你醒了?”那名女子問道
(這幾節應該是文學色彩最濃厚的一節,為了盡力營造一種南北朝民歌中清麗纏綿的氛圍同時也是為了配合這位女主角的性格我不惜大量筆墨來渲染。隻好在此進行多一點的文學性描寫。如果隻是為了好看的情節而閱讀的人如果沒有興趣可以不讀此節)
子正努力支起身子,歪在床上。他定睛一看到在自己身邊的是梁靜姝!他一直擔心她是不是已經被炸成蛋白質和碳酸鈣膠著四分五裂的身體而被大海裏的鯊魚吞進肚子裏。
所以他心裏一直忐忑不安。如今看著她好端端地坐在自己身邊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下,激動地流下兩行淚水。子正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使勁地搖,道:“你還沒死!太好了。我一直擔心你已經死了。”
他說完這句話立刻就後悔了。
梁靜姝仿佛很吃驚的樣子望著他。說道:“我怎麼會死?應該說你沒死才對。”
子正笑道:“對對。大家都沒死。真是好事。”
梁靜姝歪著頭望著他道:“你這人真奇怪,我沒死對你有什麼好處/?”
子正續道:‘我與姑娘相識一場,你沒死我當然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