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見他如此侮辱自己,百口莫辯,直氣的咬牙切齒,罵道:“大膽,你算老幾?我再怎麼老,再怎麼醜也是他男人,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摻和。你這是第三者插足,無恥至極,隻要有我在,你休要再見到她!”
梁波怒道:“呸,我還第三者了?你見過活人給死人當第三者的嗎?你說,你是不是把冰冰扣押在水底了,不讓他上來找我?”
“是又怎樣?我偏不讓你見到她!”
梁波聽至此處,實在忍無可忍,伸手便向老頭兒扭打起來。老頭兒見梁波如此蠻橫,也拚命糾纏。二者摟抱在一起,扭打著,從站著打到坐著,從豎著打到橫著,從岸邊打到水裏,又從水裏打到岸邊。久久不能分出勝負。
大概是兩人都沒了力氣,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那老頭兒的衣著已經淩亂,氣色也沒有原來的精神,滿臉的灰塵;梁波本就穿的少,再經過這麼一陣扭打,連僅有的內褲也不知道丟落在何處,赤條條地坐在地上。
“老頭兒,你挺有力氣呀,能跟我折騰這麼長時間的人不多。我知道你現在也不想打了,咱就談談吧!”梁波遞給老頭兒一支煙,示意和談。但老頭兒猶豫了,不知道接了這支煙會不會授人以柄,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最短,這手和嘴巴都要管得嚴。
梁波見他不理,也沒用強求,而是自己抽了。
“說實話,我是真的很愛冰冰,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這兒折騰這麼長時間,無非就是想見她一麵,以解相思之苦。”梁波語重心長地歎息著,“誰知道今天出來的是你?真是讓人掃興。不如這樣,你把冰冰讓給我,我呢,喊你一聲老哥,咱以兄弟相稱,你也不吃虧,我更占不著什麼便宜。因為咱倆萍水相逢,本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我就看在冰冰的份上,再加上這麼多年你對冰冰有所照顧,與你做個陰陽兄弟,怎麼樣?”
老頭兒不齒地哼了一聲,笑道:“哼,小子,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這些?也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就是一個落魄的窮**絲。我雖然老了點兒,但還不糊塗。活著的時候,我比你強多了。還跟我稱兄道弟?當我孫子都不要你,你就不用自作多情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冰冰隻是一時糊塗,看走了眼,錯把你當成如意郎君,以後她也不想見你了,所以你也不用再來,更不要打擾我們的清靜。”
梁波聽罷,立刻火冒三丈,怒道:“嘿,老頭兒,你還真把自己當棵蔥了!我苦口婆心地給你講這些道理,你竟對我如此無禮。給臉不要臉!你也不用給我扯謊,冰冰不是那樣的人,她對我一往情深,我對她情深意長,休想調撥我們之間的感情。我看你是位老者,才不願意修理你,可你如果實在不識抬舉,別怪我不客氣了!”
老頭兒站起身,擼起袖子,擺出一副茬架的姿態,惡狠狠地道:“來呀,誰怕誰?你小子也太狂妄了!”
梁波憤然怒起,摔掉煙頭:“來就來!”
接著,二人再次扭打在一起。這一次雙方算是拚了命,紛紛拿起石塊互相拍打,直打到雞鳴三聲,北鬥斜墜。二人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筋疲力盡。
老頭兒看看天色,怕是快到天亮,不能再與這小子糾纏下去,準備起身走人。可梁波哪裏會放得下這個機會?他站起身再次抓住那老頭兒,問道:“告訴我,你把冰冰藏哪兒了?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走,讓這白天的日光衝散你的陰魂!”
老頭兒雖然被這話威脅住了,但仍是死心不改,倔強得很,扭頭不說。梁波見老頭如此強硬,便拚命地朝老頭兒的脖子掐去,老頭兒的臉越憋越紅,眼睛瞪大,幾乎要崩出來。但老頭兒突然張開嘴,伸出舌頭,那舌頭越來越大,越來越長,血紅血紅地,直朝梁波的臉撲來。梁波被這一幕嚇壞了,眼前一張鬼臉甚是恐怖,一聲“啊”的尖叫,暈厥過去。老頭兒趁機恢複了人樣,縱深跳入水中,乘著白光消失而去。
時至清晨,一幫當地民眾,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水庫的岸邊圍觀起來。梁波仍是赤條條地躺在地上,身體煞白,沉睡不起。但見人群中一婦人,正是每日在岸邊清掃垃圾的環衛工人,對躺在地上的梁波指指點點,說道:“就是這個人,經常在這裏耍流氓,可把俺嚇壞了!”
