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選課安排非常人性化,開課第一周是試聽,然後學生再根據導師意見和自己的興趣愛好,正式選課。其實,就算不選課,也可以隨便聽,這裏教學非常自由,不會將想學的拒之門外,也不會強留下不愛聽講的。
畢文文選課的指導思想非常明確,除了必修課外,盡量選那些與專業關係大、當前比較火的、看起來非常牛的,反正是要能裝點簡曆門麵的。她很有自知之明,雖然不懼怕考試,能取得不錯的成績,但因為不是搞技術的料,選什麼都未必能精通,所以就不在此有所求了。她早就做好了規劃,打算將來到一家知名公司做一些不太有技術含量的工作。
盧梭就要糾結一番了,麵對這麼多有吸引力的課,他實在無法取舍。雖然老毛語重心長的告訴他,想轉雙就別選課,第一學期專心考研(轉雙就是考研,重考一次軟件學院,保留以前的學分),反正轉過去後算下屆新生,即使課上完了,也要滿三年才能畢業。可他還是猶豫不決,不舍得花半年時間專心考研,畢竟他還是瞧不起軟件學院,覺得用不著使太大勁就能搞定。最後他折中了一下,第一學期少選精選幾門課,留足夠的時間轉雙。
他選了自然辯證法、算法、設計模式、Unix網絡編程、自然語言處理概論,前三個是必修課,後邊的一個是學院精品課程,另一個是他最感興趣的。而英語課他沒敢選,他聽說外教很能折騰人,需要花很大精力才能過關,作為轉雙人,他不能不做一些取舍。然而這些都是借口,他是因為太懼怕英語、不敢當眾說話才放棄的。
雖然隻選了四門“正經”課,但他的負擔一點也不輕。沙沙的設計模式很精彩,需要認真複習,反複品味;曲奶奶的算法很難,幾乎每節課都留作業,好久也做不出;自然語言處理概論在本部上課,很奔波,每次都要折騰個大半天;李老師的UNIX網絡編程最血腥,每節講上百頁英文PPT,平時留六個編程作業,最後還有一個大項目。
作業!作業!沒完沒了的作業!盧梭很久沒有寫過作業了,沒想到學院把研究生當小學生管。這就是帝國理工高明之處,而沈工這樣的學校卻永遠學不會,它們隻抓考試,不抓教學,毀掉一批人。學生都有惰性,隻要不抓緊就會偷懶。平時留作業,他們才會好好學習,如果隻抓考試的話,一般人都靠最後突擊了事。當然,留作業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平時成績隻占很小部分的話,誰會重視?沒有足夠的助教,誰能批改的過來?不敢堅決懲罰抄作業的人,豈不又成了形式主義?好學校都有光榮的傳統,能夠創造一個良好的氛圍,讓每個新人都向好的方向發展。一滴水融入一杯奶中,剩下的還是一杯奶,這就是深造的意義。
開課後,盧梭異常努力,這書是他主動要讀的,沒人逼著,自然會很有動力。尤其走過兩年彎路後,看著周圍比自己小兩三歲的同學,他越發覺得時間寶貴,隻能用勤奮來彌補以前的損失。努力必會得到回報,漸漸地他開始冒尖,小有名氣。有幾個基礎較差的同學經常來請教,他都會熱心講解,在這個過程中,他得到深深的滿足,這是勤奮學習的紅利。
最近,他與文文的關係更加密切了。他倆還有阿健和大壯,在Unix網絡編程課是一個項目組的。阿健和大壯雖非科班出身,但隻需幾句指點,便能磕磕絆絆的完成作業。而文文雖是沈工軟件學院的,可對編程一竅不通,沒法搞定作業,成了他重點幫持的對象。
