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虎把解下佩劍遞上道:“蘇將軍,用鄒虎的!”
蘇越接過寶劍,拔將出來,端視了一會兒後朗聲道:“好劍好劍。”說完邊唱詞邊舞了起來。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他武功高,舞劍如使刀。嗓音滄桑,唱詞雄渾。引得典隱、鄒虎及眾軍士們一陣陣的拍手叫好。待唱道“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身前身後名”時,他突然唾了口唾沫,寶劍一轉,現出一股殺氣。錚錚劍鳴,更顯出他英雄氣概。眾軍士們受此氣氛感染,鬧至夜深才休。
篝火冉冉,除了放哨和看守兀突的軍士,大部分人都睡了。
兀突被捆在營地一處角落,幾名軍士看守。望著漆黑一片的軍營,他突然發笑。看守他的軍士見他沒油沒鹽地笑,上去就是一巴掌:“三更半夜的裝什麼鬼?好好給老子睡覺。”兀突的笑臉沒有停,那軍士就一直抽他,直抽了十幾個大嘴巴,把他一邊臉都抽腫了,旁邊軍士有些看不下去,攔住他道:“好了好了,他可是國叔的人,頭說要放他回去的,當心人家找你算賬。”
兀突卻冷笑道:“不用日後,你們活不過今晚。”二人一聽這話,轉過來麵對著他,正欲發怒,卻隻聽穿石破風一聲,兩名軍士瞬時倒地而亡。
兀突笑了兩聲,背著手一腳將打他那軍士踹開。屍體翻過身,兀突看見脖頸上凹進去拳頭大小一塊肉,肉裏鮮血滲出。他心裏一震,赫然發覺一根涼颼颼、硬邦邦的東西正頂著自己的後背。他正欲轉身,隻覺被人敲了一悶棍,便暈了過去。他倒地後,從他身邊閃過五個黑影,這五人中領頭的是一個五十上下的老者。方才正是這位老者將兀突拍暈的。
他身後的見他下手不重便問他為何不直接殺了。那老者道:“他是好人國國叔的人,也不是今晚的目標。”身後幾人點點頭。他們利用夜色和強猛的飛鏢術,把崗哨一個個都放倒了。
國主給鄒虎的密詔上寫的是即刻動身。鄒虎走得匆忙,營帳帶的不多,一些中下官兵直接營露於野。五名黑衣人在睡熟的軍士之間竟能任意遊走,不發任何聲音。就連輕微的踏步聲也絲毫沒有。他們並非直接走進哪一間營帳,而是在各營帳間來回尋摸。
他們掀開蘇越、典隱等休憩營帳的門簾後,看見了他們正在酣睡。烏雲散去,皎潔的月光趁著門簾被掀開時照進了帳篷,剛好打在吳道有的臉上。吳道有一睜眼,那老者似乎認出了吳道有,心裏驚一聲不好,手中聚氣,往他身上一彈。吳道有翻滾一邊,往回瞧時,卻見被褥凹進去一塊,拉直了還能看見銅錢大小的小洞。老者彈完一做撤退的手勢,五人立即消失在軍營。
這一來回,蘇越和典隱也醒了,各自摸出兵器,邊嚷著抓賊邊朝外頭追去。旁邊營帳廖庭蘊也被驚醒,她安撫好童犀持劍出來,卻奔蘇越營帳中去。
吳、蘇、典、趙四人躍出軍營,往黑衣人逃的方向追。五名黑衣人輕功也高,逃得久了,見追出來的隻有他們四人,便又折回來。
又是一個夜半時分。寒風料峭,既平常也不平常。
四人都知道這五位並非常人、練家子。這一點,從身形步法上便可看出。但光看身形步法又看不出什麼門派,因此不好判斷他們是誰的人。
月光下,雙方隔著兩三丈麵對麵直直的盯著,任寒風吹散頭發和衣擺。不一會兒夜風引來烏雲又遮住了明月,大地又顯出不見五指的漆黑。
吳道有道一聲小心暗器!典隱果然就感到似有東西朝他飛來,速度不快,但聲音很輕,若不是方才他師父提醒,幾乎感覺不到。典隱憑感覺揮刀一擋。隻聽“叮”地一聲,典隱後退了兩步,大聲道:“他們是德郡鏢衛營的人!伯蒼的嫡係!”
典隱這一喊,趙晃一下愣住了,典隱這邊隻剩三人往前衝。刀對刀,掌對掌。典隱雖隻三人,卻一點也不懼戰。那五人除了領頭的老者外,都使柳葉刀。刀法雖精,以五敵三。典隱等三人卻絲毫不落下風。典隱對一個,吳道有對一個,蘇越對三個。沒過一會兒,那一個被吳道有賣個破綻,奪了刀,折了手。老者見自己戰蘇越不倒,手下反有人受了傷,大叫不妙,使個障眼法,刀也不要,拉著人便撤了。蘇越等追了幾步,確定他們都走遠了,才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