“楊二嫂,怕是你早晨起得早,心疼這孩子,給他暖了身子吧,但怕別人看見,每次都將其扔到這的吧!?”眾人間的一個爺們兒朝這婦人開了玩笑,眾人大笑。這婦人便是楊二嫂,也是水庫岸邊的村民。
楊二嫂哪裏吃得這氣兒?罵道:“死孩子,你臭不要臉滴,誰心疼他了?竟亂放屁!”
那人又說道:“楊二嫂,你沒心疼他難道心疼我了?”眾人再笑,應和著起哄。
楊二嫂罵道:“對,俺就心疼他咋地?你吃醋了?”
“俺吃麼醋啊,俺是心疼這孩子,你別把人家給累壞了!”眾人一聽,笑得更甚。
楊二嫂哪裏吃得這翻羞辱,便追著那人打罵起來。眾人圍著起哄。
但見遠處駛來兩輛警車,眾人見之,皆呼:“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楊二嫂也便停下手來,看著車裏下來四五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帶頭的是一個胖乎乎地警察,戴著眼鏡,略顯得文縐縐。
胖警察繞著梁波看了一圈,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正色問道:“是誰報的警啊?”
楊二嫂上前去,說道:“是俺,俺報的!”
“說說吧,咋回事?”胖警察點起一根煙,吩咐道。
“可咋說呢,俺是這裏的清掃垃圾的,負責水庫岸邊的衛生。前兩天吧,俺就看這小子大清早躺在這裏睡覺,身上光不溜丟地。可把俺嚇壞了。可第二天還見著這小子了,還是光不溜丟地,俺又嚇跑了,這不今天早晨又在這裏碰著他了,俺就覺得不對勁,就想這這是個流氓,後來俺就報警了!”
“看著這這樣的年輕小夥子,楊二嫂你還舍得跑?怕不是早就給人家吸幹了吧!”眾人間又一插科打諢的喊了這麼一句。眾人笑開了。
楊二嫂罵道:“你才吸幹了呢,臭不要臉滴!”
胖警察忙喝止道:“哎,哎,哎,別亂咋呼了,你是楊二嫂?”
楊二嫂點點頭。
“你和他什麼關係?”胖警察問道。
“俺和誰?”
“就這躺在地上的。”
“哎呦,警官,俺可是良家婦女啊,俺可沒幹啥,俺說的都是實話!”楊二嫂慌張起來。
“我問你跟這小子什麼關係?”胖警察正色道。
“俺沒關係啊,是俺天天見他在這光不留底地躺著,覺得不是什麼好人,才報警地!”
“恩,來幾個人,把這小子弄醒了,不行就直接抬上車,先去派出所!”胖警官吩咐道。
兩個警察拍拍梁波的臉,又用礦泉水澆了一下,梁波算是醒過來了。但麵色煞白,毫無血色。他見眾人都在圍觀,問道:“冰冰在哪裏?”
“什麼冰冰?冰冰是誰?”胖警察質問道。
“你看,魔怔了吧,俺就說這人不正常!”楊二嫂感慨起來。
“你別說話,我問他呢!”胖警察責怪楊二嫂。
梁波逐漸清醒過來,見自己光著身子,周圍人打量著,身邊又有警察,害怕起來。那胖警察見他也說不出什麼,便喚人替他找來衣褲,胡亂穿上,推推搡搡押上警車。
“那誰,報警那位大姐,你也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俺不去,俺還要給婆婆做飯呢!”
“你必須走,沒別的事,就是配合調查一下!”
“那也不行,俺怕回不來!”
“怎麼可能回不來呢?就是回去做做筆錄,來,哥幾個請這大嫂上車!”
幾個警察強拉硬拽將楊二嫂拖上車,楊二嫂哭號著,酷似自己犯了身官司。眾人也跟著說情,但都沒管用。
梁波被帶到派出所,工作人員先給他喝了杯咖啡,又端來一碗麵條。梁波囫圇吞棗般沒用半分鍾就吃完了,麵色也紅潤起來。一位年輕的女警察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梁波見這女警察身材曼妙,麵容清秀,不禁微微一笑,答道:“恩,感覺味道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