其實文文也不想靠別人,但她低估了帝國理工的課業負擔,李老師第一節便留了一個統計詞頻的作業,得寫幾百行代碼。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程序編譯通過,可是一跑起來就crash了。又調試了好幾天,最後期限馬上就到,她的代碼一點譜都沒有。這還了得,光這一門課就折騰不起了,還有非常要命的英語課,幾門壓力巨大的必修課,外加依舊逃不掉的競選團活動。她覺得好無助,無奈之下,隻能找盧梭,要來他的作業,改都沒改就交上去了。結果兩人都是零分,嚴格公正的助教說他們雷同。李老師上課時特意不點名批評說:“有些同學,借鑒就借鑒吧,居然連人家的版本信息都留著,學號與姓名都在,我想說不是抄的都沒人信。”
盧梭在底下聽得臉都紅了,可這又能怎樣,他絕不忍心拋棄文文的,況且每次幫上她後,他都有一種滿足感。後麵的五次作業,依舊是他全包。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後,他學聰明了,每回都寫兩份,分別用標準C和C++實現,如果是可選題目,就選兩個不同的。結果,兩人次次滿分,把文文感動壞了。
除了文文外,盧梭還跟張一豐混得很熟。她是一個中性女孩兒,公安大學畢業,短發,個子高高的,瘦瘦的,特別骨感。除了長相外,她性格也很中性化,為人豪爽,不拘小節,習慣跟男生一起玩,酒量很大,喝起來毫不猶豫。因為特別喜歡熱鬧,常常出頭組織活動,大家都尊稱她作豐姐。
每次算法課,盧梭、大壯和豐姐都會坐在一起,下課後,他們習慣去福苑小區的一個小館子吃飯。拉麵三塊一碗,味道一般,不算衛生,就餐環境也很差,但三個人卻總是樂此不疲的,一周都未耽誤過。他們都喜歡這個感覺,在一個髒兮兮、亂糟糟、鬧哄哄的店裏,大口吃著熱騰騰的麵條,扯開嗓門說笑。研究生能怎樣,帝國理工又如何,整天衣冠楚楚,文字彬彬的多難受,誰都有粗野和低俗一把的需求。
上了兩節自然語言處理概論後,盧梭就後悔當初沒有下定決心轉係了。因為語言係人太少,選課的隻有7個人,在軟院開課太浪費資源,所以他們就被安排到本部,與計算機係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一起上課。在那之前,盧梭一直認為軟院的課肯定比本部簡單,沒想到這次他居然享受到了同等待遇。一提起這事,他就懊惱起來,當初一念之差,失去了“深造”的好機會。雖然理論上講,他可以選修語言係全部課程,但這種作法太極端了,況且光選課,沒有導師的指點,也不太靠譜。
學院最精彩的課肯定是設計模式,次次爆滿,掌聲不斷。沙沙老師的講課水平已經被妖魔化了,他非常擅長用有趣的例子解釋難懂的概念。講到常量指針時,他說變量權限大於常量,前者地址可以賦值給後者指針,相反不行。他舉例,一個省長可以到縣長位置體驗生活,這叫變量地址可賦值給常量指針,而縣長不能隨便過省長隱,這叫常量地址不可賦值給變量指針。講到“多態”時,他說自己是個犯罪團夥把風的,發現警察後,隻需喊一聲快跑,群賊就會各顯其能,逃之夭夭,這是麵向對象化程序設計方法,而指定每個賊怎樣跑是結構化程序設計方法。
上了幾回課後,盧梭越發覺得四萬塊錢花的值。這裏課程多為精品,這裏有很多名師,這裏重視教學,這裏的環境比沈工好了不少。他很慶幸,當初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調劑來軟院。
