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官一皺眉頭,繼而又耐心地問道:“我是問你身體感覺怎麼樣?”
“哦,sorry,我搞錯了,身體還好,沒什麼問題。對了,你們幹嘛把我帶這來?我沒犯什麼錯誤吧!”
“這個我不清楚,一會兒張警官會跟你說話,你再耐心等幾分鍾!”
“哪個張警官?就那胖子?”
梁波說著,胖警察正好走進屋裏。女警察見了,忙招呼著道:“張哥,你來了!”
“恩,這小子怎麼樣了?”
“還好,已經吃過飯了,精神麵貌也不錯!”
張警官點點頭,吩咐道:“小趙,你做一下筆錄,我們現在開始吧!”
女警官叫小趙,忙收拾一些文件,帶著梁波進了審訊室。
“叫什麼名字?”
“梁波!”
“性別。”
“這還用問嗎?”梁波疑惑起來。
“讓你說啥就說啥,別那麼廢話!”張警官強調起來。
“哦,我是正八經純爺們兒!”
“什麼純爺們兒,你隻回答男或者女,知道嗎?”
“啊,對不起,是男的。”
一旁的小趙噗嗤笑出聲,看到張警官一臉怒容,繼而又嚴肅起來。
“年齡?”
“三十二!”
“職業呢?”
“我是自由職業者,平時做一些零活,給人修理電腦,開發一些軟件,就幹這個!”
“哪裏人?”
“濟南的啊!”
“我問你祖籍,你的籍貫!”
“哦,籍貫是泰安,張警官,您問這個幹嗎?”
“你怎麼老這麼多廢話,是我在問你,你別廢話啊!”
“好好,我不廢話。”
“講一下你為什麼在水庫邊上裸體睡覺!”
“裸體睡覺?你怎麼用這個詞彙?”
“你這小子不老實是吧,用這詞兒錯了嗎?”
“這個肯定是有所不當的,”梁波笑了笑,“怎麼能用裸體睡覺呢,我覺得應該是裸體昏迷,對,這個詞兒比較恰當!”
張警官怒氣中來,說道:“你覺得我是在跟你談裸體睡覺還是裸體昏迷的事情嗎?我是說你為什麼這樣?為什麼在那個時間在那個地點處於那種狀態?”
“這個有什麼好問的,沒必要吧!”梁波漫不經心,略感疑惑。
張警官簡直要氣爆炸了,喝道:“你腦子缺根弦是怎麼滴?”
“哎,警官,你怎麼能罵人呢?你是國家公職人員,你是在辦公務,怎麼能進行人身攻擊呢?有什麼話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說嘛,別這麼激動!”梁波安慰道。
張警官被氣的滿臉通紅,頓時語塞。小趙見狀,趕快緩和氣氛,插了一句:“梁先生,其實是有人報警,說你有幾次躺在水庫岸邊,怕不是出了什麼差錯,所以才把你請到這來的,我們就想了解一下情況,你讓我們詳細了解一下,能講一下事情的原委嗎?”
“哎,你看看這妹子說的話,多客氣?張警官,不是我說你,你這暴脾氣,得,得改改了!”梁波聽小趙這麼柔聲細語的,倍感溫暖,用一種教育的口吻回應了張警官的粗暴問詢。
張警官被他這麼一說,哪裏受得了?氣得臉紅脖子粗,怒目而視,恨不得狂揍這小子一頓。但看到小趙不停地給他使眼色,硬著頭皮將語氣放緩,平和下來:“對,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還是請你講一下吧,你到底為什麼會躺在那裏,為什麼會裸體?”
梁波看了一眼小趙,拿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清了清嗓子,說道:“為什麼??這個嘛,我不能告訴你,不然會讓某人失望的。”
張警官一聽他這麼說,還是沒忍住,暴跳如雷,提高了說話的分貝:“什麼失望?讓誰失望?你現在派出所,我在審訊你,這是在履行一個法律程序,你知道嗎?你什麼文化水平?”
“哦,對不起,張哥,我錯了,對不起!”梁波見張警官生氣,忙忙道歉。
“什麼張哥?誰是你張哥,少套近乎啊!”
