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軍帳夜襲(1 / 3)

那將軍見沒人答話,又問了一句:“你們誰是蘇越?”蘇越在兀突脖子上的金刀動也沒動,昂著頭道:“在下便是!”

那將軍見蘇越雙目如電,傲雪淩霜,心中為之折服,當下插槍下馬向蘇越行軍禮道:“小將姓鄒名虎,乃西界關守將,奉國主密令,前來接蘇越及眾位英雄出關。”說完雙手一揮,後麵兵士上前繳了衛兵們的軍械,並將他們驅散,又來人綁了兀突。鄒虎的人讓出幾匹馬,蘇越、典隱、吳道有、趙晃等都上馬而行。

兀突被五花大綁地押在後麵,被馬牽著。他大聲地嚷道:“鄒將軍!莫忘了是大帥將你一手提拔的。你怎敢恩將仇報,綁縛於我?”

鄒虎聞此言,先勒住馬,而後轉過頭來嚴正地看著他道:“大帥有恩於鄒某人不假,但國主才是我國之君,我鄒某不能為一己私利而叛我主!當然,鄒某也不是無情之人,鄒某不殺你就是報答國叔。大不了等此事了結,鄒某自卸甲胄,上交虎符便是。”

蘇越聽完他話,雙手抱拳道:“世人皆道我是英雄,在鄒將軍麵前,蘇某愧不敢當啊。將軍真國士也!”

鄒虎卻道:“鄒某區區一個裨將,胸無點墨,力不能扛鼎,怎敢稱國士?”

吳道有冷笑一聲道:“無知可以學,無力可以練,若無心有這二者又何用?”

兀突在後麵聽得出吳道有是罵自己,他也不嚷,口中平靜地道:“老前輩,我們祁人有句話叫‘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前輩在您的路上看到的晚輩,歪歪扭扭,歪門邪道。可晚輩眼裏的諸位,也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他說著把頭往兩邊撇了撇,又道:“你們可知這官道兩旁,曾幾何時都是村鎮遍布,雞犬相聞。你們現在再看看,還有幾戶人家?”

眾人聽他言,都扭過頭往兩邊瞧,陰暗的煙熏霧繞中,果然隻有幾處灰色的破敗房屋。趙晃道:“話要分人講,你明知我們都是異鄉人,說出這種話來騙誰?”

兀突忽然放聲狂笑,聽得人有些毛骨悚然。典隱雙手一撐馬鞍,往前一推,躍至兀突麵前,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兀突不再狂笑,惡狠狠地盯著典隱。他又突然冷哼一聲,道:“不信你們可以問鄒虎。我說的是否屬實。”鄒虎像沒聽見似的,沒有理他。

吳道有卻道:“尚相公在天牢裏說的與他差不多。如今好人國‘惡人’遍地,‘好人’極少卻掌握國家命脈。‘惡人’每日遊手好閑,據說衙門已經忙不過來,不得不調軍隊來協助。而那些‘好人’個個身兼數職,稱謂多得一張紙寫不下。尚相公說國主有小謀而無大局,有小善而無萬民;即多疑又有些胸懷;色厲內荏,一會兒一張臉。這才是改革失敗,他下獄的真正緣由。”

“這不是你的錯又如何?”蘇越指著兀突道,“食君之祿就該為君做事。國主縱然有錯,而你該做的,就是勸阻國叔輔佐國主。”

“國叔一心為國。國主卻親佞遠賢。這樣的國主,多說無益!你們常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也不是一路人,諸位說服不了我,我也不能讓諸位都站到我這邊,不用再提了。”說完這句兀突自此便不再言。

眾人往在官道上往西而去,原路返回。不多久廖庭蘊和童犀在躲藏處瞧見他們,便走出來與他們彙合。蘇越又向鄒虎引見了她們二人。童犀一看見兀突被綁在後頭,歡喜寫到臉上,問他們是誰抓到的。典隱便讓童犀猜。童犀脫口道:“不是你師父便是蘇爺。”典隱無可奈何地一笑。

廖庭蘊看了吳道有一眼,又看了蘇越一眼,便猜出是蘇越抓住的兀突,當下低著頭默不作聲,隻是雙頰又緋紅。

官道上沒走幾步,天色就漸漸黑了。眾人便找了官道旁一處破敗的村落歇息。暮靄沉沉,寒風切切。村道兩旁長滿了豔綠色的青苔,怪獸似的藤蔓爬滿了暗淡的殘垣斷壁,趴穩了就把莖葉都緊緊地貼在牆麵上酣睡。烏鴉蒼涼地聲音從遠處傳來,黑色的身影不一會兒便在藤蔓上,撇著頭,黑褐色的小眼珠子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們。

童犀打著哆嗦,抱著手臂嘀咕道:“什麼破地方,鬼影也不見一個。”

幸好鄒虎攜帶著軍糧、炊具等一應物質。眾人便都決定在此宿營。蘇越也幫著軍士們安營紮寨。不一會兒又燃起篝火,燒鍋造飯。炊煙嫋嫋,飯香撲鼻。軍士們休憩也不閑著,吹笛彈瑟,好不熱鬧。此情此景,也不禁令蘇越想起曾經的軍旅生涯。他解下七術木盒子,丟掉金刀,大聲道:“眾位好人國勇士,蘇某今日有幸能再看到軍營生活,真是舒心暢快,忍不住想大歌一曲,誰有寶劍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