軟院是個快樂的大家庭,上課之餘,熱情活力的年輕人總要聚在一起搞些活動。張悅是活躍分子,愛說、愛笑、愛熱鬧,經常琢磨出些有趣的事來,組織活動更是拿手好戲。別看他是北京人,可平時壓根就不回家,周末總蹲在學院,各種折騰。他這樣做是為了補償,因為上大學的時候,他每周末都要回家一次,跟父母憋在屋裏看電視,浪費了享受美好大學生活的機會。
自從體檢那天與大壯和小胖品嚐過烤魚後,張悅就一直念念不忘,總想找個機會再好好吃一次。於是,周六,他就湊齊了人。
碰頭地點自然設在5404,天近黃昏,約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今晚會有幾位女同學要來,得知此消息後,寢室人表現各異。高豐歲激動萬分,上躥下跳的,洗臉,洗頭,噴香水,不停的嚎叫。盧梭躺在床上背考研單詞,因為文文要來,他有些焦慮,什麼都做不好。但他習慣在這種情形下做一些事,告訴自己沒有浪費時間,可以安心。張悅特別喜歡看曆史劇,最近正在重溫《雍正王朝》,別看他是組織者,卻跟沒事人似的,該幹嘛幹嘛。阿健毫不在意,跟張悅打招呼說來人後喊他,然後就去5409找大壯踢實況足球。老毛不愛湊這個熱鬧,正在床上熟睡中。
終於,女生們到了,畢文文、康勝男與洪霞相伴著,有說有笑的走進5404。今天畢文文留起披肩發,戴隱形眼鏡,穿高跟鞋,但與之搭配的依舊是牛仔褲和T恤衫;洪霞畫了濃妝,超短包臀緊身連衣裙,高跟涼鞋,很撩人;康勝男隨便穿了條連衣裙,夾趾拖鞋,素顏。
洪霞一進屋便皺起眉頭問:“怎麼就這幾個人呀?”
“有三個在5409,圓圓還沒來呢,你們先坐一會兒吧。”張悅指了指沙發說。這並非外間那個,而是阿健不知從哪拖來的,平時堆滿了高豐歲的髒衣服,臭襪子,今天美女駕到,他破天荒的給收拾幹淨了。
洪霞沒有就座,而是站在盧梭的書架前,用手指碰觸著一本本書,稱讚道:“看這麼多書,怪不得那麼牛呢,我們家文文天天稱讚你。”
她說完便回頭朝畢文文笑。畢文文白了她一眼,撇著嘴說:“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高豐歲聽洪霞誇讚盧梭,內心十分不平,急忙搶話:“我的書比他多多了,過兩天就運來。”
洪霞聽過他的話後,露出驚訝與羨慕的表情說:“真的呀!你們都是牛人,好佩服呀。”
“而且小高兒還特別帥!”張悅立即接話,挖苦了一句。看著高豐歲不敢承認、不想否認、不能發作的神態,他十分得意,有種複仇的快感。不過,他沒有追殺下去,轉移了話題,問洪霞:“對了,你覺得軟院誰最帥。”
“當然是王宇了!是不是?文文。”洪霞又衝著畢文文笑了起來。
畢文文滿不在乎的撇著嘴說:“哼!他?他還沒有大壯帥呢!”
聽過兩位女生的幾句話後,盧梭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開始,洪霞說文文經常誇獎他,而後者又沒有否認,他十分得意。在他看來,若有人在背後誇獎你,肯定對你有好感。但是,洪霞說王宇帥得時候,卻又要瞅著文文,他看的明顯,這裏一定暗示了什麼。不管情況如何,他覺得在文文心裏,他不是獨一無二的。其實他隻希望自己能受到特別對待,不管哪一方麵,無論是好是壞。
圓圓終於來了,一進門便跟大家道歉,然後將帶來的小食品分與眾人。她沒有化妝,花上衣,牛仔裙,運動鞋。與此同時,5409那三個人也被張悅叫了過來。阿健與大壯的心思仍然在遊戲上,不斷討論著一些細節,爭論誰更強。小胖依舊那副笑模樣。他們一進屋,高豐歲就急不可耐的說:“大壯,小蚊子說你最帥!”