“啊,不套近乎,張警官,這樣稱呼可以吧!?”
“說正經的,沒跟你計較這些廢話!說,你什麼學曆?”
“我嘛,本科學曆,學建築的。”
“你一個學建築的,不幹自己的專業,幹嘛幹起IT了?”
“我喜歡,這樣回答可以嗎?”
張警官被他這麼一說給噎了回去。
“繼續剛才的問題,你為什麼裸體躺在水庫岸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我說了,你能給我保密嗎?”
“你怎麼老這麼多廢話呢?這是警察機構,是政府部門,我們有義務對你的隱私部分保密。”張警官顯得很不耐煩。
梁波一聽他這麼說,就放膽說了起來:“怎麼說呢,我得從釣魚開始講。”
“釣魚?”
“是啊,我喜歡釣魚,是發燒友。”
“那好,你講吧!”
梁波便從釣魚說起,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釣魚的,又掌握了哪些技巧,鯉魚喜歡吃什麼食兒,鯽魚喜歡吃什麼,草魚該如何釣,一一說個不停。
做筆錄的小趙記錄了一堆無關緊要的話,手都酸了。張警官也聽得不耐煩,訓道:“你撿重點的說,不要談你釣魚,隻談你為什麼裸體在那睡覺!”
“哦,那好,是這樣的,有一次釣魚啊………”
梁波便一五一十地將其釣魚遇見鬼,如何被折磨,如何遇見冰冰,冰冰的身世如何,又渲染了冰冰從水庫中出來的那副震撼景象,以及如何與那白胡老頭糾纏打架的事詳細道出,手舞足蹈。
張警官和小趙聽完梁波的敘述後,張開嘴,目瞪口呆,良久才緩過神來。繼而,張警官將小趙叫出去,讓梁波在屋裏等著。梁波一陣茫然。
不一會兒功夫,二人又回到座位上,張警官突然變得相當和藹,語氣也柔和了許多,說道:“小梁啊,我想你是來錯地方了,我覺得有個地方更適合你去。”
“什麼地方?”
“馬家莊!”
“什麼馬家莊?馬家莊是幹什麼的?”
“這個嘛,你去了就知道,那地方的人會幫你解決問題的!”
“真的嗎?他們能幫我找到冰冰?不會吧,真有那麼神?”梁波更加疑惑。
“是的,他們肯定能,你放心好了!”張警官很自信地點點頭。
梁波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跟著張警官和小趙走出審訊室,路過大廳。但見眼前四五個身體強壯的警察,十分威嚴。梁波不禁有些害怕,轉身瞥見了水庫邊上清掃垃圾的楊二嫂也在派出所,梁波問道:“大姐,你怎麼也在這?”
楊二嫂責怪道:“還不是因為你?”
“怎麼是因為我呢?”
“哎,別說了,你現在麼事了?可以走了?”
“是啊,他們要把我送到一個叫馬家莊的地方!”
楊二嫂一聽,麵色緊張起來。
梁波疑惑地問道:“怎麼,大姐,你知道馬家莊嗎?”
“恩,你去那地方就對了,那的人肯定能幫你!”楊二嫂斬釘截鐵地說道。
梁波還打算繼續問下去,但兩個警察已用強有力的手將他的兩隻胳膊束縛起來,帶其走出大廳,朝著警車走去。走到車門前,梁波疑惑地問張警官:“你真的是確信他們能幫我?”
張警官微笑著點頭,說道:“這個肯定啊,去吧,肯定的。”
梁波很不情願地被警察塞進了警車,滿臉的疑惑,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警車開動,梁波趕忙問問司機:“師傅,你知道馬家莊是幹啥的嗎?”
“精神病院啊,這你都不知道?”
梁波頓時怒氣衝天,掙紮著喊道:“我他媽不是精神病,你們放開我!”但兩個警察已牢牢地將其按在車裏。
梁波回過頭來,遠遠地看到張警官和小趙微笑地看著他,梁波罵道:“姓張的,****你姥姥……”
張警官搖搖頭,根本沒聽見梁波在說什麼,但他也能猜到大概的意思,他摘下警帽,看著押送梁波的警車遠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