大壯裝作沒聽見,繼續跟阿健討論著。盧梭心很酸,對著電腦,裝作查東西,也不吱聲。畢文文卻不以為然,依舊與大家有說有笑的。在她看來,評價哪個男生帥並不意味著什麼,就算被對方知道了,她也不會感到尷尬。高豐歲見眾人不理會,很不爽,又在大家談話期間,生硬的插上幾句,同樣內容。
大壯終於忍不住了,咧著嘴,擠出笑容,對高豐歲說:“豐哥,謝謝啊!”
說完後,大壯又該幹嘛幹嘛去了。高豐歲再遭冷落,隻能轉移目標,對畢文文說:“我把話替你帶到了,你該怎樣感謝我。”
畢文文笑著說:“人家長得帥是公認的,就算我不說他也認為我會這麼想的,我有什麼需要感謝的?”
大壯聽到畢文文的誇獎後,掛不住臉了,急忙接話:“別拿我開涮了,大家都熟人,誰不知道誰呀。走走,趕緊吃飯去,餓死我了都。”
眾人起身出發,張悅在最前方帶路,身邊是阿健與大壯,三個人說說笑笑的,竟聊玩的東西。畢文文與洪霞相攜著,緊隨其後,她們有時竊竊私語,有時與前麵的男生說上幾句。小胖和康勝男並肩走著,一直小聲聊著天。盧梭走的最慢,他一直習慣在人群最後,這樣舒服,有安全感。圓圓陪在他身邊,跟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老鄉之間怎麼的也能找到些話題。
高豐歲是個自由人,前後亂竄。他好奇心特重,渴望知道大家都在聊些什麼,尤其是男女之間。每堆人那裏他都要伸長脖子聽一陣,然後不合時宜的插上幾句。他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畢文文肯定看上大壯了。他對這個判斷很自信,因為畢文文一路上總是纏著大壯說話,當得知兩人的導師是同一人時,她興奮的又蹦又跳。在高豐歲看來,大壯又高、又帥、籃球打的棒、學習好、還是雙證的,必須受很多很多女生歡迎才對,所以他斷定這兩人肯定能成。他雖然對畢文文有些好感,但這次誠然不敢爭鋒,再說軟院又不是她一個女生,眼前就有一個更具吸引力的洪霞。
十個人,草魚、鯰魚、黑魚和武昌魚,香辣、麻辣、豆豉和家常,配上涼菜和啤酒,大家吃的都很High。老板娘特別熱情,雖然菜價已經十分便宜,她還是打了折,人均還不到二十元。此後,桌上每個人都記住了這裏,時不時的來吃一次。可惜,幾個月後,不知何故,這家店居然關門了,大家的聖誕烤魚大餐沒了。從此,它永遠成了美好的回憶。
晚上,5404依舊熱鬧,高豐歲仍然是主角。今天他的興奮度超過往日,在老毛麵前猛誇一番美食與美女,說老毛就顧著睡覺,錯失機會。老毛也不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呲著黃牙笑道:“高兒呀,看來你今天過得High呀,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嘖嘖,洪霞那腿,在背後看得我直流口水。”
盧梭躺在床上,陷入沉思,他習慣這樣,環境越熱鬧,內心越孤獨。今天與四個女生近距離接觸,聊了不少東西,但他仍覺得空蕩蕩的,因為沒有一個人能碰觸到他的心靈。他突然意識到小龍女真是特別,誰都無法替代,於是立刻給她發了條短信:“你在幹嘛,我想你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仍舊沒有回信。盧梭陷入了痛苦之中,他猜這個小丫頭生氣了,因為來北京後,他沒怎麼聯係她,怠慢了人家。在內心深處,他不太相信網絡,雖然可以無話不說,但他始終跟網友保持著一定距離。再次讀書後,他曾奢望在現實中碰到另一個小龍女,可今天他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手裏有一個寶,卻給丟掉了,他怎能不後悔呢?
“切!忙著討好你的那些白天鵝吧,別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個醜小鴨身上。”看到小龍女的回信後,盧梭終於放心了,顯然寶還沒丟。他立即回了條短信:“她們都是逢場作戲的,哪比得上你呀,好妹妹。”
“咦?用詞有點不恰當耶,不過聰明的我還是理解你的意思,決定再原諒你一次,以後不許冷落我!”
“冷落?看你說的,這麼誇張,我哪敢呀。以後再忙我都要每天跟你說早安和晚安,隨時向您老人家回報情況,好不?”
“看你表現了,別光說不練!”
一切都恢複了正常,兩個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到很晚……
“思想自由,兼容並包”是帝國理工的精神。建校初期,老校長大批引進新人,不拘一格招聘眾家,打造出思想自由的學術基地。獻身真理,反抗強權也是該校的光榮傳統。當自由不被包容,甚至遭受壓製的時候,帝國理工人會勇敢的站出來。非常時期,學子們總衝在各種運動的最前線,拋頭顱灑熱血,給校史添上了光輝的一筆。
軟院雖然偏居南郊,但仍深受本部文化的影響。學院論壇是思想最活躍的地方,每個學生都可以自由發表意見,批評老師,攻擊製度也屢見不鮮。在眾人暢所欲言,據理力爭的時候,學院領導和教師也不能高高在上,他們必須“放下姿態”,與學生們“平等”交流,才能做好相關工作。
盧梭入學前幾個月,學院發生了件大事。一個學生在食堂打飯的時候,看到菜盆裏有一隻碩大的死老鼠。這頓飯他沒能吃好,而且越想越生氣,就在論壇上發了一個抱怨的帖子。沒想到這帖子一下就火了,評論無數,都在批評甚至謾罵。有的學生重新開貼,長篇大論,上升到責任、體製甚至文明的高度。還有的學生強烈要求學院領導給一個說法,出來道歉,並采取必要措施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
可惜學院相關負責人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未采取有力措施阻止事態的惡化。忍無可忍的學生開始了極端行動,在論壇上號召罷餐。大家都很團結,排隊買小販的盒飯,搭夥去天樂居和春華秋實,或者走遠路到福苑小區,果然沒人再去食堂。這還沒完,數字藝術係的學生們又開始做海報,畫著一幅幅諷刺漫畫,貼滿食堂的牆壁和門窗。有幾個狠角色,甚至把這件事捅到本部,上級主管部門和媒體。很多時候,小事隻是個導火索,如果處理不當,不滿情緒越積越多,最後熊熊烈火會蔓延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事情鬧大後,學院領導不得不灰頭土臉的出來收拾殘局。食堂經理被撤換,菜價調低,菜品提高,推出免費送餐服務。這是論壇的勝利,學生的勝利,更是帝國理工精神的勝利。經曆過“碩鼠門”的老毛,經常用驕傲的口吻跟學弟們講述這件事。高豐歲對那種日子非常向往,恨自己晚來了幾個月。但惋惜是沒有必要的,因為屬於他的已經到來了。
帝國理工有個很好的傳統,學生在食堂吃完飯後,都會主動收拾餐具,端到回收處,減輕食堂工人的負擔,方便後來的同學,這是個多贏的做法。但在軟院,這事卻變了味道,原本是出於自願,現在卻被強製執行,而且變本加厲到需要分揀地步。在餐盤回收處,人們總會看到一個遊手好閑的大叔,守在那裏,見學生不懂規矩的時候,就開始指揮起來,剩飯剩菜倒在哪裏,餐盤、飯碗、勺子和筷子如何放置。那些不聽他指揮的學生,輕則遭白眼,重則被訓斥。這與本部那些見學生送來餐具後,急忙搶過來收拾,滿口稱謝的大媽們形成了鮮明對比。很多新生都不滿,開始上論壇抱怨起來,漸漸地,大家開始抵製這種行為,輕則將餐具扔到回收處,讓大叔自己分揀,重則吃過飯後不收拾,拍屁股走人。